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赫連龍庭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爹,就有赫連雲露那樣一個秉性相似的女兒。


    大婚典禮上,雪氏一族的皇後雪月被廢除皇後之位,雪氏一族被連根拔起,來參加婚宴的賓客噤若寒蟬。


    大婚典禮上廢後?會不會太刺激了一點?


    雪皇後做錯了什麽?


    龍庭帝君太燃了吧,什麽都不說就要廢後?還得到了赫連皇族老祖宗們的一致同意?


    帝都的風向已經變了。


    本來都抱著看好戲,看公主與駙馬爺的大婚來的,可政局忽然之間變了風向,不少人都有些食不下咽。


    “魏大人,刑大人,二位兩人可曾收到什麽消息,為何帝君如此突然的就廢除了雪皇後的後位?”


    企圖跟魏海棠,刑罰套近乎的幾位刑部大臣與其家眷坐在一桌,好幾位大人連筷子都握不住。


    鬱悶的頭都要痛了。


    雖說帝君和帝後感情從不好,但好歹也稱的上相敬如賓。


    怎麽說廢後就廢後。


    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在擇選皇儲的關鍵時候,猛地一下把兒子的生母給除去了。


    這到底是廢了雪家,想要徹底除了二皇子的母係家族要扶持二皇子上位呢。


    還是帝君直接在給長公主鋪路呢?


    “兩位大人,這可不是小事。帝君此舉,可是在提點文武百官點什麽?”


    “你覺得帝君想要提點什麽?”


    刑罰靠在紅木椅,雙腿隨意的交疊著,沒有動筷子,也沒有動酒杯,眼神一直落在不遠處的侄女刑柒柒身上。


    而刑柒柒,不矜持的兩眼冒紅心的看著雲崢,一副看見心上人怎麽都挪不開眼的表情。


    嘖。


    少女懷春。


    “卑職不知,這長公主大婚本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可是駙馬爺身份顯赫,古越帝君遲遲未有文書與和親聖旨,幾位使臣更是沒有來參加婚宴。多半是不喜歡這婚事能夠成功。如此一來,帝君這時候的表態,到底是有何深意?”


    同一桌的大人知道魏海棠和刑罰與赫連雲露交好,一心想要從二人的口裏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可誰知這兩位軟硬不吃,說幹了喉嚨,也隻是在打太極拳。


    周旋,遊離,不明確的表明態度。


    魏海棠:“帝君自有聖斷,諸位大可不必妄自揣摩聖意。”


    刑罰點頭:“不可搬到明麵上交談之事,在心裏想想便可。”


    另外幾位大人麵如土色,要是能想明白,他們還要來探口風作甚?


    *


    隔壁桌。


    有左丞相吳仁才坐鎮,氣氛輕鬆卻也有種別樣的意味。


    郝瀝海坐在他親爹身邊,左右都不是滋味,低頭賣乖,心底想著自家老大厲害了,竟然把皇後娘娘都給絆倒了,看來以後要抱緊大腿。


    郝大人給左相敬酒,麵帶笑意:“仁才兄。”


    吳仁才抬袖,酒杯低於酒壺,淳淳美酒落於杯地,暈著燈光,泛著異樣的光澤。


    “瀝海近日乖巧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對對對,這小子啊,跟公主殿下交情過硬,殿下如今才學過人,他也不甘人後,奮起直追,在家裏用功讀書呢。”


    噗!郝瀝海無辜的看了一眼親爹,這是說真的嗎?他明明是在研究追柳芊芊的一百零八招。


    “什麽表情。”郝大人低頭就踹了郝瀝海一腳,眼神帶兇,臭小子,幫他說點好話容易嘛,自家兒子這麽混,他不要麵子的哦。


    吳仁才似笑非笑,心裏明白郝瀝海有幾斤幾兩,但是對於能夠跟赫連雲露有交情的少年,倒是高看了幾分。


    “能和殿下有交情,必有過人之處。郝大人無需過分擔憂,兒孫自有兒孫福。”


    郝大人連連稱是,臉色微紅,捏著酒杯不放手:“不瞞仁才兄,郝瀝海這臭小子,整天胡吃海塞亂花錢。隻有這點口才不錯,得了公主殿下高看一眼,其實啊,就是個混小子,沒個正緊。”


    “老爹,左丞相好不容易誇讚兒子一次,你給點麵子啊。”郝瀝海餘光掃了一眼對麵桌的柳芊芊,生怕被心上人聽見。


    “嗬嗬,給你麵子,你給你老子攢過麵子?”郝大人恨鐵不成鋼,整天就知道花錢,就知道口上威風。


    郝夫人一向不摻和夫君和兒子的口頭之爭,作為兒子的親娘,她倒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今夜兒子心神不寧。


    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最近被公主殿下推薦給帝君,被帝君認命為尚儀局,掌經史教學的女官柳芊芊。


    “柳家姑娘果然是書香門第出來的,這一顰一笑啊,都配的上是淑女的典範。”郝夫人若有似無的誇讚了一句。


    郝瀝海高興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裝作沒有興奮的樣子:“是吧,娘。柳姑娘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人更是秀外慧中,不知哪家公子有這個福氣啊。”


    郝夫人輕笑:“奧,反正不會是你。”


    郝瀝海激動的瞪大眼睛:“為什麽?”


    郝夫人打量他:“捫心自問,人家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你琴棋書畫通了那一項?自幼跟著公主殿下,現在人盡皆知殿下她倒是文韜武略皆是一流,可你呢,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通了那一竅?要論吃喝嫖賭坑門拐騙倒是樣樣都會。你啊你,還肖想人家柳姑娘,也不害臊。”


    郝夫人用一種近似於我家傻兒子配不上人家天仙女的眼神,看的郝瀝海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對,他娘最開明。


    為啥他能夠跟公主殿下混的那麽好?


    在人人都怕自家兒子被小霸王帶壞的時候,隻有他家娘若有所思的說。


    【不玩出命就好,你是男子漢,多多讓著殿下幾分,好生照看著她。莫要過分殷勤,也別欺淩百姓。】


    【你外祖父是大富之家,娘親自幼富養,幼時也像是公主殿下一般在小城無惡不作,然而本性不壞。公主亦是如此,你爹損了身子,以後你沒有兄弟姐妹,隻需將公主當做妹妹去寵便可。別有的心思也別存,她你配不得,做玩伴也是你賺了,萬萬要銘記你待他人如何,他人迴報你幾分。】


    【隔壁將軍府的候梓和他爹爹一樣,雖然性子野,但是待人以城。你們三個玩在一起也好。】


    【最重要的一點。記得別失了分寸,男女之防,尊卑之禮,莫失莫忘。】


    郝瀝海思考了一會兒,明白了自家親娘已經把自己的小心思看到通透,於是悄悄說道。


    “娘,你可是我親娘。你給我支個招吧,最近芊芊待我好了許多。公主老大還說我們般配呢。”


    想起這個就開心。


    “你爹說你混啊你果然混,公主說你般配你就樂上天了?倒是去跟公主討份活幹啊。上進的青年才俊才能配的上才女。”


    “那多不好意思。”


    “是沒有本領一事無成更不好意思,還是拉下臉跟好友求個機遇更不好意思?”


    郝瀝海低眸,笑意收斂:“怕露老大為難。”


    郝夫人笑意更濃:“無妨,你且試試,機會隻有一次。你若不在意,多的是青年才俊去爭取柳姑娘。”


    郝瀝海頷首:“明白的,過幾日就要跟露老大聚一聚,到時我再提上一提,娘你也別過分期待,若是露老大為難,我是萬萬不會強求的。”


    郝夫人:“嗯。”


    ……


    刑柒柒和蘼暖兒一桌,兩個人互相給對方打掩護。


    “暖兒,你說我哥和我小叔為什麽一直都盯著我?”


    刑柒柒本來想跟雲崢聊個騷,可是天知道,為什麽自家兩個男人一直盯著她看。


    蘼暖兒阻擋著來自刑厲南的眼神,可刑罰刑大人的視線太過淩厲,她不是皇姐,沒有勇氣去抵抗。


    “因為你一直盯著雲崢哥哥看呀,他們從小就把你當做金疙瘩來看,當然不想你對別人獻殷勤咯,你說是吧,雲崢哥哥?”


    蘼暖兒喊雲崢,雲崢不知是出神還是困,低眸輕輕的恩了一聲,看上去很隨意。


    刑柒柒的心都提起來了,最痛苦的是什麽?


    是在自家大哥和小叔麵前撩男人她要強裝鎮定。


    被撩的男人卻真的是鎮定。


    蘼暖兒仰頭,低聲道。


    “雲崢哥哥,皇姐成婚了你別太難過了,適合你的,很快就會來的。”


    說著,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姐妹。


    雲崢對赫連雲露的情誼壓抑的深沉,誰都知道這是一條死路。


    但是他就是愛上了,注定了頭破血流,沒有結果。


    今日失意之人,何止一二?


    蘼暖兒四周望了一圈,輕笑。


    古越的使臣被連夜召迴,北冥燁沒有給她留下任何音訊就離開了,仿佛他對她的撩撥就是一場夢。


    岑鳩歌送了厚禮卻壓根就沒有出現,怕是傷情了。


    夏侯太子不停灌酒,神態壓抑,酒杯都碎了好幾個。


    雲狂皇兄也很不高興,不過坐在他身側的北冥婉兒就是奪了他的酒杯不給他喝酒。


    雲崢算是喜歡皇姐的男人裏,表現最為平淡的一個,因為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希望,所以鎮定自如的喝著喜酒。


    “柒柒,我們等會兒去鬧洞房嗎?”蘼暖兒趴在刑柒柒耳邊輕輕的說道。


    砰——


    刑柒柒看著雲崢的杯子忽然被捏碎了,她的眼神也黯淡了很多:“不了,我陪雲崢。”


    蘼暖兒沉默,怎麽感覺柒柒如果喜歡上雲崢會很虐呢。


    明明王家三公子王嶼好像挺喜歡柒柒的,要不她下次撮合一下他們?


    免得柒柒在雲崢這顆歪脖子樹上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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