涼夜並不在宗祠,寧玉繞了一圈隻好出去,他感覺不太好,隻當是係統融合的後遺症,而且黑洞什麽的,他現在還覺得恍惚。


    這段時間他接受的東西太多了,一時之間難以理清思緒。


    “統兒啊,你說陛下帶我來這裏,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寧玉捂著後腦勺隨意問道。


    係統答到:“我來這裏的時候曾給女帝一些指引,但由於我是外來者,並不能直接影響世界發展,所以她的行為都是本身主觀出發,對於未來並不知情。”


    “是什麽樣的指引?”


    係統:“您可以理解為用微觀作用於宏觀,至少目前看來,女帝的所有行為都在為應對危險做準備。”


    寧玉讚同的點了點頭,從涼夜的言語中就可以看出她對於各種研究都有更為高級的理念。


    “那我若是告訴她將要發生的事,會不會更好一點?”


    係統:“不可以!曆史是不可更改的,您最好打消這種想法,我在您的記憶中讀取到‘蝴蝶效應’這個理念,您應該可以理解,理論上,您同樣屬於外來者,但又有所不同,我無法解算您這樣做之後會對世界造成多大影響。”


    寧玉:“……”


    他就是隨口一問而已。


    很快到了出口,涼夜一襲莊嚴龍袍負手而立,背對著宗祠不知在思考什麽。


    聽到身後動靜,她迴神衝寧玉笑了笑,卻沒有多問,反而道:“沒出什麽危險吧?”


    寧玉感覺好了一些,就沒表現出異樣,搖了搖頭。


    兩人一起往迴走,寧玉一直在思考該說什麽,涼夜也好像在等待著,都沒有開口。


    想了想,寧玉道:“陛下,我……得離開了。”


    “謝謝您帶我來這裏,但具體我並不能說明。”


    寧玉揪了揪頭發:“我想說,您做的和想的都對,還有就是,文明發展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和平,一種是戰爭……”


    寧玉說完看了看涼夜,但她隻是笑著點頭。


    寧玉有些喪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太過無厘頭了。


    “好,還有嗎?”涼夜說道。


    寧玉搖了搖頭,涼夜不以為意,微微伸手,二人再次迴到禦書房。


    涼夜:“要見見她們嗎?她們都挺想你的,夏珞是夏家後人,她的天賦不能浪費了,我派她去做些事情,銘兒的性子應該不知道你來了,還得通知一聲,小禾也一直念叨你,小十一倒是知道你的消息,…要見見嗎?”


    寧玉糾結片刻,笑了笑道:“還是先不見了吧……畢竟時間也不太夠……”


    “可以,一些瑣事我都會為你處理好,那就……一路順風。”涼夜點了點頭。


    寧玉望著大殿牆上裝飾用的華麗翅膀,臨出門時突然道:“陛下,您覺得天使這個詞怎麽樣?”


    涼夜笑著說道:“聽起來很美好,有什麽寓意嗎?”


    寧玉笑而不語,揮了揮手:“再見……涼阿姨。”


    “……”


    涼夜反複琢磨著這兩個詞,最終笑出了聲。


    良久,她打開一個精美的錦盒,裏麵放著聖旨一樣的東西,攤開後上麵赫然寫著係統讓寧玉告訴她的那句話。


    “來人,宣許國師。”


    ……


    被侍衛帶迴房間,寧玉問係統:“接下來要去哪兒?你跟我詳細說說,我好有個準備。”


    係統:“好的,但在此之前,您得先飛離天使母星,我需要借助太陽能量定位和構建蟲洞。”


    寧玉:“……”


    “能不能實際一點,你丫不是會瞬間移動嗎?直接帶我‘咻’的一聲去不就好了?”


    係統:“空間搬運技術無法支持如此長距離的跳躍。”


    寧玉撫額:“行行行,那你有火箭嗎?”


    “並無。”


    “那我咋上去啊?”


    “您直接飛上去就可以。”


    “靠,你有點常識行不行,飛上去還不瞬間變成一具屍體啊。”


    “……以您現在的身體,就算太陽爆炸也傷不了您分毫。”


    “可……我怎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你什麽時候改造我身體了?”


    “我出現的那一刻您就擁有了神體,理論上您現在是最接近神的男人。”


    “呃,都有神體了,我還不是神嗎?差啥?”


    “……智商。”


    “……”


    有被傷害到的說。


    寧玉翻著白眼揮了揮手:“算了,我也沒覺得自己是神。”


    係統:“您放心就好,我會幫助您的。”


    寧玉做出懷疑的表情,不過還是來到外麵,仰頭就是翻滾的雲海。


    “我記得那個姓戚的女人說這裏飛不出去啊,要不先傳送迴去再說?”


    係統:“您飛就好。”


    “嘖,信你一次。”


    寧玉聳聳背部,翅膀舒展,帶起的風將樹葉刮出老遠。


    隨著翅膀揮動,寧玉的身體很快離地升空。


    係統的聲音響起:“請您做好衝擊準備。”


    “嗯?啥是衝……”


    寧玉還未問完,就感覺自己的臉好像被狠狠唿在了牆上一樣,後半句話消失在風裏。


    距離這間別院近的侍衛全都抬頭望天,隻見波紋狀的空氣在頭頂形成風圈,圈的正中心一條黑線筆直穿過雲海,消失在視線極遠處。


    ……


    外太空。


    天使母星是同地球一樣的蔚藍色,不過其赤道大氣層向兩邊橫向延伸,看起來像是長著一對蔚藍色翅膀。


    遠處一顆小黑點極速接近,在某一刻突然停住,正是寧玉的身形。


    此時寧玉的眼神毫無神采,開始像隻死魚一般在宇宙飄蕩。


    係統好心問道:“您感覺如何?”


    寧玉動了動指頭,有氣無力道:“你能實體化嗎?我想給你看看我的大寶貝。”


    係統:“抱歉,程序中並無這一項。”


    “……係內。”


    係統:“すみません、私は生きている意味での死亡はありません。”


    “……”


    寧玉唿出一口氣,呈現出坐起來的姿勢摸了摸胸口:“還真沒事啊。”


    係統再次強調:“您是神體。”


    “你閉嘴!”


    “……”


    寧玉感慨著將自己研究了一遍,然後看向星球。


    “嘖嘖嘖,真壯觀,比圖片好看太多了,要是能讓如儀也看看就好了,唉,係統,這裏能打電話嗎?”


    “……”


    “係統?”


    “……”


    “說話。”


    係統:“您不是讓我閉嘴嗎?”


    “廢話少說,我最近都被你的出現搞懵了,沒時間見人的話,打電話總可以吧?”


    係統沉默片刻,它的程序顯示,寧玉最好不與這個世界的人有交集,尤其是柳如儀,但程序又顯示這不是強製指令。


    “……可以,我為您接通。”


    很快,寧玉的腦海中傳來柳如儀的聲音。


    “喂?”


    “呃……”寧玉突然想起來他還沒原諒柳如儀呢,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麵安靜了一瞬,然後道:“想你了。”語氣溫柔。


    寧玉:(????w????)


    “嗯…哈,這樣啊,那我也勉強想想你……對了,最近別找我,我偷偷迴家了,現在…現在在外麵玩兒…”


    柳如儀擰起眉頭:“安全嗎?”


    “害。”寧玉瞅了瞅周圍,心虛道:“安全,都沒什麽人。”


    柳如儀放下心來:“嗯,出去走走也挺好……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


    “好了。”寧玉打斷她:“不用再道歉了,我已經不怪你了。”


    “真的!咳……我的意思是……”


    寧玉撐起脖子嘟囔道:“我懂……就是讓你繼續做我女朋友的意思。”


    某間辦公室內,柳如儀嘴角止不住上揚,推門推到一半的白芷看這情況又默默退了出去。


    寧玉繼續道:“我會盡快迴來,你等我。”


    柳如儀:“好,等你……”


    “……就這樣。”


    通訊結束,柳如儀心情大好,瞥了眼門口,掩唇咳嗽一聲道:“白芷。”


    趴在門縫上的白芷慌忙應道:“啊!總裁我在,我…我什麽都沒聽到。”


    “……”


    柳如儀突然輕笑了起來,刹那間芳華失色。


    白芷還是第一次見柳如儀這麽笑,愣了一下之後,說道:“其實你這麽笑不比小玉差,我是說顏值。”


    柳如儀搖搖頭:“小玉最漂亮。”


    白芷苦澀幹下狗糧,放下手中文件轉移話題:“雍涼府那邊有進展了。”


    說起正題,柳如儀也進入工作狀態。


    寧玉曾經投資自己的表姐做基因方麵的研究,然後還派一個名叫冷煙的本能者過去幫忙,但實際到後來一直做甩手掌櫃,都是柳如儀在打理。


    白芷道:“通過光的幹涉和衍射原理,可以實現兩個光電子間的準確定位及狀態,然後階躍使之變為電子,雖然其中能量依然很大,但理論上完全可行,而最有可能成功的人就是小玉,您看看。”


    白芷將文件遞給柳如儀,柳如儀習慣性的敲擊桌子,好一陣才抬頭:


    “原子定位啊……”


    ……


    “統兒,現在可以告訴我要去什麽地方了吧?”


    掛斷電話後寧玉就以極快的速度朝太陽飛去,不過這次是由他自己控製,實際並不比係統控製的速度慢。


    係統:“我並不清楚那是怎樣的地方,數據庫裏也隻是一串坐標。”


    “……那得多久啊?”


    “這取決於您。”


    “行吧,距離黑洞出現還有多久?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根據我觀測到的數據分析,大概在百年以內。”


    “哦,那還好,掉頭吧,時間還早。”說著寧玉轉身向迴飛。


    係統:“我並不建議您向那位做出短期就迴去的保證,畢竟百年時間,您不一定能找到碎片。”


    “……”


    “我***,你框我啊!”寧玉氣急敗壞道。


    係統聲音依舊平穩:“在您的壽命裏,百年時間不過須彌。”


    “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活得再久也不可能超過兩百歲,我兩世加起來不過半百,你讓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我隨隨便便就永生了?”


    係統:“您是神。”


    “我tm……你說我是我就是啊,萬一掛了或者迴不來怎麽辦?再說了,就算我壽命長,那其他人呢,我迴來了,結果一個都見不著了……”頓了一下,寧玉又改口:“本能者倒是壽命長,但我父母現在可是普通人,這好不容易有了一對親人,還沒盡孝就見不到了,我不幹。”


    係統:“您是神,請您用神的方式思考,您若是拿不到碎片,這個世界同樣會消失,包括所有人。”


    “……”


    倒是大實話,寧玉為自己的想法羞恥了片刻。


    “要不再打個電話?畢竟得失蹤這麽久。”寧玉試探問道。


    係統:“請您盡快趕往指定地點,我已經為您身邊所有人留下訊息。”


    “……你真貼心。”


    寧玉望著巨大的太陽眯起眼睛:“拯救世界後會怎麽樣啊?”


    不知為何,隨口問的這句話讓自己一陣心悸,還好係統的迴答讓人安心。


    係統:“……會比現在更加美好。”


    寧玉笑了笑,加快了速度。


    一段時間後得到了係統提示:“可以了,接下來我會吸收太陽能量從而構建空間蟲洞,您負責灌注神力。”


    “神力?”


    係統:“原理上和您的本能是一種東西,是您本能的升級版,也就是lv5之上。”


    “可我感受不到,我連能力都還沒恢複呢。”


    係統:“不需要能力,您已經擁有神力,或許您可以攻擊試試看。”


    “……怎麽攻擊?”


    “都可以。”


    寧玉想象自己運用本能形成電網時的攻擊方式,伸手朝著前方的空間做握拳狀。


    嗡~


    電網倒是沒出現,但那片空間卻好像被封閉一樣。


    而且寧玉奇妙的感覺到那片區域被自己掌控在手中,如果有東西在其中,他一個念頭就可以將這個東西碾成粉末。


    “好厲害……”


    係統:“這隻是最基礎的空間運用,神之間的戰爭,通常要運用到基因和概念層麵的打擊,暗能也是常用的方法之一。”


    “好熱血……”


    係統:“……”


    “我們開始吧。”


    說著,係統啟動蟲洞構建算法,寧玉身體自然垂落麵向太陽,瞳孔浮現出一個奇怪的符號,他的眼前也變了景色,好像是宇宙更深層次的模樣。


    係統:“遠距離蟲洞構建開啟……錄入數據……坐標……核心運算速度四幀……八幀……十二幀……構建完成。”


    寧玉身前的空間逐漸內旋,出現了一個由無數振動的弦所組成的通道。


    寧玉撤掉神力,來不及研究便被吸入其中。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傳來:“請您盡快通過蟲洞,由於您是第一次構建,通道可能並不牢固。”


    寧玉努力維持好平衡,隻感覺到處都是失重感,他隻好全力向前飛去。


    開始很順利,但是在之後的某一時刻,寧玉卻感覺自己好像一頭撞進了沼澤,在泥沼中艱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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