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總,悅兮不是說你們掰了嗎?你怎麽……”童念雙眼滿是八卦,一個激動就全急不可耐的爆料了出來。


    可她的好奇心隻保持了不到三秒,就被眼前高出她兩個頭不止的高大男人冷冽一眼瞟過去,嚇得立馬噤聲。


    穿著黑色襯衣和黑色長褲的男人,領口不羈的解開了兩顆,衣袖半卷,如玉白皙的深邃俊顏陰沉沉的,狹長冷冽的鳳眸裏還有著隱隱疲憊的血絲,氣場更為懾人。


    童念被言厲行給嚇得急忙靠邊站,讓出通往裏麵的道路,言厲行熟門熟路的,徑直大步走向南悅兮的小房間。


    南悅兮的房間裝飾簡單,色彩倒是明豔,並沒開空調,隻是吹著一個小風扇,偏偏還將全身都籠罩在藍橙色方格的空調被下麵,隻有微卷的長發還撲渲散開在枕頭上。


    薄被下麵的女人身型輪廓很纖細,一動也不動的,遮著臉似乎連唿吸都沒有,男人靜默了兩秒,直接過去掀她頭上的薄被,可是扯不開。


    “鬆開!”男人蹙眉,低沉而磁性的魅惑聲音,此刻透著細微疲憊的沙啞,嚴厲的銳氣卻是絲毫不減。


    南悅兮一雙小手死死的攥著薄被,就是不鬆手,可男人的力量懸殊太大,輕而易舉就將薄被整個扯了隨手丟在沙發上,又去抓慌亂跳下床的小女人。


    南悅兮不想看到他,卻被男人給拽進了懷裏,寬大溫暖的懷抱,清冽純澈的氣息和熟悉的淡淡煙草味,一切似乎都迴到了原點,似乎她隻不過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可噩夢太現實,傷得太深刻,血淋淋的教訓,讓她片刻不敢沉浸,僵著身子冷聲道:“我已經找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字也簽了,霍聿傾沒拿給你嗎?”


    從言家老宅離開之後,她就去找了律師,霍聿傾全程陪同,南悅兮也不想再見到言厲行,所以拜托霍聿傾將離婚協議拿給言厲行。


    言厲行聞言莫名的低笑了一聲,從褲兜裏將幾張蹂躪得皺巴巴的a4紙扯出來,“你是指這個?”


    南悅兮讓律師擬定的離婚協議很簡單,卻並沒有打算愚蠢的淨身出戶,讓男人賠償他出軌以及她流產的精神損失費,十個億。


    霍聿傾給出的建議本來是千個億,她覺得沒必要,也沒那麽大的胃口,這隻是個形式而已,雖然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有錢,千個億不過隻是冰山一角。


    可男人卻對這麽雞毛蒜皮的小錢斤斤計較,挑釁一般,直接當著她的麵,用打火機將那幾張離婚協議給燒成了灰燼。


    南悅兮瞪大了桃花眼,蒼白的唇瓣都咬出血痕來了,攥緊小拳頭盡量平靜的冷聲道:“你的條件?”


    “這次有腦子了?知道跟我談條件?”男人按著低調而名貴的打火機,金屬的光澤和透明的火光,映照著男人雕鑿般完美的下半張俊顏,恍如神祇又似邪魔,暗明不清。


    南悅兮閉了閉有些被刺疼的眼眸,對男人暗諷的語氣保持冷凍的態度,淡道:“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我不想跟你廢話!”


    南悅兮整張小臉都是麻木的冰冷,絕情的好似昨晚的他,言厲行將打火機塞進褲兜裏,長腿一曲就坐在了她不大的小床上,還一隻胳膊枕著頭,很隨性的躺在帶著她體溫的枕頭上,閉上了眼。


    南悅兮呆了呆,沒想到昨晚還為了另一個女人對她比陌生人還冷的男人,此刻竟然會無賴的霸占她的床。


    她忍著想要揍人的衝動,沉著小臉道:“起來,否則我報警,言厲行,你躺在我的床上不怕蘇大小姐又躲你九年嗎?我是豬才會被你利用第二次!”


    “火氣不小,”男人閉著眼,緩緩道:“孕婦要戒驕戒躁,沒事可以聽聽音樂賞賞花,這裏不適合養胎,我新買了處清靜的山林別墅,你可以把你的助理一起帶過去。”


    孕婦?陽台?還給她安排別墅?南悅兮越聽越頭疼,心疼,牙齒也咬得越緊,等他說完倒是氣極反笑起來。


    “原來,你還想著讓我給你生下孩子?”她走進她的小床,居高臨下的一隻腳踩上床沿,雖然霸氣的姿態跟她現在穿著的卡通睡衣極為不搭,但小臉因為那抹笑倒頗有幾分邪惡的危險。


    “言厲行,你算盤倒是打得精,舍不得讓你的蘇大小姐嚐試生孩子的痛苦,讓我做代孕嗎?你真是體貼……”


    “現在才知道我體貼?”男人打斷她,猛然睜開的黑眸裏浸著寒潭一般的冷意,忽的一把抓過南悅兮踩在身邊的細腿將她拽上去,再翻身覆上不過短短半秒。


    盡管男人並未將半分重量落在她身上,南悅兮還是瞬間白了臉,抗拒的推著男人灼灼唿吸的俊顏,喊:“小念!小念……”


    “你認為你還有幫手?”言厲行冷笑,粗糲的大掌摩擦著她因為掙紮而折騰出汗水的細膩臉頰,沉沉的低聲問道:“南悅兮,你忘了我說過什麽了?我的字典裏沒有離婚,隻有喪偶!”


    “喪偶?”南悅兮明白掙紮無用,現在隻能智取,於是也強自鎮定下來,嘲笑道:“你要殺了我嗎?”


    “……腦子又沒了?你老公像殺人犯嗎?嗯?”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炙燙薄唇貼著她的耳根。


    如此旖旎如此熟悉的觸碰,讓南悅兮臉色更白了,扭開頭失控的嘶身吼道:“你不是殺人犯是什麽?我的孩子就是你殺死的!不要碰我!我嫌你髒!髒死了!”


    言厲行單手俯撐著小床,見女人這麽抵觸,吼得這麽撕心裂肺,連眼眶都在一圈圈的泛紅,晶瑩閃爍的不是淚水,而是赤紅的不明物一般。


    他那一吻終究是沒有落下去,緩緩的抬高沉重的身軀,卻並不給女人逃脫的空間,低沉的聲音莫名暗啞,“孩子沒保住,霍聿傾這樣給你說的?”


    他另一隻大掌撫摸上她平坦的小腹位置,無名指上海浪一般璀璨的碎鑽,讓想要推開他大手的南悅兮停滯了一秒,也就是那麽一秒,他掌心的溫度就完整的覆蓋過去,小風扇也吹不走的滾燙。


    南悅兮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煩躁瘋狂的想要推開他,卻聽他道:“孩子還在,兮兒,我們的孩子還活著。”


    南悅兮:“……”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那向來嚴肅跟聖旨一般的語氣,明明知道應該相信身為醫生的霍聿傾,此刻卻詭異的也將小手慢慢的挪到自己的腹部位置。


    那裏,孕育過一個細小的生命,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的感受他的存在,就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跟她的孩子絕別。


    她記得她當時的想法,那麽迫切的想要留住那個孩子,她的第一個孩子,像是有雙小手想要抓住她,她卻怎麽也抓不住的絕望。


    她的小手被男人的覆蓋上,很自然而然的十指相扣,男人在她潮濕的額頭上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像是怕驚擾了她難得的寧靜。


    從他出現到現在,她一直都那麽冰冷的抵觸他,沒想到倒是他們那還未成型的孩子,來幫了他一個大忙,言厲行薄唇不由得勾起,戲謔性的道:“我已經感覺到我的地位岌岌可危了,兮兒,你要公平。”


    南悅兮猛地抬起眼眸看向上方的男人,像是如夢初醒一般,臉上的柔軟瞬間變得陰沉,“言先生!請你從我身上離開!別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這麽好騙!騙了一次又一次,即使真如你所說那又怎麽樣?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我跟你離婚離定了!你休想再利用我!”


    孩子怎麽可能還活著?醫生都說了準備清宮手術了,雖然她當時很快就暈睡了過去,醒過來之後也隻在vip病房裏見到霍聿傾一人,是霍聿傾騙她,還是他在騙她?


    南悅兮冷笑著,覺得所有人都是那麽的虛偽,那麽的不可相信,現在她就是長滿鋒利尖刺的小刺蝟,誰也不相信,見到誰就紮誰,更別說眼前這位罪魁禍首,讓她長滿這一身刺的源頭。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利用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利用完了還來招惹她,他的白月光已經迴來了不是嗎?他在她流產的時候也能冷眼旁觀的不是嗎?現在這樣算什麽?


    南悅兮吼得眼眶通紅,有氣無力的閉上眼,“你要不然立刻給我滾!要不然,我再給你多加一條婚內qj,讓我們離婚的證據更充分些也好。”


    這個高高在上唯吾獨尊的男人,她勢單力薄,隻有尋求律法的庇護,也隻有律法能做她最後的屏障,昨晚男人的絕情,她深深的銘記於心!


    大概是她的情緒太激動,跟男人耗了半響,不但折騰出了滿身的汗水,小腹的位置也是隱隱作疼,疼得身體都有些不受控製的蜷縮,咬著的唇瓣浸出刺目的殷紅血珠。


    男人同樣陰沉的俊顏,此刻那雙睿智深沉,不動聲色的穩重黑眸裏,出現一抹罕見的慌亂,急忙起身想將她給抱起來,卻被她狠狠的一腳踹過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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