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榮美謠佩服南蒹霞的,是嫁了一個年紀輕輕就手掌全球的財閥大亨,這一點南悅兮倒是跟南蒹霞相同,南家兩姐妹都不簡單。


    榮美謠勾勒出職業的微笑,對高冷總裁的南蒹霞道:“南總,總裁有句話讓我帶給你,悅兮小姐並沒有跟總裁離婚,她是言太太,春節的時候必會帶言太太迴白燮城與你團圓。”


    榮美謠這句話隱晦又明了,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聽出來,南悅兮就在言厲行身邊,隻是並沒有離婚……


    南蒹霞皺眉,冷道:“讓言厲行自己來給我說!或者讓兮兒來給我說!”


    南蒹霞堅持著她的原則,不肯退步,這一點倒是讓榮美謠頭疼了,盛良雍則在意料之中,在一邊不言不語的微笑著冷眼旁觀。


    而同時,言厲行的私人別墅裏,也是一番狂風暴雨的侵襲,空蕩蕩的迴響著劈裏啪啦的陶器脆碎聲音。


    被毒品勾起毒癮的南悅兮情緒很暴躁,翻箱倒櫃的砸著東西發脾氣,對著抱著她製著她的男人又抓又咬。


    七天了,按理說她已經差不多戒掉了,可今天又聞到了毒品的味道,這是個意外,這毒品的後遺症太強烈。


    言厲行的手臂都被她咬得鮮血淋漓,他摟著她坐在餐桌邊,一顆顆的給她喂著嬌豔欲滴的新鮮櫻桃,低聲哄著道:“嚐嚐,這個更好吃。”


    南悅兮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其實這次並沒有以往那麽痛苦,她還有意識,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抓咬和砸東西也是故意的,空運來的櫻桃被她砸了好幾盤,地上都滾滿了紅紅的小果實。


    她一句話不說,一聲不吭,狠狠的發泄著自己心底憋了好久好久的火氣,本來想趁著男人一鬆懈就跑掉的,可男人寸步不離,她很鬱悶,也很著急。


    要是姐姐和盛哥哥離開了金餌島,那她又該怎麽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她不要在這裏!這裏就是人間煉獄!


    言厲行還在堅持不懈的喂她吃櫻桃,南悅兮氣得差點吐血,又是煩躁又是惡心,幹脆又一口咬在男人的大手虎口處,直到嚐到鮮血的味道才鬆口,又捂著嘴難受的嘔吐。


    言厲行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她亂咬,看著她蒼白著臉又埋頭嘔吐的樣子,抿緊了刀削的薄唇,血淋淋的大掌順著她顫抖僵硬的脊背,沉聲道:“鬧夠了嗎?差不多就行了,還是你喜歡自虐?”


    言厲行是何等的精明,怎麽會看不穿南悅兮的小把戲,南悅兮恨得咬牙,她的確是在自虐,傷人,也傷己。


    但她毒癮發作是真的,全身都軟綿無力,吃力的推開男人碰觸的大掌,沙啞虛弱的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言厲行將無力抵抗的小女人撈過去,捏過她倔強別開的小下巴,粗糲的指腹從她臉上醜陋的疤痕流連到黯然無神的眉眼,聲音更緩慢更低沉的道:“我想要什麽你不知道嗎?我想要你,兮兒……”


    “你惡不惡心!”南悅兮氣急敗壞,捂著又蠢蠢欲動的喉嚨,厭惡的道:“言厲行,我跟你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說離婚是假的,但我起訴離婚行了吧?你這是違背我意願強行監禁!這是犯法的,不要以為你有權有勢就可以無法無天!”


    南悅兮對於再繼續和言厲行呆在一起的覺悟,反應是相當的激烈,反抗而排斥,深惡痛絕的想要跟男人一刀兩斷,永不相見。


    她的堅持和決絕讓言厲行俊顏鐵青,抿著唇沉默了好幾秒,才波瀾不驚的緩聲問:“因為我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你就這麽恨我,再也不肯原諒我?”


    “……不應該嗎?”南悅兮冷冷反問,染血的蒼白唇角慢慢浮起嘲諷的弧度,“一個連自己孩子都保不住的男人,你的無能讓我厭惡,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我的容貌,眼睛,不能再生育的疾病,全身的傷痕,滿心的陰影,全都是你送給我的分手禮物!你還想怎麽樣?哦,我還有個腎可以賣,你要就挖出來,我要不死就馬上放我離開!”南悅兮犀利的一言一語,充滿了諷刺和絕情,她的厭惡溢於言表,吼完又捂著喉嚨幹嘔起來,她在惡心他!


    言厲行握在身側的手指蜷曲起來,骨節劈裏啪啦的發出狠戾的脆響,周遭都是戾氣在流動,南悅兮毫不懷疑他會下手揍人,或者直接殺了她。


    可是半分鍾後,男人鬆開她站了起來,聲音透著暗啞,“你恨就恨吧,不用再做離開我的白日夢,省點體力,養好身體來對付我吧,我要死了,你就自由了!”


    言厲行丟下這句話,踩著滿地殘敗的櫻桃沉步離開了,南悅兮耳朵動了動,甚至能在窒息的黑暗裏聽到櫻桃被碾碎的聲音,如同哭泣。


    她停止了幹巴巴的嘔吐,抱著一雙膝蓋蜷縮在沙發上,呆滯無神的雙眸泛起朦朧的水霧,一絲絲血腥在裏麵瘋狂纏繞……


    言厲行離開後,何鈞就進來了,提著個大大的急救醫藥箱,要給南悅兮檢查身體狀況。


    南悅兮動也不動的,直到何鈞沉默的檢查完,才啞聲問:“你現在是背叛了盛哥哥,跟著言厲行了?”


    何鈞拿著醫療器械的手指抖了抖,急忙低聲道:“我不是那種人!但是,言少爺這人挺好的,我也不想再背叛他……”


    “你想做兩麵派?”南悅兮唇角一抽,諷刺的冷笑道:“你們言少爺人挺好?你從哪裏看出來的?也不怕他把你利用得骨頭渣子都不剩!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何鈞被訓得麵紅耳赤,憋了好幾秒,才吞吞吐吐道:“你這是孟老害的,怎麽能推給言少爺,要不是言少爺救你,你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南悅兮氣結無語了。


    何鈞已經被言厲行收買,也難怪那麽放心的讓何鈞來給她看病,她想要拜托這個金餌島唯一可求之人的希望是泡湯了,隻能另想它法。


    隻是,她姐姐現在怎麽樣了?為什麽不來找她?姐姐不會丟下她離開的,一定不會……


    南悅兮一邊等著南蒹霞來解救她,一邊到處尋找著逃跑的機會,奈何一整夜都不見何鈞和傭人以外的第三個人出現,就連言厲行也沒有再來騷擾她。


    南悅兮一晚上都在輾轉反側,不能入眠,也無法入眠,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來,問貼身伺候她飲食起居的傭人,“昨晚參加生日宴的那些客人都走了嗎?”


    她昨天就問過這個傭人,可傭人一直扮演著啞巴的角色,就像現在一樣,她又是自言自語的廢話一句,一個瞎子,一個啞巴,這還真是……


    “我出去走走,你可以跟著我。”南悅兮站起身來,除了身邊這個傭人,外麵還有幾個保鏢守著她,她隻能在別墅裏麵活動,盡管這個別墅也不小。


    傭人攙扶著她,走在小花園裏的青石板上,雖然她什麽都看不到,但嗅覺更加靈敏,能聞到熟悉的花香。


    那是香水玫瑰的味道,就跟山林別墅裏的花香似的,醇濃而馥鬱,一定是一大片的花海,火紅燦爛得像晚霞。


    那片火紅的玫瑰曾經是南悅兮最喜歡的東西,那是他送給她的禮物,稀世珍寶,她一直以為那片玫瑰花是特別的存在,沒想到隨處可見。


    她嘴角勾起嘲諷的冷笑,在花叢裏摸索著想要摘下一朵,隨口問道:“言厲行很喜歡玫瑰花嗎?”


    “太太,這花不能摘!言先生會生氣的!那次純淨小姐想摘幾朵迴去泡花瓣浴,言先生都發火了!”傭人急聲製止,終於開口說話了,原來她並不是啞巴,隻是裝聾作啞而已。


    南悅兮笑得更加諷刺,根本不理會傭人的勸告,固執的摘下一朵玫瑰,手指照樣被刺得鮮血淋漓,嚇得傭人急忙喊人叫醫生。


    南悅兮卻根本像是沒感覺到疼痛,拿著那朵花聞了聞,腦海裏迴蕩著醫院裏麵借花獻佛那一幕,眼眶有些朦朧的濕潤,鼻尖泛紅。


    玫瑰花被她一瓣一瓣的扯下來,隨手丟在地上,又摘了下一朵,讓趕過來的何鈞莫名其妙,不明白南悅兮一大早辣手摧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被折磨成了神經病,性格扭曲了?


    何鈞要給南悅兮包紮受傷的手指,南悅兮不願意,何鈞無奈,隻得勸道:“悅兮小姐,不管你想要做什麽,都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意不去,盛先生和盛太太雖然被言少爺送走了,但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接你出去……”


    “你說什麽?”南悅兮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抓住何鈞的肩膀,厲聲問:“你說我姐姐和盛哥哥走了?他們離開金餌島了?”


    何鈞被她搖晃得頭暈眼花,隻得答道:“昨晚半夜就離開了,好像是盛世集團內部出現了什麽重要問題,盛先生走得很急,也沒帶盛太太一起,盛太太還是今天早上才離開的。”


    南悅兮:“……”


    他們真的走的,南悅兮黯然的鬆開手,踩著地上的玫瑰花瓣看著茫茫飄遠的黑暗,心裏像是籠罩著霧霾,五味雜陳分不清是什麽滋味,直到另一道聲音傳來。


    “我什麽時候走了,我怎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扔下我家的小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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