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後,估計不是太會用到行軍打仗上麵的東西了。”柳安康淡聲。


    如今,他早已經是名存實亡的柳副將了,整日裏做著如自己大哥一般的文臣的事情。


    雖說在軍營之中進進出出的,似乎還是那個曾經的柳副將一般。


    可是,隻有自己心中之中。


    自己手上,已經再無曾經一般的軍權了。


    帝王擅猜忌,如若自己還是曾經那般的話。


    對丞相府,對柳府,亦對靖安王府並沒有任何的好處的。


    現在,自己還是這般身份,隻是因為皇上不想做的太過分,寒了那一群出生入死的士兵罷了。


    亦或者,皇上如此的待見於自己,隻是因為自己是靖安王柳枂枂的叔叔。


    皇上看著,不看僧麵看佛麵的,才會如此的待見了自己吧。


    在軍事才能之上,自己還是自愧不如於三哥跟七哥。


    他們心中的宏圖大業的,不是自己能比擬的。


    三哥迴京,雖說似乎低調的不屑皇權爭鬥一般,安安穩穩的做著自己一個有名無實的身份。


    可是,自己卻知道,他的心中如七哥心中一般,排兵布陣的早就暗中操控著這一切。


    百裏荼淡淡的扯動了一下嘴角,隨後慢慢的放下了手上剛剛拿起的兵書。


    “排兵布陣的兵書,隻是最表麵上的一切。身為一個副將,如果連一個小小的排兵布陣都不能完善的話,又如何去統領千軍萬馬的。”


    “一個軍中失誤,那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百裏荼淺聲,“你身上背負著什麽,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家族的榮譽,個人的一切,同甘共苦浴血奮戰的兄弟。


    這一切的一切,可不是說一個失誤就能帶過去的。


    “我知道。”柳安康一笑,笑中有些勉強。


    “皇家的爭鬥,你如果過多的參與,對枂枂並沒有什麽好處。”百裏荼淺聲。


    柳安康看向百裏荼,不明白百裏荼的意思。


    枂枂的身份是什麽,誰都知道。


    曾經女將軍的女兒,後來九千歲的義女,如今靖安王府的靖安王妃。


    為何,自己幫助枂枂,卻對枂枂沒有任何的好處。


    自己這般,不是應該是錦上添花嗎?


    “枂枂的起點太高。”百裏荼淺聲,“幫她,百害無益。”


    柳安康看向百裏荼,百裏荼卻沒有再多的解釋什麽。


    柳安康一笑,倒是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百裏荼陪著柳安康喝了點茶水的,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中午的時候,在柳府吃了中飯的。


    下午,又下了會棋的。


    晚上,百裏荼硬是被柳枂枂留著陪大家吃飯,還說大不了叫自己的小叔叔送義父迴東廠好了。


    反正,義父可以當自己家一般的,隨意吃喝的。


    柳枂枂說著,還自己陪著百裏荼喝了幾杯的。


    喝的宇文崎澔有些不擔心,卻也沒有說什麽。


    柳枂枂本身的喝酒的,隻不是平日裏喝的不是太多罷了。


    今天過年的,她高興就好。


    晚飯吃了一半的時候,長安王一家的身影卻是出現在了柳府。


    百裏荼正在跟柳枂枂喝酒,見到長安王一家的身影,淡漠的放下了酒杯。


    柳枂枂看到長安王一家的身影的時候,連忙的放下了酒杯的笑眯眯的叫道。


    “舅舅,舅母,你們怎麽來了?”柳枂枂問完,隨後伸長了脖子的看向他們的身後問道:“父皇也來了嗎?”


    長安王一笑的說道:“在皇宮陪皇兄喝了下午的,閑著沒事的,就想著今日是初二迴娘家的日子。”


    “這不,我跟蕁兒是兄妹。這蕁兒不會娘家的,那我這個做哥哥的,就來蕁兒家好了。”


    長安王哈哈一笑的,隨後對著金雪蕁說道:“蕁兒,可歡迎?”


    “不歡迎你也來了。”金雪蕁淺笑的說道:“姐姐,快坐。”


    長安王拉著長安王妃的,隨後坐了下來。


    長安王對著百裏荼客套道:“九千歲也在此。”


    百裏荼淺聲,“長安王。”


    長安王一笑,倒是也沒有再說。


    百裏荼的脾氣,他從知道百裏荼這個人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


    向來沉默寡言的,又不喜聚眾一起的。


    這會能來柳府吃飯的,還真的是難得了。


    自己,可別惹的這百裏荼不開心的,到時候讓蕁兒難做的。


    宇文稷卻來精神的,拉著柳枂枂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拉拉扯扯的模樣。


    宇文崎澔看著甚是不悅的,這個宇文稷自從出現了之後,就沒有讓他看著順眼過。


    而且,他還能感覺的出來,這宇文稷完全就是故意的這般做的。


    似乎,他就是故意的讓別人看到他跟枂枂如此的親密的模樣。


    柳枂枂拍開了宇文稷的手,似乎還有些生氣的模樣。


    宇文稷說著好話的哄著柳枂枂,柳枂枂給他的都是大白眼的。


    “這是,吵架了?”金雪蕁淺笑的問柳枂枂跟宇文稷。


    柳枂枂撇撇嘴的說道:“沒有。”


    柳枂枂說完,就走到了宇文崎澔的身邊,拉著宇文崎澔的手臂坐下來的吃飯。


    宇文稷一笑,倒是也無所謂的,坐了下來的吃飯的。


    百裏荼卻是微微的蹙眉,似乎有些不悅宇文稷跟柳枂枂這般。


    晚上,吃完晚飯了之後,百裏荼就隨口的走了出去,隨即吩咐身邊的暗衛去查嘴角宇文稷的所作所為的。


    柳安康站在百裏荼的身後,看著那一襲清幽孤獨的身影,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向來獨善其身,這麽多年來,唯一在意的人似乎就是他的義女枂枂。


    從來都沒有想過,是這個身影救了自己無數次。


    如若,不是枂枂說出來,也許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自己苦苦找尋的那個救命恩人,其實一直都生活在自己的身邊,生活在自己的眼前。


    還是一個,自己向來都不是待見的人。


    唉,如若百裏荼不是男子,是不是眼前就不會是這般的困難重重的感覺。


    如若,自己能夠有百裏荼這般喜歡一個人,願意做一切的模樣。


    是不是,自己也不用糾結那麽久,也不至於讓百裏荼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了?


    終究,是自己欠了百裏荼。


    “在想什麽?”


    百裏荼開口,卻沒有迴頭看身後的柳安康,隻是淡聲的問了出來。


    “在想,如若你不是九千歲,隻是一個平常人。我們,之間會是一個什麽模樣的存在。”柳安康淺聲的說道,站在百裏荼的身後並沒有動。


    百裏荼淡淡的扯動了一下嘴角,目光落向天空的月兒。


    如若,他不是九千歲,他隻是一個平常人的話。


    哪怕,他是百裏山莊的少莊主,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際。


    他跟他,也許今生都不會相識一場。


    如此,倒是應該感謝命運的造化弄人了。


    “那麽,我們也許今生都不會相識。”百裏荼淺聲。


    柳安康淡淡的扯動了一下嘴角,“是啊,也許我們今生都不會相識。”


    柳安康說完,發現自己的心口因為這句話,似乎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硬生生的剝奪開了一般,有些難受的讓他感覺要窒息的模樣。


    “如若,真的不相識的話。安康,你可會感覺有缺失?”百裏荼淡聲,轉身看向身後的柳安康。


    柳安康微微的怔愣了一下,看向眼前的百裏荼。


    缺失?


    也許不會!


    隻是,會感覺人生少了一個什麽。


    也許,自己也會如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子弟一般,尋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納娶個七八個的妾侍的,為柳家來開枝散葉的。


    自己兄長一門,人丁單弱的。


    這如果自己也如此這般的話,柳府也許百年之後,都沒有幾個人了。


    所以,自己應該會娶妻生子納妾吧。


    “也許,你的生活卻不是這般。”百裏荼淺聲,隨後淡淡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送我迴東廠吧。”百裏荼淺聲。


    柳安康沒有吭聲,倒是跟著百裏荼一起迴了東廠。


    百裏荼似乎喝的有些多,迴東廠的時候,倒是坐在馬車內,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柳安健看著靠近自己的百裏荼,細細的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百裏荼。


    倒是,長的真的很好看。


    這如若誰要說自己是康裕王朝第一美男的話,似乎要先問一下這個權傾天下的九千歲才行。


    百裏荼的美,美的是帶著無盡不容他人侵犯的威嚴,美的是那種一眼萬年的邪魅。


    這樣的一個男人,為何會是一個權傾天下的九千歲,為何會喜歡自己這般的男子。


    他本應該,選一個王公大臣家的嫡女,過繼一房孩子。


    這般,也能有一個像樣的家。也不至於百年之後,因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事情,而無法去麵對地下的列祖列宗。


    柳安康淡淡的扯動了一下嘴角,列祖列宗……


    對不起列祖列宗的,如今又豈會是百裏荼了。


    如今,也已經加上了自己,不是嗎?


    百裏荼,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這輩子你若敢說放開我。


    我柳安康應該也不會再看著枂枂的份上,而對你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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