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錫剛想說話,卻看見她的眼眶紅了。


    “北冥錫,我有點想哭。”


    她收斂了自己的笑容,雙手抱著自己,卷縮著身子,輕輕的靠在他的身上。


    “在我這麽狼狽的時候你也在,真好。”


    被愛過的人在大庭廣眾下剖析心事。


    揭露她曾經的愛慕。


    就感覺在大冬天被人澆了一盆水。


    從頭到尾的涼。


    惶恐,揪心,那些……


    那些小心翼翼的心事,那些沾沾自喜的小雀躍。


    原本是她一個人的秘密,但很快。


    或許是明日,就會成為全天下的笑談。


    “為什麽。”她低喃,笑著,抓住了他的衣角。


    為什麽夏侯淵,會那麽反問她。


    當初不願意娶她的人,不是他嘛?


    當初說她一廂情願的人,不是他嘛?


    當初為了蘇雪瑤質問她的人,不是他嘛?


    夏侯淵…


    為什麽他要那麽對她,那麽殘忍,那麽不留餘地。


    “我七歲的時候,十年前的淺秋,上一屆四國爭霸賽在東漓召開,我貪玩差點從鐵道護欄上墜落,是夏侯淵救的我……”


    簡單不拖拉的一句話,落在北冥錫的耳裏,聽著他愛的女人,對別人的仰慕,跟別人的緣分。


    嫉妒就像是苦水,將他淹沒。??


    “我,那時覺得他像天神,長的如同仕女畫中漫步而至的貴公子,他看我的那一眼,成為了我十年間的念念不能忘。我想要靠近他,離他更近一點,報答他,或者是……嫁給他。”


    聽到嫁字,遊離在她脊背的手指蜷縮,男人白皙的手背,青色的經脈隱約可見。


    手捏的很緊,他卻沒有舍得打斷她。


    她癡癡的說著,想起了這十年癡念。


    “喜歡他不需要太多的理由,隻要越了解他,那毒就中的越深,他脾氣不太好,行軍布陣的時候冷靜自持,卻不善與人交往。做事雷厲風行,卻喜歡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別人……他敏感,不信任別人,所以,我說喜歡他,他也不信我。”


    “他覺得我跟其他飛蛾撲火向他飛去的女人,是一樣的。一樣的心懷不軌,喜歡他的權勢地位,所以,他半真半假的與我周旋,我努力多年,想在他心裏紮根落土,成為枝繁葉茂吞噬他一切的巨樹。卻被他當做溫室花朵,一朵花瓣一朵花瓣的把心意捏碎。”


    她輕輕的笑著,雪白的貝齒半咬著唇。


    隱約有模糊不清的血跡,在唇瓣間旖旎綻放。


    北冥錫泛著涼意的拇指,搭在她的唇瓣。


    硬是要分開她咬著自己的貝齒:“繼續說,我要知道,你的全部。”


    她的眼底,倒映著他妖邪酥媚的臉。


    她的長指,曖昧的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微微用力,劃過他的唇。


    “不要,不想再想他。北冥錫,我以後愛你,好不好。”


    她慵懶迷離的水眸還沾染著霧氣。


    軟糯的身子靠在他身上,一手霸道的抓著他的衣襟。


    他就這麽看著她半推半迎的動作。


    “你的心那麽大,想著我,還能念著他,我能信你嘛。”


    她摸到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握住。


    “你要信我,如果你不信我,那我就,愛別人去。”


    他沒有掙紮,直接向她撲去。


    搖晃的馬車,她半躺在水墨油漆繪製的地板上。


    海藻似的發微微蜷縮,柔順的貼著她的背,她的臉頰。


    他附身輕啄她的唇,溫潤雅致的麵具被撕碎:“你別吃定我現在對你百依百順,就拿刀刺我心窩子。你麵對夏侯淵的時候那麽有底氣,像個不知痛的烈士。


    背對著他的時候,又在我麵前哭。


    我能痛快嘛?我一點都不痛快。我不溫柔,赫連雲露,我恨不得把你給我的痛苦,加倍,加無數倍的還給夏侯淵。我放在心窩子的你,他憑什麽糟蹋。


    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的底線,你是我的生命線。赫連雲露,我許你在我麵前委屈,什麽都可以,但是不能是因為男人。


    別的男人,沒有資格令你哭。


    而我……除了疼愛你,不會讓你委屈的掉一滴眼淚。


    不要再為了男人失態。


    惹毛了我,我會變成大灰狼,一點一點把你吞入腹中,連渣都不剩。我不痛快,也不可能讓你痛快的……”


    一手抵在地板上,他邪眉含笑,勾起她的下顎,鼻翼在她香軟發絲間遊離。


    她明媚的小臉氤氳著一絲潮紅。


    喝醉酒似的看著他。


    “北冥錫。”


    軟軟的叫著他的名字,樂此不疲。


    “北冥錫北冥錫,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不是。”


    “唔,你騙人。”


    騙人,他明明嫉妒了,他眸底明明寫著想殺人幾個字。


    她惹的他一次一次暴露,一次一次跟夏侯淵作對。


    他……


    “北冥錫,你肯定喜歡我,我能感覺到。”


    ……


    北冥錫喉結翻滾,眼眸陰沉的看著她。


    她濕漉漉的大眼睛含著春情。


    半闔著稀鬆的哭眸,安靜的像個小貓。


    潤澤的能夠掐的出水的小臉,讓他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他怎麽可能是喜歡,他那是魔障……


    “為什麽捏我的臉,我同意了嘛?”


    嘟囔著嘴,感覺到臉頰上冰涼的觸感,她向後躲去。


    他執著她的手,扼住,方向把她往自己身體靠。


    “北冥錫,你是不是有病,你的身體好冰好冰,你去看看病吧。”


    他眸色清涼:“你就是我的藥,我需要看什麽大夫。我最好的療傷藥就是你,為了你,我一定會多活幾年。”


    月牙彎彎的美眸帶著笑,她窩到他懷裏,小貓似的蹭了蹭,親了親他的眉梢和嘴角:“多活幾年是幾年?”


    北冥錫受不了這個千變的小女人。


    她就是這樣,冷酷的時候可以把人凍僵,可愛的時候可以讓人心窩都泛甜,霸道張狂的時候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倔強的時候可以守著命懸一線的身體一句痛也不喊,善良的時候默默的出人出力出錢,什麽都做了卻留不下一個善名。


    受著這漫天罵名,她一點都不在意。


    卻因為舊愛幾句戳心的話,驕傲過後,撕去偽裝放肆的流淚。


    現在,又可以如此挑逗他。


    “你到底有沒有心?”


    “有哇,活奔亂跳的,你摸摸。”


    他蹙眉,果真去摸了摸。


    她不高興了:“北冥錫你討厭。”


    北冥錫:“……”


    “你摸錯地方了!流氓!”


    鎖骨一冰,他的下顎落在她的肩下。


    雙手,反著環繞她的腰肢。


    唿吸,如同暗夜裏糾纏不清的暗色雪蓮,詭異幽香,不被人窺探。


    她心一顫,咬唇。


    他修長冰冷的指,貼著她的腹。


    “你以前可以為別人生過孩子,但是日後,隻能上我北冥錫一個人的床。”


    “我……”


    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男人沙啞帶魅的唇,輕貼著她的臉,一劃而過:“如果有朝一日你背叛我,我們一起死。”


    ……


    一處清冷的雅間暗閣,蕭清絕捂著不太舒服的胃,看著忍不住情緒大發雷霆的男人。壓抑的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生吞入喉。


    夏侯淵手狠狠的捏著紫色琉璃水晶杯,冷酷的眸底暗流浮動:“她是你的誰?”


    蕭清絕端起桌案上的水,抵著牙尖的澀意,喝了一口。


    咽了帶著苦味的藥:“誰是我的誰?表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這又是發了什麽瘋,在蕭清絕眼裏,夏侯淵這是在發瘋。


    “赫連雲露,她是你的誰!”


    額……蕭清絕意味不明的掃了一眼夏侯淵。


    “表哥,她是我的誰,跟你有什麽關係嗎,你又不喜歡她。不如讓給兄弟。”


    碰……


    巨大的茶杯碎裂聲。


    感覺到從耳邊狠狠略過的風聲,蕭清絕的臉色也不好看。


    剛想說話,對方冰冷的警告眼神讓他識趣的閉嘴。


    有必要嘛?他心裏想。


    這麽多年,赫連雲露為夏侯淵所做的,蕭清絕看在眼裏,以前以為是個缺心眼的傻缺,才能夠不識趣,不知寶到眼瞎的地步。


    意外,知道了那個傻缺其實是自家惹都惹不起的表哥,他本不想摻和,但是對方在意了還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也動了真感情,他該如何?


    感情裏的誰是誰非誰說的清楚……


    “表哥,你還缺女人嘛?你不是不喜歡鳳鳴公主嘛,這麽激動做什麽,女人對你如衣服,不喜歡了,換了就是。”


    叱詫風雲的東漓戰神可別做一個幡然醒悟的情聖,他小師妹都有新歡了,說不定努力努力就能走出情傷,獲得真正的幸福,這個時候,表哥開始失常,他該幫誰?


    “幫我去查雪瑤。”


    男人冰冷不悅的眼神落在了遠處。


    “喲。”蕭清絕心裏一驚,卻不想摻和蘇家小姐和東漓皇嗣的感情糾葛:“要查表哥你自己查,人是你自己招來的,卻讓我幫你,怎麽可能,我哪有那通天能力查蘇家。這忙,我幫不了。”


    誰不知道蘇家是聖母皇太後的母族。


    他看蘇雪瑤再不順眼,也不想摻雜皇家事。


    “關於雪瑤,你知道多少?”


    “怎麽,表哥你竟然開始懷疑你這個重用多年的心腹了?你不是又器重她的才幹,又欣賞她的聰慧可人嘛,為什麽忽然起了疑心。”


    夏侯淵盯著蕭清絕,眉宇一皺:“你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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