蘼暖兒慢悠悠的朝著後門走去,阿朵想要跟著她,卻被她拒絕了。


    腦子裏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想的最多的是,怎麽跟北冥燁說她祖母叫他來一起喝雞湯。


    剛才她離開的那麽幹脆果決,他不會也生她的氣了吧。


    “腦子好亂,怎麽說呢。”


    輕輕的解開木門後麵的暗鎖,她剛一打開門,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鬼肘手裏捧著一束鮮花站在後門口,鮮豔欲滴的花跟當日她在阿朵手裏買的是一個種類的。


    鬼肘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送姑娘家花的事情,動作略微有些僵硬,他硬著頭皮把花束往前麵一遞,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蘼暖兒的心裏也亂糟糟的,特別是看見鬼肘安靜的把花遞給她:“小郡主,主子送你的花。”


    不知道是不是怕花中的玫瑰會刺手,那花下麵都用軟砂紙給包裹了起來。


    對方等著蘼暖兒伸手去接花,但是蘼暖兒今日顯然沒有這個興致。


    鬼肘也不著急,隻是安靜的等待著。


    兩個人動也不動的站在院子的後門處。


    *


    過了很久,蘼暖兒伸手抱過花,她低頭嗅花香,動作很輕也很溫柔。


    “他讓你給我送花,自己呢,陪著舒眠?”


    北冥燁讓鬼肘送花給她,算是安撫她,讓她不要生氣的意思對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自己現在是不是還陪在舒眠的身邊。


    她想起自己所看見的北冥燁低眸和醉花香掌櫃有說有笑的樣子。


    想起南疆貴女雙臉紅潤說那公子真俊美的樣子。


    想起舒眠不怕路途辛苦追到南疆跟她挑釁的樣子。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北冥燁他真的很多人追啊。


    隻要他想要,是不是無時無刻,無論是哪裏的姑娘,無論姑娘們身份如何,都願意拜倒在他的褲腳下呢。


    “主子爺他不是陪著舒小姐。”


    鬼肘說話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就這麽一小心,也讓蘼暖兒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不是陪著舒小姐,卻也沒有說現在的北冥燁不是在陪著別人。


    蘼暖兒很快的就收斂了思緒,掩藏了情緒:“如果我現在就想見到他呢。”


    她沒有問到底北冥燁現在跟誰在一起,隻是想要知道,在自己需要他的時候,他能不能暫時放下手邊的事。


    見她一麵。


    不要連送一束花都要別的男人代勞。


    思來想去,考慮到輕重緩急,鬼肘隻能抱歉的說:“主子現在怕是趕不過來,郡主您等等吧,等主子的事情辦好了,鬼肘告訴主子爺,您想他了。”


    “他趕不過來的話,那我趕過去見他,怎麽樣?”蘼暖兒又道。


    “這……”


    對方真的是給鬼肘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他不能說北冥燁現在在辦什麽事情。


    也不能給出蘼暖兒現在不能見到他家主子的理由和原因。


    *


    蘼暖兒看見鬼肘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也無奈且糾結。


    怕是她提出來的問題讓他也感覺到了為難。


    她忍不住自嘲。


    “他不能來見我,我也不能在我想見他的時候見到他。我記得他來南疆最多隻能待十餘天而已,今日是第三天……”


    如果一年十天。


    十天裏,他不能出現的時間占了半數。


    這半數裏,他除了陪她,還要陪其他人,無論男女。


    她跟他在一起之後,難道要守活寡不成。


    “不行,我現在就要見到他,你告訴我他在哪裏,我現在就要見他,立刻。”


    蘼暖兒的強勢讓鬼肘沉默了許久,但是他最後還是選擇幫她,告訴他,北冥燁現在在哪裏。


    *


    北冥燁果然沒有陪著舒眠。


    他在的地方比較特殊,走路要走好久,鬼肘駕馬車帶她過去也用了一盞茶的時間。


    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弄堂,四周住著的貌似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甚至是,這個區域應該算的上是南疆比較窮困的地區,曆史比較久,有些房子還是水泥房。


    地上一灘灘水像是百姓日常做飯,處理葷腥隨意的倒在水溝裏的,泛著惡臭味。


    “你確定他在這裏?”


    他那麽愛幹淨,怎麽會來這樣的地方呢。


    蘼暖兒臉色不變,今日沒有穿裙裝,她對南疆比較熟悉,走在小弄堂裏也不見慌張。


    鬼肘最後帶她進去的地方別有洞天,一扇小木門走進去,有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後,是一個精致的莊園。


    莊園的花壇裏沒有種花,反而種著瓜果蔬菜,種著幾顆梅花樹。


    梅花樹旁有一堆草垛,應該是春天就堆放在這裏的,用木頭製作而成的一個小空間,裏麵養著老母雞,還有幾隻山羊。


    山羊的毛發茂密,卻有些髒,此刻正咩咩的叫著。


    現在天氣寒冷,銀杏樹的葉子掉落在地上,也沒有人清掃,看上去很荒蕪。


    院子的角落裏,有七八個人,圍在一處,表情嚴肅,在議事。


    坐在中間位置的人,就是北冥燁。


    他坐在石凳上,手裏拿著一張素白色的紙,隔得距離有些遠,蘼暖兒思考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此刻北冥燁應該在忙正事。


    不是她想的那樣在哄別的姑娘。


    他忙碌的時候,嘴角也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很疏離,禮貌的有些像是院子裏的寒梅樹。


    雖然笑容好像誰都可以欣賞,卻誰也不明白這笑容到底代表了什麽意思。


    *


    蘼暖兒拍拍褲子,坐在了拐外口的老樹樁上。


    她穿著小靴子,腳底下還有枯黃的稻米殼。


    這裏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玩耍,她又出門的急,除了她自己,也沒有拿書籍什麽的可以消磨時間。


    還好她的袖子裏有一小包牛奶糖,她打開包裝,將那牛皮紙鋪在膝蓋上,輕輕的從裏麵捏起一小顆。


    放在嘴巴裏。


    甜甜的味道從嘴裏蔓延開來,她滿足的眯起杏眸,聳肩,愜意的帶著拍子。


    低眸,小靴子踩在稻米殼上,土地很幹澀,也沒有泥巴。


    *


    鬼肘原本以為蘼暖兒那麽著急著來,應該沒有耐心等那麽久,或者是保持很好的心情在這地方待下去。


    卻沒有想到她來到這裏之後,就隻是安靜的坐著,甚至是連問他一句什麽時候結束都沒有。


    他離開,去廚房裏燒了一壺幹淨的水,又跑到隔壁的瓷器店裏去買了一個新的茶杯,用熱水泡個洗過給蘼暖兒泡了一杯紅茶。


    蘼暖兒看見鬼肘安靜的把紅茶放在她旁邊的木垛上,朝著他感激的笑笑,從牛皮紙裏捏起一顆糖放到他的手裏。


    是把糖果當做謝禮的意思。


    鬼肘感覺手心被少女掰了一下,他差點嚇得要把糖丟出去,卻被蘼暖兒瞪了一眼。


    ——不要發出聲音哦。


    她無聲的說道。


    鬼肘愣了一下,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將糖果放入自己的嘴巴裏,輕輕咀嚼了幾下。


    剛覺得這糖果還挺好吃的,就感覺背後一道涼涼的目光望了過來。


    背後發涼,感覺像是被惡鬼給盯上一樣。


    *


    “嘻嘻,他好像發現了,我還以為他不會分神的呢。”


    蘼暖兒抬眸看北冥燁,她的眼神很亮,裏麵藏著笑意。


    盡管北冥燁已經收迴了視線,但是鬼肘還是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口中的糖果是他被主子瞪了一眼的根源。


    然而,他並沒有覺得糖果難以下咽,反而覺得這牛奶糖更急甜了。


    “主子爺心情起了波瀾,怕是有人要受苦了。”


    抿著糖果,鬼肘半眯著眼,眼皮子抬了抬,狀似無意的看了那幾個匯報人,其中幾個的年紀,已經可以給他當爺爺了。


    蘼暖兒聽不懂,剛準備詢問。


    卻發現不遠處原本坐著好好的幾個人忽然緊張兮兮的站了起來,一個個低頭解釋,不知道在慌張什麽。


    這難道就是鬼肘口中的有些人要受苦的意思?


    “是因為我?”她不解,明明她剛才也沒有做什麽呀。


    鬼肘看著蘼暖兒無辜的又捏起一顆糖塞到她自己的嘴巴裏,眼眸閃了閃,半蹲了下來,在她身邊輕聲道。


    “是因為小郡主你給屬下的那顆糖,主子不高興了。”


    “那你還要嗎?”蘼暖兒起了壞心思:“你再吃一顆看看,他說不定心情會更不好。我好像沒有看過他生氣的樣子。”


    她把手掌攤開,裏麵有好幾顆幹淨泛著奶香味的糖果。


    一顆一顆,圓潤飽滿的躺在她的手心。


    她的手小小的,紋路很清晰,掌紋都很長。


    無論是愛情線,親情線,都是很好的命數。


    鬼肘輕咳了一聲,沒有伸手再去拿:“小郡主你留著糖果哄主子吧。”


    蘼暖兒聳肩,嚼著糖,聲音含糊不清道:“你覺得用糖果哄他管用嗎,我覺得他不喜歡吃甜食的。”


    感覺嘴巴裏太甜了,她端起鬼肘給他道的紅茶喝,發現裏麵還有果粒,驚喜的抬眸看他:“你在裏麵放了什麽,好像很好喝。”


    鬼肘看了一眼:“一些水果幹,主子從古越帶來的,小郡主如果喜歡,小的那裏還有很多。”


    這是可以分給她一些的意思。


    蘼暖兒心裏有些小喜悅,禮尚往來的把剩下的奶糖重新用牛皮紙包裹好,塞給鬼肘:“那我們說好了,這個給你。”


    鬼肘笑了:“屬下不敢收。”


    “為何?”蘼暖兒不解。


    “主子爺起身了,您們慢慢聊,屬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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