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蹲下身子,附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帝君一大早就下旨廢除了殿下您的婚事,現在帝都百姓談論的火熱,這事情傳的的沸沸揚揚,殿下若是出宮,怕是會引起輿論。”


    “怕什麽?”


    有什麽好怕的。


    她什麽時候不是輿論的中心了。


    到現在了,她出門還有無數男人看見她認出她的身份就躲。


    他們也不想想看,她長成這樣,就算不講顏值護配吧,但總要是個美男子才禍害吧?


    一個個長得滿臉麻子,甚至是腿短肚大的少年都一副惡霸來了的樣子,氣得她都想哪根棍子一個個打斷腿。


    當然,隻是想想而已。


    “今天這包子太甜了,讓廚房下次味道做的淡一點,吃的牙都要粘住了。”


    說著,她想要放下包子。


    朱雀表情有些精彩,猶豫了半餉,才道:“這包子是北冥太子親手做的,他一大早就去了禦書房,還占用了大廚的私人廚房。”


    “……”赫連雲露嘴角微微一抽,默默的把即將要放下的包子給撿了起來,繼續咬了一口:“仔細嚐嚐,還是好吃的。”


    朱雀:“……”


    赫連雲露看著豆沙包,默默的吐槽,還是心甘心願的吃完了。


    男人知道她喜歡甜,所以放了比較多的天然糖漿,都快甜掉牙了。也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是不是心情很好,想到做豆沙包。


    微微彎腰,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她走出房門,看了眼正在梅花樹下蹲馬步的兒子。


    小小的孩童蹲在草坪旁邊,眼睛濕漉漉的,大冬天的,額頭還沾染著汗水。


    冷風嘩啦啦的吹,可能是怕冷,小家夥縮了縮脖子,脊背卻挺得更直了。


    站在背對著小家夥的牆腳,赫連雲露靠在梅花樹上,在樹上係了一條紅綢帶。


    她的兒子,真的是乖的讓她不舍得割舍。


    摸了摸自己冰冰涼的手,赫連雲露又跑迴房間做了兩個暖手袋,外麵是軟綿的布料,裏麵卻是可以蓋蓋子的鐵壺,導熱性很好。


    要不要過去給咘離呢。


    還有,北冥錫哪裏去了。


    “站直了,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堅持!”


    蒼龍對咘離的訓導很嚴格,自從驚喜的發現咘離是練武奇才之後,這個三十出頭平時沉默寡言的男人就開始了秘密的特訓。


    平時給咘離的玩具也是彈弩,弓箭的一部分,區域地形拚圖啊之類有利於提高個人武力值的東西。


    可偏偏,小時候身體羸弱的咘離還真的就喜歡練功,也能吃得了苦。


    她平日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蒼龍訓練咘離,可咘離從來沒有跟她叫過一個苦字,就是有時候看見她在泡腳。


    默默的迴去搬一個小木盆,坐在地上,讓姊顏或者玲瓏給他加水,然後學著她的樣子,安靜的泡腳。


    泡腳的時候,她有時能看見孩子那小小的腳丫上一小塊的烏青,小家夥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見她的眼神望過來就閃躲,似乎還有點欲蓋彌彰的掩飾想法。


    算了,等小家夥蹲完馬步再過去,免得打擾到了他。


    *


    視線注視到朱雀手上拿著的鐵盒子,赫連雲露自然的伸手去拿,熱水袋夾在腋下:“這是什麽。”


    朱雀把東西遞了過去,話語中帶著濃濃的揶揄之氣:“最近帝君做月老上癮了,這是他想要撮合的權臣子弟名單。公主你可以看看。”


    這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給她看,可是朱雀的確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心腹,做事也會第一時間考慮她的利益。


    赫連雲露覺得心暖,打開那鐵盒子,看了裏麵木牌上雕刻的名字。


    暗罵了一聲。


    “候梓和顏嫣。暖兒和刑厲南,赫連雲狂和千凝。父皇這是認真的嗎?又是先暫後奏?”


    明晃晃的瞎搞啊。


    沒媳婦兒疼的中年男人的怒吼,這是要亂點鴛鴦譜上癮的意思吧。


    自從知道赫連雲狂不是自己親弟弟之後,赫連雲露對自家父皇的忠貞程度就確信無疑了。鳳鳴皇族這一輩隻有她和雲狂兩個孩子,如果雲狂也不是父皇的孩子,那豈不是很有可能,父皇還有可能是個情種?


    種馬變成情種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不行不行,得告訴猴子和暖兒一聲,父皇太不靠譜了。”低喃了一聲,她直接朝著咘離走去。


    蒼龍視線餘光捕捉到赫連雲露走過來,張了張嘴,攔住了她:“殿下,再等一會兒,很快就好。”


    赫連雲露輕笑:“你這是要把本殿的兒子訓練成和你一樣的高手。嗯?”


    蒼龍想說什麽,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點點頭。


    “想要當咘離師傅可不簡單。好好保護他,他有一點差池,本殿為你是問。”


    蒼龍點頭:“嗯。”


    咘離聽見自家娘親的聲音很歡快的想要撲到她懷裏,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沒有完成任務就撇起了小嘴。


    乖乖的站好,隻是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像是彩蝶一樣的飄。


    一副我好想抱抱娘親的樣子。


    連不說話都能讓人感覺到他對赫連雲露的依戀。


    果然,時間一到,小東西就衝上前去抱住了赫連雲露的小腿。


    “娘親娘親,咘離餓了。”咘離抓著她的衣袖,晃悠著小腦袋。


    她看著咘離搖頭晃腦感覺到腦仁疼,伸出一隻手抓住兒子的手腕,慢悠悠的拉著她去找北冥錫;“去看看你爹那裏有沒有什麽好吃的。”


    “娘親,爹爹早上很開心。”咘離說的很開心。


    赫連雲露不明所以:“那咘離直到爹爹為什麽很開心嗎。”


    “因為穿黃色衣服的爺爺同意爹爹娶你。不對不對,是娘親娶爹爹。”


    咘離昨夜是被赫連龍庭照顧的,模糊之間聽到了一切話,但是還不懂其中深意。


    赫連雲露當下臉色就精彩了:“真的假的,昨天和咘離在一起的爺爺嗎?”


    “係滴,他還給咘離東西次。但是咘離不吃陌生人的東西,所以拒絕了,他很傷心。”咘離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小得意。


    噗!果然是親兒子。


    兒砸,你可知道你拒絕的是人可了不得,是以為惹不起的大佬啊哈哈哈。


    “娘親,你笑什麽?”咘離不太明白,砸吧了一下小嘴,牽住她的手,吸了吸鼻子:“娘親,我有點冷。”


    赫連雲露一把抱起咘離,忍不住親了親他柔滑的臉蛋,感覺到冷冰冰的感覺,心裏忍不住有些心疼。


    “冷就多穿點,窩到娘親懷裏,娘親帶你去吃好吃的。”


    *


    當赫連雲露掃蕩禦膳房的時候,皇後寢宮裏卻同樣炸開了鍋。


    “母後,我可曾說過,讓你別管我的事情。”


    赫連雲狂顯少邁足於雪月的地盤,這次是實在忍不住了,看著養尊處優躺著的優雅女人,他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重。


    “求娶千凝,這是你提議的?我的婚事你還不配指手畫腳,及時收手,父皇那裏,我會自己去解決。”


    少年步步緊逼,薄唇寫滿了無情二字。


    雪月看向赫連雲狂,視線一片迷離,哪怕她刻意的迴避一些事實,但是雲狂有些地方長得跟她還是真像,尤其這脾氣,是和她年輕的時候,像到了極致。


    當年,她也是這樣跑到她慈祥的父親那裏說:“父親我可曾說過,讓你別管我的事。尋凝能嫁的人,為何我就不能嫁了?我不但要嫁,我還要風風光光的嫁,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尋凝的男人,我雪月也能得到。你若是我的親生父親,就別管我。”


    可是她輸了,她努力了三十多年。


    什麽。


    都沒有得到。


    輸的徹底。


    連唯一的兒子,也恨她,怨她。


    她沉默,盯著赫連雲狂那張清俊的臉看了半天。


    “千凝對你是助力,先娶了,若是不喜歡,再娶幾個美人做填房便可。你也老大不小了,府裏沒有幾個貼心照顧的人,這日子過得怎麽像樣呢。你看看雲露,比你大一歲而已。連孩子都有了。雖然是個孽種,但是長得還算是……可以入眼。”


    她做過娘,卻不懂得如何做一個好的娘親。


    如今,隻希望有彌補的機會。


    起身,眼底多了一抹深邃,加了一件狐毛暖裘,她緩步走向赫連雲狂。


    “西兀公主,身價不菲。她若是與你聯姻,西兀太子千尋也不免顧忌你是他的妹夫,給你提供幫助。”


    赫連雲狂冷嗤,低醇的嗓音如同雪酒,幹淨純粹:“母後,千尋不是善人。成為他妹夫,也不過是與虎謀皮。”


    “那又如何。與虎謀皮好過竹籃打水一場空,以你父皇對你皇姐的喜愛,你以為你若是不用手段勝算多多大?”雪月一頭烏黑的墨發柔順的披在肩頭,映襯著她紅梅白雪般幹淨的五官:“不娶千凝你想娶誰?母後把她弄來當你的側妃。等你大婚之後,你喜歡的美人等三個月後從側門抬進宮,如此你可滿意?”


    赫連雲狂冷笑:“如果我要皇姐呢。”


    雪月雙腿有些站不穩,一時控製不住力道,差點氣倒了過去。


    “畜生!她是你姐姐。”


    “她不是。”男人心跳沉穩有序:“她不是我皇姐。你若是有本事讓她給我當側妃,千凝我就娶。若是不能,我就隻要皇姐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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