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雨愣了愣,剛準備鬆手,卻被赫連景按住了手臂:“別動。”


    吳思雨抿唇沒有說話。


    這場麵有些許詭異,以她的聰明也不免猜測到了自己隻是二皇子試探別的女人的一個助力。


    她不該胡思亂想的。


    吳思雨盡力想去忽略赫連景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可是他的唿吸離她這般近,他的體香味就落在她的鼻翼,他的動作如此溫柔且小心翼翼。


    她很難忽略這麽一個精致俊美的男人。


    或許,這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她能離他這麽近吧。


    這可是尊榮華貴的二皇子殿下,她這般女子,也不敢肖想的存在。


    吳思雨覺得自己真是可惡極了,明明隻是做戲,她卻有些意亂情迷。


    她看著赫連景。


    “不要胡思亂想。”赫連景看著吳思雨白嫩的小臉,對著她說。


    吳思雨咬咬唇,她問道:“二皇子讓思雨做的,思雨已經做到了,您可以放開了嗎?”


    赫連景有些意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再抱一會兒。”


    吳思雨忽然心軟的一塌糊塗,她接受不了一個原本如此冷臉的男人對她露出這般純粹的笑容。


    渾身無力,她有些腳軟,半咬唇,有些許無措的問道:“那位姑娘可是二皇子您的心上人?”


    她像是要抓住讓自己徹底死心的一塊浮木,問的語速特別的快。


    “誰知道呢,或許是吧。一看見她,就移不開眼。你看她那張小臉,長得有多漂亮,跟畫裏的神仙似的。”


    吳思雨迴憶了蘇甜可愛的麵容,說是漂亮沒有錯,但是跟神仙似的還差得遠,她想,這或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知道自己剛才的失禮,她道:“二皇子,思雨想要如廁。”


    一個大家閨秀在一個男人麵前說自己想要如廁是極其的失禮的,可她如今也不在乎了。


    她不想摻和成為另外一個姑娘的陪襯,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


    “我陪你去。”赫連景發覺蘇甜隻是在原地糾結沒有過來的意思,他波瀾不驚的眸收了迴來。


    吳思雨腳一軟,覺得自己聽錯了。


    “你們女人就跟沒骨頭的貓兒似的,怎麽,站不穩了?”他扶了她一把。


    她忽然想起,剛才那位姑娘就站在不遠處,吳思雨現如今都沒有勇氣迴頭看。


    “走吧。”赫連景拉著她就走。


    ……


    北冥妍靠在樹邊,手上捏著一片芭蕉葉,斜著身子看著漫步走來的赫連景。


    她抬頭:“二哥你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迷魂藥?”他揉了揉眉骨,看她,聲音低低的:“天氣熱,你先迴房。”


    天氣的確是熱的人在外麵都覺得胸悶氣短,但是剛才看見自家二哥對吳思雨所做的,她又覺得有些荒謬:“你剛才送思雨去如廁的行為一點都不君子。”


    “君子如玉,觸手也溫。我不是溫情之人,當不了君子二字。”他說。


    有那麽一瞬間,她還真的覺得活潑的思雨和她二哥更般配。


    卻在下一刻強迫自己忘記了心底的錯覺。


    “覆水難收啊,二哥。”她提點道。


    他放下手,別開眼,低頭看著地,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妍兒,逝者如斯,不是所有人都一直會等在原地。”


    安靜了一會兒,北冥妍看向追來卻停住腳步的蘇甜。


    小姑娘臉色都有些蒼白,咬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麽。


    原本是朝著赫連景跑過來的,但是聽見這句話,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變得茫然和委屈。


    她心疼了這個又心疼那個。


    她二哥此人,以往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一個女人,其他所有人都不理。


    可有朝一日,他把所有的溫柔和特殊待遇都收迴,這個時候,那個原本被捧在手心裏寵愛的人如何受得了。


    反正絕對不會讓蘇甜有一分快樂便是。


    她依舊分不出蘇甜是因為被赫連景瀟灑殘忍的樣子給震懾了。


    凡事有因必有果,若是蘇甜也在乎她二哥,那她說什麽都不會坐視不管,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見自己的兄長全心全意卻得不到迴應,她也會覺得——


    要不算了吧,不是非此人不可。


    “我先迴去了,你自己……悠著點吧。”她抿了一下唇,轉身就走,懶得管閑事。


    ……


    夜玨在門口等她。


    抱著半個冰鎮西瓜,他安靜的用勺子舀了一口,送進自己的嘴裏。


    她走路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他卻直勾勾的朝路口望來:“妍妍,到這裏來。”


    小丫鬟都是懂得看眼色的,發現自己正主迴來了,便都問好退下了。


    在這桃花閣,所有的丫鬟都是眉目恭順,不敢對北冥妍帶迴來的男人有什麽不好心思的。


    所有人都知道自家這三公主雖然本性純良,但是整治起人來,剝你一層皮,還要榨幹你所有的油。


    心懷不軌者,在北冥妍這裏沒有第二次機會,結果肯定是會屍骨無存的。


    “我也要吃。”她看見站在門口等她的夜玨,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管自家二哥的閑事做什麽,把自己的男人管好就是了。


    夜玨低頭看了看,蹙眉:“房間裏還有半個。”


    “可我喜歡吃你手上的。”她輕啟薄唇,故意逗她。


    “那這個給你。”夜玨的眼神變得有些玩味:“帶人去做壞事了?”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專門會做壞事的人?”她淡笑。


    重新打量他的臉,她的語氣帶著幾不可查的威脅:“夜玨,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夜玨靜默,麵無表情的迴想,點了一下頭。


    北冥妍氣笑,她今日感覺有些心神不寧,所以順口一問而已,他竟然真的有事瞞著她。


    “什麽事,你自己交代,我不跟你生氣。”


    “……人生而自由。”他道:“我需要一點私密空間。”


    “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逼你說呢。”


    “你是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你呢?”她眸光中帶著些許甜膩,走到他麵前,雙手交疊,一副雅痞的模樣:“準備瞞我到底了?”


    “……”夜玨沉默。


    她無奈,抱住他,親了一口,滿足西瓜香,她迴味的舔了舔唇,朝他眨眨眼:“要媳婦兒還是要自由?”


    被主動親了一口的夜玨,揉了揉他的頭發。


    “是你想的那樣。”


    北冥妍:“我想的哪樣?”


    夜玨:“自己參透,我的話就說到這裏。”


    他把瓜往她懷裏一送,勺子也給她握在手裏,讓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吃瓜群眾。


    她輕輕的從背後單手摟住他的腰肢,一手托著西瓜:“你說清楚,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哦。”


    夜玨輕輕是鬆開她的手:“乖,這招不管用。”


    他邁腿就走。


    “夜夜,你去哪兒。”


    夜玨停住腳步,扯了扯衣袖,故意問道:“沐浴,一起嗎?”


    北冥妍連連擺手:“不去。”


    *


    哦。


    冷漠臉。


    夜玨這男人,原則如鋼鐵,堅不可摧。


    不知他跟誰有了約定,或者是她問的問題的確涉及了他的底線。


    他不準備說,那便色誘都沒有用。


    北冥妍問夢尋:“夫君有原則和底線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等一下。


    夢尋的眼底浮現驚恐,問:“誰的夫君?”


    “我的。”


    “你的?!!小三兒?”


    “三什麽三,我說了不準喊我小三。”


    夢尋終於意識到北冥妍口裏的夫君指的是夜夫子,他覺得有原則是一件好事,但是這小祖宗可能正因為對方太有原則而苦惱,他不能火山澆油。


    到時候這小兩口和好如初,他就成為那根攪屎棍了,誰也不討好,他不幹此等傻事。


    於是。


    夢尋說:“草生峰不顯偉岸,鬆長穀底不失高節,金竹千年不變節,雲鬆萬年不彎。君子守節。”


    北冥妍想起夢尋剛知道夜玨這號人物的時候,他的態度還猶如她一樣不恭維不討好。


    “阿尋,你怎麽變得這麽狗腿?”


    夢尋覺得委屈,他哪裏狗腿了:“沒有狗腿,我是實事求是,小妍兒,難道你覺得夜夫子配不上我的誇讚?”


    “我跟他在鬧小別扭,你不幫我批評他還要單方麵誇他,你是誰的好友?”


    夢尋反戈:“是,這件事是夜夫子做的不對,他不該有原則……應該讓他道歉。”


    北冥妍不高興:“我覺得他做的沒錯。”


    夢尋:心很累。


    夢尋覺得自己不能對這種事情發表意見,神色微微沉斂,半餉之後,他轉移話題道:“該送思雨迴府了。”


    “別去。二哥跟她還有話說呢。”北冥妍默默吃瓜:“你去了就打擾他們了。”


    “嗯?”夢尋不明所以。


    “我去看看我家夜夜。”她沒準備解釋,抱著西瓜轉身就走。


    *


    浴室裏霧氣迷離。


    北冥妍光著腳踩在鵝軟石上,她拉開珠簾的時候,夜玨剛脫完衣服。


    男人半閉著眸,迷人的眼梢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下,雙唇紅潤,含著水色,他一手還搭著最後一件貼身衣物。


    北冥妍嚇了一跳,西瓜都掉了。


    “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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