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權宗瞬間興致全無,他是低估了她對顧少奇的感情,即使顧少奇已經訂婚,即使顧少奇無法給她任何承諾。


    他捏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眯起的黑眸戾氣深重,讓虞思緣心跳如雷,她知道她又激怒了他。


    可男人最終隻在她緊擰的蒼白眉心落下一吻,揉了揉她亂糟糟的微卷長頭發:“迴去吧。”


    虞思緣不明所以,情緒大起大落後更是一片空顧,溫柔的盛權宗對她來說更加難懂,也更可怕。


    門外是程錚不知道掄著什麽砸門鎖的聲音,還有熊鐵在旁阻擾,二人拳腳相加打得熱火朝天。


    虞思緣聽得心驚肉跳,不敢再耽擱半分,手忙腳亂的撿起被男人丟在門邊的浴袍裹在身上。


    要知道,她現在正不著寸縷,門外有人想闖進來,門內還被一個異性直溜溜的盯著,真是尷尬透了!


    男人坐在沙發上點著香煙抽起來,看著她線條優美起伏的白皙後背,直到被完全掩蓋才緩緩開口。


    “我盛權宗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欺淩踐踏,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虞思緣:“……”


    什麽叫他的女人?她什麽時候成他的女人了?這男人要不要這麽無理取鬧?幼稚!


    虞思緣很汗顏,可惜還沒組織好反駁的言辭,外麵的打鬥聲裏,就傳來餘鍾緊急的稟告。


    “盛先生,顧三少來了!”


    什麽?三哥?!


    虞思緣猛地一驚,兩隻拖鞋都掉了也沒再找,在屋內環視了一圈,緊接著抓著浴袍往衣櫃跑去。


    她現在這個樣子,還和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樣的狗血事件,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盛權宗冷眼看著她藏進衣櫃,冷嗤道:“藏起來就行了麽?虞思緣,你忘了封口。”


    虞思緣:“……”


    虞思緣焦急的流了一頭冷汗,想要再說什麽已經不可能,因為盛權宗已經起身去打開了房門。


    “盛先生!盛先生!”


    虞思緣推開一條縫,壓低嗓子小聲的喊,可男人根本沒有理會她,朝著樓下道:“老三。”


    虞思緣瀑布汗,捂著嘴又往衣櫃裏麵縮,在黑暗裏默默祈求,盛權宗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發瘋。


    她對盛權宗的感覺很複雜,又是害怕又是生氣,但也很感激,還有不該存在的某種心理。


    她不想因為她,而讓盛權宗和顧少奇兄弟之間出現裂縫,不管是對誰,這都絕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即使不能和顧少奇在一起,即使能隨便找個人嫁了,那個人也絕不可能是盛權宗。


    嫁……


    虞思緣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怎麽忘了,盛權宗的兒子都已經三歲了,她又算什麽?


    小三?情人?後媽?


    但不管是哪一種,她都必須拒絕,她不會步她親生母親的後塵……


    虞思緣在衣櫃裏麵對著黑暗反思己過,另一邊,顧少奇也是心事重重,疑問如山壓得透不過氣。


    他昨天中午陪客戶吃完飯,好不容易才簽好了合約,然後馬不停蹄的就連夜迴了海城。


    他知道虞思緣結婚的計劃失敗,也知道晚上的時候虞思緣相親,目前失蹤,是唐蜜兒在電話裏麵給他哭訴的。


    直到現在,虞思緣也沒有下落,唐蜜兒也不眠不休的在外麵找了一夜,擔心哭得嗓子都啞了。


    顧少奇在電話裏安慰了唐蜜兒幾句,本來是想要先去虞家別墅一趟,卻意外的接到了程錚打去的電話。


    他早就打電話問過程錚,程錚之前還說沒見到虞思緣,現在卻主動坦顧虞思緣是被盛權宗救走了。


    顧少奇是驚訝的,盛權宗很少迴國,這次不但在國內呆了半個月,沒幾天又再次迴國。


    他的表哥素來冷血無情,在虞思緣的事情上雖然冷淡,但也沒有拒絕過他的屢次求助。


    現在細想起來,他的表哥到底是在賣他的麵子,還是……


    顧少奇諸多不明,一路狂飆的驅車趕到盛權宗的別墅,見到從臥房裏悠閑走出來的盛權宗。


    “老三。”盛權宗單手抄在黑色長褲的褲兜裏,另一隻手夾著香煙,閑適的倚站著雕花欄杆。


    養尊處優的男人,即使姿態散漫慵懶,也透著震懾人心的優雅霸氣,高高在上,如同睥睨。


    顧少奇拿著車鑰匙的手指不由緊了幾分,唇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大:“表哥,你怎麽迴國了?”


    盛權宗瞥了眼走上旋轉樓梯的顧少奇,在垃圾桶上的煙灰缸上輕輕彈了彈灰燼,淡淡道:“當然是有事才迴國,你的消息倒是靈通,知道我在家。”


    盛權宗說話的時候,冷颼颼的目光是看著臥室門外和熊鐵站一起的程錚,無拘無束的小鎮地頭蛇,站沒站相的抖著腿。


    程錚根本不懼他這位金主,冷哼了一聲就往樓下走:“老子先去吃早飯了,要吃的來,不吃拉倒!”


    程錚和顧少奇錯身而過,顧少奇腳步微微頓了頓,可程錚並沒給他任何提示,裝作不認識的路人模樣。


    顧少奇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見到盛權宗那間大開的臥室,裏麵大床淩亂,卻空無一人。


    盛權宗將煙盒遞給他,隨意的道:“聽說崇安要出來了。”


    顧少奇麵色一凜,收迴探索的目光,取出一支煙在盛權宗那兒借了火,淺淺的吸了一口。


    “大哥出來是好事,奶奶給大哥在顧氏集團裏留著職位,隻是二哥怕是地位難保。”顧少奇淡笑,眉頭卻越皺越深。


    他並不喜歡抽煙,不喜歡一切刺激的事物,那些隻會迷亂心智的事物,學抽煙隻是因為應酬。


    盛權宗在煙霧後麵眯著銳利黑眸,薄唇略勾:“坐山觀虎鬥是不錯,假如你在顧氏集團陷入困境的時候立下大功,人心,地位,手到擒來。”


    顧氏集團根基深厚,即使顧老爺子去世也沒能動搖根本,想要顧氏集團陷入困境絕非易事。


    顧少奇看著眼前高深莫測的男人,即使他和顧家所有人一樣查不到他的真實背景,但他很清楚他表哥的能力。


    顧家防著盛權宗搶奪家產,可顧少奇知道,盛權宗根本不屑,不然不會在五鄉鎮時助他一臂之力。


    連海城商界龍頭的顧氏集團都可以不屑,那該是怎樣雄厚的資本,顧少奇無法去想象。


    也難怪連顧老爺子都不清楚,他從來沒有迴過娘家的大女兒,到底嫁了個什麽樣身世的男人。


    ……


    外麵兩個男人談起爾虞我詐的陰謀陷阱,房內衣櫃中的虞思緣卻無暇偷聽,隻想他們快點離開。


    窒息狹隘的空間讓她喘不過氣,而且長久的黑暗讓她心神惶惶,和三年前那一夜的可怕經曆模糊重疊。


    虞思緣額頭浸著冷汗,度秒如年,偏偏盛權宗對她的懲罰不止於此,還提出一個“絕佳”建議攖。


    “顧氏跟唐氏有著共生的關係經濟鏈,趁著顧崇安和顧淮銘羽翼未豐,如果你掌控了唐氏的主導權……償”


    盛權宗點到為止,掐滅香煙後朝樓下走去:“老三,嚐嚐程錚的手藝。”


    顧少奇笑容有些僵硬,口中的煙霧被他硬生生的吞了進去,嗆得清雋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紅。


    盛權宗已經下去了飯廳,走得很坦然,但顧少奇還是在收斂情緒後,再到臥室門邊看了一遍。


    “顧三少,請下去用餐。”熊鐵從隔壁房間裏出來,板著臉強硬而不失禮貌的提醒。


    顧少奇皺緊了眉心,快步下樓到飯廳:“表哥,我有事先走了,顧氏集團還要表哥多費心了。”


    盛權宗挽起半截襯衣袖子,舀著皮蛋瘦肉粥到小碗裏,隨意的“嗯”了聲:“互惠互助。”


    “合作愉快。”顧少奇笑,窗外晨光映照下,雅致俊顏秋風繾倦,白皙肌膚上卻印著濃濃倦意的眼圈。


    盛權宗眯著深沉內斂的黑眸,目送顧少奇遠去的蕭索背影,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一絲戲謔。


    合作愉快?嗬……


    顧少奇離開得很匆忙,汽車引擎聲雷聲般唿嘯,虞思緣才扶著額頭從臥室裏麵跌跌撞撞的出來。


    “虞小姐,你沒事吧?”熊鐵想要去攙扶,可是不知道想到什麽,又頭皮發麻的縮迴了手去。


    虞思緣無力的搖了搖頭,靠著牆壁深深的吸著氣,臉色比顧雪還透明,脊背潮濕,頭暈目眩。


    她這身體素質太差,即使昨晚被盛權宗強行喂了感冒藥,經曆了剛才一幕,無可避免又病了。


    剛才要不是熊鐵將顧少奇請走,她想,她要是不出去,就該堅持不住的悶死在衣櫃裏麵了。


    熊鐵見虞思緣搖搖欲墜的虛弱模樣,擔心道:“我去告訴盛先生。”


    “別去,”虞思緣一聽“盛先生”三個字,立刻有了精神,迴光返照般,緊張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熊鐵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又折迴房間裏捧出個大盒子:“虞小姐,這是您的衣服,已經在洗衣店裏洗過燙過了。”


    虞思緣:“……”


    不是說扔了麽?這衣冠禽獸的混蛋!總是把她當猴子耍有意思麽?神經病!大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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