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悅兮呆了呆,愣愣的看著墨藍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從輕煙白霧裏走出來,踩著名貴的皮鞋跨過倒在地上的言紹繹,將還半蹲在地的她給扶起來。


    “好女孩是不會玩槍的。”男人握住她手裏的槍,想要給她取走,可南悅兮攥緊了不放手,抬著被金色太陽鏡遮掩的眼眸定定的瞧著男人俊美無儔的尊貴臉龐。


    男人挑了挑眉,湛藍的眸平靜而溫柔,輕聲問:“幹什麽這麽看著我?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南悅兮抿著唇還沒說話,管理員就屁顛屁顛的跑進來了,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彎著腰,悄聲對南悅兮說:“這位盛先生是我們這裏的常客,連程先生都要給他麵子,你小心點說話!”


    對於管理員的提醒,南悅兮不置可否,看了眼輪椅上臉色蒼白低著頭的蘇純淨,又看了眼地上暈倒的言紹繹,最後才看向盛良雍,“你跟言紹繹什麽關係?”


    “盛先生是我們的常客,這位言二少也是我們這裏的常客,客人和客人之間認識並不奇怪!”管理員急忙站起來殷勤的解釋,生怕得罪了貴人,對南悅兮這個不知道什麽身份的女人很頭疼,一眼一眼的斜過去。


    不知道程先生是怎麽想的,怎麽會讓這個女人來處理這麽重大的事件,現在好了,要是得罪了盛先生,程先生非得要他好看!


    管理員不知道南悅兮身份,也不知道程啟生的幕後身份,隻知道盛良雍是盛世集團總裁,是個財源滾滾的超級大肥羊。


    管理員越想越窩火,讓保安們將南悅兮帶出去,還自己親自動手去拉南悅兮,卻被盛良雍捏在肩膀上,語氣似笑非笑,“她也是你能碰的?滾出去!”


    盛良雍這種從來都是溫和優雅的紳士,突然發火將管理員都嚇了一跳,但見所有客人都在盛良雍一句命令下全都退出去,管理員也急忙帶著保安們溜走了。


    “慢著,就是你,”盛良雍又突然將他叫住,“把這兩個一起弄出去!”


    地上還躺著一個,輪椅上也坐著一個,盛良雍雖然沒點名也隻是看著南悅兮,但管理員瞬間明白過來,讓保安們將人弄出去。


    南悅兮是帶著兩個保鏢的,怎麽樣都守著不肯走,南悅兮一直都在沉默,這時候開口了,“出去等我,把人都看好了,特別是那個暈倒的人!”


    保鏢們得到命令,這才警惕而不甘的退了出去,盛良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在南悅兮頭上揉了揉,“兮兒也想跟我獨處?”


    “你跟言紹繹什麽關係!”南悅兮推開他的手,再次重複了之前的問題,紅唇緊緊的抿著,倔強而又執拗。


    盛良雍卻笑了起來,微微的傾著身子看她,溫柔的聲音略帶戲謔,“你將保鏢支走,就是想要單獨問我這個問題,兮兒,你是在擔心我麽?”


    “……嗬!”南悅兮無語的嗤笑了一聲,抱著胳膊轉身,“盛哥哥的意思,是言紹繹就是你保釋出來的了?”


    “不要轉移話題,”盛良雍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扯迴去,往懷裏圈,誘哄性的問:“我的小公主,告訴盛哥哥,是不是在擔心我?”


    盛良雍一直都把南悅兮當小孩,現在還是把她當成小孩在哄,不管是語氣還是動作,她卻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了,他也不是當年讓她怦然心動迷戀得無法自拔的溫柔大哥哥了。


    南悅兮敏捷的貓腰躲過男人的擁抱,冷聲道,“你說是就是吧,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是狼心狗肺之人,這次就當是償還我和姐姐曾經欠你的恩情,下次相見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


    “什麽意思?”盛良雍不悅的眯起藍眸,“一個言紹繹而已,你跟他有仇麽?不過跟我又有什麽關係?你沒聽剛才那個人說嗎?你知道我是個商人,這裏是做生意的好地方,至於那個言二少,找到這裏讓我跟他做生意,我同意跟他做生意,不過是因為他是言厲行的弟弟,我是給你麵子。”


    盛良雍溫和細致的解釋,讓南悅兮迷惑了,她以為那個保釋言紹繹的神秘人就是盛良雍,盛良雍也的確有這樣的能力,不過理由是什麽,南悅兮還不清楚。


    盛良雍見南悅兮理虧不說話了,失笑的伸手去摸她的腦袋,她卻比兔子還跑得快的躲開,冷冷的瞪他,“盛哥哥有話就說,不要動手動腳!”


    盛良雍看了看自己被冷落的優美大掌,搖頭而笑,“兮兒,盛哥哥什麽時候害過你了?你這麽防備我,我很傷心,我上次給你說的你考慮得怎麽樣了?言厲行已經不在了……”


    “你住口!”南悅兮暴躁,對這句話很敏感,很反感別人說這句話,就像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即使塗抹了再成熟的妝容,依舊改變不了她是個青澀女孩的事實,盛良雍笑,一步步的逼近她,“你一個女孩子難以自保,盛哥哥保護你不好嗎?哦,你知道言紹繹是怎麽出來的嗎?他是被愛爾蘭家族保釋出來的……”


    南悅兮:“……”


    言紹繹是被愛爾蘭家族保釋出來的話,那麽今天這場毒殺案,就是閑和蘇純淨合謀設計的,這樣並不是沒有可能,南悅兮默默的握緊了手指,在盛良雍靠近之前就往包房的門走。


    毫無意外的,前路又被人高腿長的男人橫空擋住,還姿態曖昧的將她壁咚在門邊,低頭輕嗅她洗發露的幽幽馨香,“兮兒,嫁給我。”


    “我有老公!”南悅兮憤怒,使勁推著禁錮他的男人,可是推不動,這男人的力量也不小。


    “你是寡婦。”男人不理會她的推搡,反而去抬她別開臉躲避他氣息的下巴,誘哄的溫柔道:“接受現實吧兮兒,我並沒有碰過你姐姐,不要再慪氣了,盛哥哥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那又怎麽樣?!”南悅兮怒,“事實是你做過我姐夫,我也嫁了言厲行,盛哥哥你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那我再說一次,我隻把你當哥哥,我愛的人是言厲行!”


    南悅兮掙紮,盛良雍卻似乎也被激怒了,硬是要去抬她的臉,南悅兮憤憤的暗自磨了磨牙,幹脆一口咬上男人修長如玉的手指,力道不小,她甚至能嚐到他鮮血的滋味。


    盛良雍潔癖很嚴重,飛揚的長眉微微的蹙了蹙,不知是疼的還是厭惡的,淺淡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兮兒,鬆開。”


    南悅兮感受到了盛良雍的隱忍,更加用力的咬下去,口齒不清的道:“你先讓開,我再……唔……”


    男人猛地抬起那隻被她咬著的手,南悅兮正咬得很用力,跟著抬起頭來,下一刻就被男人捏住下顎,俯首重重吻住了唇,趁著她說話就長驅而入。


    南悅兮驚恐而憤怒的瞪大了眼,還攥著槍的手指僵硬的動了動,可男人卻先一步撤離,揩去她嘴角的血腥,居高臨下的溫潤俊顏被鮮血染紅了唇,透著幾絲魔魅般的邪性。


    他握住她緊緊捏著槍的手,貼著她的耳畔低聲溫柔的道:“兮兒,不要把我的憐惜當成無能,你十八歲那晚我都忍著沒有要你,現在也不會強迫你,我隻是憐惜你,你是我親手養大的小公主,等到我娶你那天,你就是拿槍指著我,我也不會放過你!最後一句,小心閑,有事給我打電話。”


    男人用溫柔的語氣說著犀利的言詞,似乎是在關心的叮囑,說完就側身打開房門,一邊取出西裝口袋裏的方巾擦著嘴角的血跡,一邊率先走了出去。


    南悅兮狠狠的盯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捏著袖子狠狠的擦著口紅已經被吞噬得幹幹淨淨的唇,攥著手槍的手指捏得骨頭都在咯咯作響。


    盛良雍一離開,門外兩個保鏢就盡職盡責的急忙進來,南悅兮已經冷著臉快步的走出去,問:“言紹繹呢?”


    保鏢們眸光閃爍,始終不是自己的心腹,南悅兮臉色陰沉的越過他們,快步走出去,果然聽到言紹繹已經劫持了閑逃走的消息。


    言紹繹不是被盛良雍打暈了嗎?劫持閑?南悅兮眯緊了桃花眼,看向輪椅上還在撫摸著自己無名指上戒指的蘇純淨,她低著頭撫摸得很認真,甚至嘴角還勾著夢幻般的幸福笑靨。


    功虧一簣!南悅兮心裏很鬱悶,本來刻意激怒蘇純淨引出言紹繹,現在言紹繹又跑了,她不會讓言紹繹就這麽跑了!


    娛樂場所的兇犯已經很清晰了,就是言紹繹,可言紹繹跑了,警方已經安排了人全國圍捕,南悅兮也帶著保鏢坐上了車,打著營救閑的口號。


    閑被言紹繹劫持,她身為孟家新任掌舵人,去救閑本來就是分內之事,程啟生也無從阻攔,不但如此,還得幫著一起營救。


    言紹繹是指使閑開車離開的,離開的時間並不長,已經有閑的保鏢追了上去,而且這裏是繁華的街區,車輛擁堵,想要逃走並不容易。


    可南悅兮才出發,就見閑的車開了迴來,閑的保鏢們將閑安然無恙的帶了迴來,言紹繹已經不見蹤影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南悅兮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另謀計劃,正要準備迴去金餌島,榮美謠接了個電話,然後臉色很凝重的將手機交給南悅兮。


    “悅兮,聿傾的電話。”


    南悅兮不明白榮美謠為什麽一副緊張的樣子,接過電話來,聽到那邊霍聿傾盡量溫柔的聲音,帶著安撫的語氣道:“悅兮丫頭,去看看你姐姐吧,這可能,是最後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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