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持劉姨娘為平妻到底是相府的家務事,出席的卻也不過是相府眾人還有沫家的族長,老族長因為當初沫詩緲入宗祠的事情耿耿於懷,看到沫詩緲的時候橫眉冷眼,顯然合適看不上眼。


    水氏和沫君博坐在主位之上,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劉姨娘茶水供奉了過去,水氏接在手中,半晌才笑道:“恭喜妹妹了。”


    劉姨娘……應該說此時的劉氏略帶著窘迫的一笑,接過了水氏的賞賜,又是盈盈一禮,“多謝妹妹。”


    禮成。水氏並沒有大吵大鬧,隻是她身後趙媽媽卻是依舊擔憂,看向沫詩緲卻見她唇角喊著笑意,卻不知道是在笑什麽。


    “姨娘……看我,倒是忘了,平夫人這麽大喜的日子,怎麽能少了我這一份恭喜呢,悠雲見過父親、母親,這是悠雲為平夫人準備的賀禮,還望平夫人喜歡才是。”


    一身月白色的蘇繡月華錦衫,下身是一條撒花純麵百褶裙,頭上的金簪流蘇微微晃動,人麵猶如桃花,不是沫悠雲卻又是誰?


    “大小姐!”劉氏驚唿出聲,旋即含笑接過了沫悠雲的禮盒,“大小姐破費了,大小姐如今病愈,可真是可喜可賀。”


    在場眾人除了老族長之外都知道沫悠雲臉上留下了疤痕,隻是此時此刻看到那光潔的臉蛋卻是都愣住了。什麽時候,沫悠雲的臉竟是好了?


    迎上了沫詩緲略帶著驚訝的臉,沫悠雲笑靨如花,“幾天不見,小七風采更佳,真是可喜可賀。”


    沫君博也震驚長女的臉上的傷的痊愈,隻是看到那張臉卻是喜多於驚,“好了,你到現在也沒出月子,迴去好生歇著便是。”


    劉姨娘這一胎是順產,孩子就生了下來就是吃了頓飯的工夫,坐月子似乎也並不當做一迴事了,聽到沫君博這般說便也不再多留,辭別了眾人。


    “相爺,妾身累了,也先迴去了。”水氏神色淡淡,隻有在看到沫悠雲臉蛋恢複的時候才露出一絲驚喜,而後卻又是恢複了平靜。


    隻是她想要走,沫文瑜卻不同意,“母親,你要去哪裏呀?我去聽雲院看了你好幾次你都不在。”


    紅梅阻攔不及,聽到小主子這麽說連忙把他往後拉扯,水氏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看著沫悠雲道:“迴頭好生照看你弟弟,相爺,妾身告辭。”


    沫文瑜哭爹喊娘的鬧了起來,最後還是被紅梅勸著離開了。


    “麻煩叔父了。”


    老族長自然知道沫君博的麻煩是為什麽,不過是往族譜上添幾個名字而已。


    他得意洋洋地看了沫詩緲一眼,卻發現原本沫詩緲站的位置空無一人,“族長在找什麽?”貼身的小廝連忙問道。


    “那丫頭呢?”


    小廝愣了一下才明白那丫頭是誰,“適才三夫人有急事來請郡主,好像是老夫人六十大壽的事情,郡主過去忙了。”


    老族長聞言冷哼了一聲,還真是個媚上欺下的丫頭,哼,看到是我過幾天怎麽收拾你!


    沫詩緲被水氏喚了過去幫忙,隻是剛坐下卻見沫悠雲盈盈到來。


    沫悠雲主動提出幫忙?


    沫詩緲腦中思索了片刻,卻是答應的迅速,有人分擔這苦差事,她自然是樂見其成了。水氏原本還有些猶疑,可是見到沫詩緲都答應的利落,自己若是再不放權,反倒是顯得再和大房爭奪權力了。


    “既是如此,那就麻煩大小姐了。”


    沫悠雲笑了笑,“嬸娘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見外呢?這些請柬我這就吩咐他們派送出去,老夫人六十大壽,定是要好好慶賀一番才是。”


    沫詩緲笑了笑,“大姐說的是,不過大姐身上的熏香味道倒是好聞得很,是百花香?”


    沫悠雲臉上有微微的緊張,一閃而逝之後卻是笑了起來,“小七鼻子倒是好用得很,是成洛表哥送我的,小七若是喜歡我就送給小七一些好了。”


    “大姐說的什麽話,小七院子裏的小清可是會調香的很,難不成還缺了這些不成?”沫悠悠冷嘲熱諷,頗是有些看熱鬧的樣子。


    沫悠雲的迴歸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水氏倒下了,可是隻要還有著相府夫人的名號,安平侯府就定然不會讓水氏成為落水狗的。


    休妻?水氏教養子女侍奉公婆,可是沒有犯那七出之條,何況相府夫人,一品誥命被休棄,又豈是一紙休書可以解決的?


    想通了這一切,沫悠悠已經心安了。


    一大早就隨著沫悠雲來到小抱廈這邊,看沫詩緲和水氏都不敢為難沫悠雲,心中越發是確認起來。


    “悠悠說的是,倒是我疏忽了。”沫悠雲微微一笑,收好了那寫著賓客的名單,“嬸娘,小七,那我先告辭了,若是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去找我便是。”


    水氏站起身來送沫悠雲離開,隻是迴來的時候卻是對著沫詩緲笑了笑,“真不知道你大姐葫蘆裏賣的什麽神仙藥。”


    沫詩緲扯了扯唇角,“誰知道呢?賓客名單、一應物事都收拾妥當了,隻是不知道這戲班子是要請哪一個好,聽說朱雀街的秦家班和烏衣街的嶽家班都是不錯的,隻是秦家班當家花旦秦衣姑娘的青衣倒是唱得不錯,京城之中交口稱讚。”


    “青衣?老夫人倒是喜歡這個,隻是我也聽說過,秦衣姑娘向來是不出台的,這……能請得動嗎?”水氏有些擔憂,能請來秦衣助陣自然是極好的。


    沫詩緲笑了笑,“秦衣姑娘梨園之中名聲大作,自然是心高氣傲了些,大不了我們三顧茅廬,也顯得我們誠意十足不是嗎?”


    “那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吧。”沫之雨忽然開口道,水氏驚奇地看了一眼,“六姐姐你莫非認識那秦衣姑娘不成?”


    沫之雨笑了起來,“我是不認識,可是我認識的人裏麵有和她交情不錯的,迴頭讓他幫忙便是了。”


    察覺到沫詩緲的注視,沫之雨連連笑道:“難道許小七你交友滿天下,我就不能有一二個相識的好友了嗎?”


    沫詩緲笑了起來,“我又沒說什麽,你著急什麽呀?”


    沫之雨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跺了跺腳道:“小七就知道欺負我,嬸娘你可要替我做主!”


    水氏自然知道沫之雨不過是撒撒嬌,笑著抱著沫之雨道:“你小七那張嘴,誰還能占了她的便宜不成?真是個笨丫頭。”


    沫之雨看自己沒拉到盟軍,捂著一張臉跑了出去,水氏見狀不由笑了起來,“你六妹還真是……”她搖了搖頭,帶著幾分無奈。


    沫詩緲陪著笑意,隻是心底裏卻是有些納罕,沫之雨認識的人卻是誰,她想了一圈最後還是無解。算了,終究還是會知道些什麽的,現在擔憂也沒什麽用。


    隻是大事處理的差不多,瑣碎事卻是還有一些,管事的婆子正稟告的時候,前院的小廝卻是過來了,“小姐,莫世子過來了。”


    水氏愣了一下,旋即看向了沫詩緲,“這世子來卻是為了什麽?”


    沫詩緲也是不解,莫修染算是救了自己的命,隻是她身份不合適並沒有登門拜訪,倒是托付沫暮斯前去登門道謝。


    至於南宮語嫣那邊,她倒是特意上門拜訪了,南宮語嫣笑了一句,“不過是舉手之勞,小七客氣了。”


    初到京城,鎮南公府卻是很少交際,南宮語嫣並沒有出席什麽宴會,便是連安靈溪的婚事也隻是送上一份賀禮而已,南宮默言也是很少交際,似乎在忙些什麽。


    至於蜀南世子莫修染,因為是質子身份,雖是四處遊玩卻並沒有去京中公侯官宦家中拜訪,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倒是他第二次登門了。


    “請世子去前廳,待會兒讓三哥去接待。”


    那小廝卻是為難地看了沫詩緲一眼,鼓起勇氣似的說道:“郡主,世子指名點姓說是要見郡主,說,說他是來幫郡主的。”


    沫詩緲臉上一驚,皺眉笑著說道:“難道我餘毒未清不成?既是如此那就麻煩嬸娘跟我走一趟,我一小孩子家的,獨自去見客倒是不妥。”


    水氏自然知道沫詩緲邀請是為了避嫌,她樂的做這順水人情,“聽說世子清秀脫俗乃是翩翩佳公子,這次能看到倒是我的福氣了。”


    前廳裏,前院的白總管正陪著莫修染說話,見沫詩緲和水氏到來,白總管有些驚訝,怎麽郡主和三夫人竟是來了前院?


    他到底是見識過世麵的,雖然驚訝卻也不失分寸,對著兩人行禮問好,慢慢退出了前廳。


    莫修染也沒想到沫詩緲竟是還帶了旁人來,詫異中帶著幾分不解,寒暄了良久才道:“冒昧打擾實屬不該,隻是上次無意間碰到尊兄,我倒是想起蜀南也有過如此病例。”


    沫詩緲聞言心頭一驚一喜,水氏卻是愣了,“難道文博是病了不成?”


    見水氏竟是一臉詫異,莫修染頓時望向了沫詩緲,見她神色有異才慢慢道:“三夫人見諒,隻是莫修染癡迷醫術,又聽說府上住了一位神醫,不免有些攀比之意,還望夫人不要怪罪在下輕浮。”


    水氏聞言恍然,笑了起來,“原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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