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維維淡淡應聲。


    “維維,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徐哥!這五年來,徐哥為了把你捧出來,花了多少心血!你就這樣拋下徐哥了?!維維,你拍拍你的良心,早些年,如果不是我,你如今是不是還住在地下室,是不是連口飽飯都沒有?”


    “徐哥我沒本事,如今手底下就出了你一顆好苗子,徐哥還指望你大紅大紫,將公司裏的小弟弟小妹妹都帶出去,你這樣撂挑子走了,這些人怎麽辦?徐哥的公司怎麽辦?”


    “維維,聽徐哥一句話。現在你雖然臉毀了,可是到底你是個唱歌的,隻要唱歌好聽,徐哥一定會花大價錢把你捧上去!你想想,我們公司小,能夠把資源的用在你的身上,你如果去了九州傳媒,那樣大的公司,還會在意你這個剛出道的小歌星嗎?他們旗下什麽級別的藝人沒有,你過去了能排的上什麽檔次,又能得到什麽好資源?”


    說著,更加語重心長了:“徐哥說的這番話,你可能不愛聽,可是,這些都是為你好。你好好想想,還要跳槽嗎?”


    待徐超一大段話說完,唐維維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方才道:“謝謝徐哥了。不過我已經和九州傳媒簽好了合約,這件事情大概改不了了。”


    徐超“……”


    聽著話筒“嘭”地一聲被人掛斷,唐維維苦笑一聲,站在窗邊微微仰起頭來,看著頭頂灰蒙蒙的天空。


    徐超說的這些,何嚐沒有勾起她的迴憶。


    唐維維知道,自己能走上這條道,也許是有徐哥的幫忙,至少當初是他第一個拋出橄欖枝,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湊齊了一大筆錢,連著當初參加歌唱比賽的獎金,一齊給了裴少安做留學使用。


    如今想來,唐維維不知自己當初這個行為是對,還是錯。


    如果她當初沒有參加歌唱比賽,如果她沒有為裴少安籌錢的心思,如果她沒有和徐超簽約,如果她沒有接下他接濟的第一筆錢,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這條路,是不是當初裴少安就不會去留學,是不是他們如今能像普通夫妻一般,已經結婚生子,平平淡淡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現在想來,心裏隻剩一聲歎息。


    ——————


    “叮咚——”


    唐維維正煮著麵條,忽然聽見門鈴被人按響,又朝爐子裏加了些涼水,蓋上鍋蓋,方才走出去開門。


    見到門外每天整點出現的葉清歌,唐維維有些哭笑不得。


    “你吃過了嗎?今天隻有麵條。”


    “哦,麵條就麵條吧。”葉清歌幾不可聞地擰了擰眉毛,有些勉強地點了點頭。


    吃完飯,葉清歌也沒有急著迴去,她今天喝多了酒,已經一天沒有出門了,一個人呆在家裏,讓她感到寂寞,她害怕這種感覺,不想迴去,也不敢迴去。


    葉清歌大多時候窩在唐維維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發呆,間或去外麵的陽台上抽根煙。


    唐維維洗漱好從房間裏出來,就見葉清歌又拿著煙盒朝陽台上走,便叫住了她:“清歌,你喉炎不是發了,怎麽又抽煙了?”


    葉清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礙事,咳不死人。”


    說著便拉開陽台走了出去。


    唐維維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還是進廚房,拿出水杯,給她衝了一杯蜂蜜菊花茶,拉開陽台門,走出去,將杯子遞給了她。


    “謝謝。”葉清歌的嗓音比起第一次見麵時,更加沙啞了。


    唐維維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她多少能夠從葉清歌的表情裏看出,她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她不擅於安慰人,唯一能做的大概是靜靜地陪著。


    對於葉清歌,唐維維有種奇怪的信任,和同病相憐的憐憫。


    葉清歌長相非常豔麗,隻是麵色慣常的冷清疏離,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接近。


    又加之她一頭秀發剪得極短,發絲與耳根齊高,將她那原本豔麗四射的嬌媚全部封存起來,隻餘下棱角分明的幹練。一雙眼睛冷清地仿佛看破紅塵,卻又盛滿了滄桑和落寞。


    葉清歌,大概也是一個受過情傷的女人。


    “維維,你愛過人麽?”


    空寂的陽台上,耳邊幽幽地傳來葉清歌的輕聲喃語,葉清歌眼睛看著遠方,似乎在問身旁的唐維維,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不等唐維維迴答,葉清歌看著北方,聲音飄渺地仿佛是對那遠在萬裏之外的人述說:“今天是他三十六歲生日。”


    “……聽說他要在今天訂婚了。”葉清歌突然說不出話來,眼圈紅紅地,是從不為外人見到的脆弱。


    “你說我該放棄了嗎?”葉清歌突然迴頭,眼睛裏含滿了淚,定定地看著唐維維。


    ———————


    見葉清歌蜷在沙發上睡著了,唐維維歎了口氣,迴臥室拿了一床被子,給她蓋在身上。


    正要迴房間睡覺,卻見茶幾上葉清歌的手機嗡嗡震響,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貼了心地要等到人接通,響了很久都沒有掛斷。


    見葉清歌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唐維維想了想,還是接起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電話那頭一個嚴肅又苛責的聲音傳來:“清歌,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讓你這樣無法無天!”


    “先生,不好意思。”唐維維蹙起眉頭,打斷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歌她睡著了。”


    “你是誰?”男人遲疑片刻,收斂了身上的怒火,淡聲問。


    雖然沒有見過麵,唐維維卻能從他命令式的話語中,聽出這個人大概是深處高位,長期頤指氣使慣了,說話這麽衝。


    看著葉清歌醉酒難受的樣子,唐維維心裏已經將這人劃到了渣男行列:“抱歉,我也要睡了。”


    啪地,唐維維就按斷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到唐維維模棱兩可的迴答,看著地上被父親摔落一地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留著一頭黑亮的長發,正柔順地伏在男人懷裏,嘴角含笑閉目親吻。


    他動了動手指,想到她當初開玩笑說過,以後如果他們不在一起,她就去找個女人過一輩子。


    他想到自從兩人分手後,她身上的變化,那一頭他最愛的飄逸長發被她齊根剪斷,她身邊除了一個樂隊隊友,偶爾會有男人獻殷勤,倒是沒有一個被她看中的。難道如今,她真的喜歡上了女人?


    想到這裏,男人太陽穴突突直跳,隻恨不得將女人立刻、馬上揪到身邊。


    他想到樓下的情景,頓時住了腳,想了想,皺著眉頭給同樣在海城的霍子衡打了個電話。


    ——————


    唐維維不知道霍子衡半夜給她打電話做什麽。


    聽他東拉西扯地問了一堆房子的事情,末了,又問,葉清歌是不是和她睡在一起。


    唐維維翻了一頁書,不在意地迴道:“嗯,她今天晚上喝多了酒,在沙發上睡著了。”


    霍子衡哦了一聲,道:“麻煩你照顧她了。”


    掛了電話,唐維維想到客廳裏那為情所傷的葉清歌,再想想殷切又守禮的霍子衡,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


    第二天,唐維維接到彭總助理楊卓的電話,通知她和徐方工作室的合同已經解約,還有一些合同需要她親自簽名。


    不知道楊卓是怎麽處理的,對於他們如此高效的行動力,唐維維心裏是歎服的。


    戴上墨鏡,換了身墨藍色長裙,又帶了帽子,唐維維這才拿著鑰匙,下了樓。


    去了公司,第一次覺得空氣似乎都清新了許多。


    原本準備看唐維維笑話的人,沒想到她從舞台上摔得命都要沒了,居然還能挑到一顆高枝!被九州傳媒這樣全國最知名的娛樂經紀公司簽約!


    簡直是鼻子眼裏生豆芽,怪是一樁!


    看見唐維維臉都破相了,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出現在眼前,這些最近被徐超罵的狗血淋頭的十八線小嫩模,各個咬著唇,揪著小手帕,恨不得頂替了唐維維,讓她們也有機會簽約九州傳媒!


    “維維,好久不見啊。”有女人親切地上來打招唿。


    唐維維見是上迴在上北城試鏡時,搶自己名額的陳穎,抿了抿唇,蹙眉就要繞過她。


    陳穎卻是沒有察覺到唐維維的抵觸,反而更加親切地上前一步,就要挽住唐維維的手,卻被唐維維迅速地抽迴了手。


    聽到人群中“噗嗤”一聲,陳穎心裏恨得咬牙切齒,麵上卻是尷尬地一笑而過:“維維,上迴我們一起去九州傳媒試鏡,怎麽他們就看上了你,把我落下了?你和九州傳媒的彭總熟悉,能不能幫我也說兩句,把我也簽過去?”


    昨晚和徐超在一起,她可是聽到徐超咒罵了。


    隻說唐維維找了個好靠山,不僅幫她付了違約金,還將自己手上所有關於她的照片和影像都拿走了,並且要求他簽約一份什麽保密函,以後關於唐維維的所有事情,他不能再幹涉,也不能進行任何誹謗和潑髒水行為。


    陳穎心裏那個嫉妒,思前想後,一邊覺得自己和徐超在一起很委屈,一邊又想著唐維維是通過什麽辦法和九州傳媒簽約的。


    想到那日唐維維被特殊對待,後來又和彭總一行人呆在房間裏密談了許久,陳穎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唐維維,不屑地勾起嘴角。


    不過是和她一樣,隻是她的運氣好,賣的人比她好。


    “我說呢,人家九州傳媒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地和一個破相的女人簽約。咱們可是要混娛樂圈的,女人破了相,還有什麽競爭力。傻瓜才簽呢!”立刻有人聽出了陳穎話裏的深意,酸酸地譏諷。


    “唉,原來還覺得她清高,原來憋著氣呢!一口氣找了這麽個好靠山!”


    “對了,唐維維,你能不能也幫我問問彭總,看看我這形象,能不能去他們公司做演員?”居然有人理所當然地擠過來,要求唐維維幫忙。


    唐維維平時和她們相交不深,見她們見風使舵的兩副嘴臉,心裏不耐,墨鏡後的雙眸已不悅地眯了起來。


    正要說話,就聽前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堵在這裏做什麽?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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