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生覺得田果子與七姨娘的交易讓自己很沒麵子,所以從七姨娘那裏得知這些的時候便憋著一口氣。他如今想的是田果子真是養不熟,枉自己對她這般費心培養教導,最後卻背著自己把自己給賣了,實在讓人氣憤。最鬱悶的是,這氣憤中,還摻和著那麽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挫敗感……


    田果子卻想,原來高高在上的何長生,也這麽容易就被七姨娘她們欺騙。可憐自己心心念念以為什麽都依靠他就可以了,原來他輕而易舉的就信了別人,看來也是個不可靠的。既然別人可以騙他,自己為何不可以呢?以後的路,還是要多依靠自己才是。


    兩個人想的根本就不一樣,但是生氣和對對方的失望卻是一樣的。


    田果子在白芍麵前雖然鎮定,心思卻一直沒停止過。晚間琢磨一夜,想不清楚這樣對自己,到底對七姨娘有什麽好處。天亮的時候,一個念頭在腦海裏閃過,刹那間覺得思路亮堂起來,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迴踱步,隻覺得抓到了重點。


    是了,七姨娘肯定還有後招,她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既然那玉佩是太夫人這麽寶貝的,她怎麽會不趁機討好賣弄一下?這玉佩,此刻一定在七姨娘那裏,或者在陳喬安那裏!她在等待時機過幾天拿出來獻寶,就說自己為了太夫人,費心費力的找到,太夫人如何能不高興?如此一來,想要奪迴府裏的管事權,就很有可能了。況且那玉佩價值不止千金,這筆銀子,難道太夫人還會虧了他陳喬安?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田果子的心狂跳不止,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興奮。可緊接著問題就出來了,就算玉佩如今著落在七姨娘那裏,怎麽才能讓她拿出來,又怎麽才能讓大家知道,這玉佩的事情至始至終都是她一手設計的呢?


    田果子的力量,是決計查不出來的。


    那就隻能借助別人的力量了。


    田果子眼睛一亮,臉上有了堅毅的表情。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如今的她,也隻能這樣。此事過後,定然要想辦法快一點在府裏站穩腳跟,還有自己那幾個不成氣候的兄弟,也該是讓他們去曆練一下了。否則以後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麽禍事來呢。


    田果子叫來白芍一番裝扮,然後帶著她便往外走,要去米華軒吃早餐。外頭兩個婆子攔住不讓,卻是若荷昨日起就派人把守,不許曲水院進出一人。


    田果子哼笑:“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太夫人,你們識趣的,就在後頭跟著,難道我還跑的出這府裏不成?”


    她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頗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感,於是聲音也冷了,氣勢也足了,到一下子把兩個婆子鎮住,相互偷偷遞了幾個眼神,竟然就讓田果子過去了,一個婆子快速的跑去傳話,另一個就不死心的在後頭跟著。


    到了米華軒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場,連何長生都正襟危坐的等著,都得到了先來的婆子遞話,所以眼睛齊刷刷的看向田果子。


    田果子二話不說,直接跪在當地,抬頭先四處瞧了一圈,見七姨娘也帶著大少爺旁邊坐著,一旁九姨娘目光炯炯的瞧著自己,眼神中多是憐憫。


    看來好戲要開場了。


    “我今兒個來,是要和太夫人、老爺、夫人交代自己做下的錯事的。隻希望念在我當初也是迫不得已,關心自己的爹爹從而才一時糊塗,能夠讓我……”


    田果子話沒說完,七姨娘便哼笑起來:“一時糊塗,就犯下這麽大的錯誤?十四姨娘是想說從輕發落吧?那大概也是可以的,隻是向來淩遲的罪行,再從輕也得是個死罪!”


    這話說的好生惡毒,田果子挑眉瞧她,竟然也笑了:“姐姐是說,這偷玉佩的罪行,要淩遲了?那可是活生生的好多刀子割死一個人啊!”


    幾位姨娘聽她們兩個這般說,都不由的皺眉。九姨娘如今幫著管事,終究開口勸道:“都是一家子人,哪裏來的這些個滲人的刑罰。十四姨娘有什麽委屈,就快些說出來吧,莫讓太夫人老爺被人蒙騙了。”


    這話卻是幫襯著田果子了,田果子感激的瞧她一眼,不再搭理七姨娘,接著說道:“對,我是有委屈,大家想想太夫人的玉佩向來是怎麽保管的,我進門才三個多月,我二哥當玉佩的時候我還在禁足,若真的是我偷的,隻能是我禁足之前就偷了去。那時候我進門不到十天,人生地不熟,平日裏又少去太夫人那裏,如何偷得?”


    這話說的坦蕩,也有幾分道理,幾位姨娘互相看看,不由的都點了點頭。便是何長生心裏也活動了一下,眼睛一亮,瞧著田果子,倒想看看她是否真的能把自己給摘出去。


    “你家裏什麽境況大家都知道,沒嫁進來的時候,大概這偷偷摸摸的事情就沒少做,練得自然熟了,我們這些人如何能夠懂得你那些手段?”七姨娘看不慣田果子垂死掙紮的模樣,再加上幾句便宜話,想要把田果子快點踩死。


    “好了,你別打岔,讓她說話。”這迴開口的竟然是袁舒環,她淡淡的說了一句,眼神都沒有瞧七姨娘,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田果子,示意她繼續。


    “謝謝夫人信任!”田果子討好的對著袁舒環磕了一個頭,抬起頭來繼續說道:“當時我在禁足的時候,聽說爹爹被人冤枉,十分的著急。那些日子裏誰都見不到,隻有若荷日日過來教我寫字,也是實在沒辦法,就求著若荷幫忙。若荷好意,也曾送些她自己積攢的銀子到牢裏打點,使得我爹免受皮肉之苦。我是十分感激的。”


    田果子說這些的時候,七姨娘狠狠的剜了若荷兩眼,若荷微微皺眉,站在何長生後麵再沒別的反應。


    “後來巧月來送飯,多番挖苦,卻使得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若想救我爹爹,就得有銀子。可是我哪裏來的銀子?”田果子步步深入,講故事一般的把自己的苦楚先全部倒了出來,可憐兮兮的說道:“巧月說,我爹就算最後能出來,也得脫一層皮。我當時心就慌了,我爹是因為我才被人冤枉的,做兒女到了這份上,我是大大的不孝啊!”


    田果子說到傷心處,這些卻都是真的,忍不住便哭了起來,抹一把淚,咬著嘴唇強作鎮定。她話裏有話,卻在場的人誰都知道田果子的爹是如何被冤枉的,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就看向了七姨娘,七姨娘氣的跳了起來,指著田果子便罵:“你少含沙射影,我如何陷害你了?”


    田果子轉頭看她,搖頭說道:“姐姐沒害我,姐姐是幫我了。”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莫名其妙,連七姨娘都噎住了,睜大眼睛看著田果子,等著她說下去。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莫名其妙,連七姨娘都噎住了,睜大眼睛看著田果子,等著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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