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


    那是。


    恍若隔世的名字了。


    思念到極致是什麽感覺?


    愛是什麽感覺,恨是什麽感覺,痛——又是什麽感覺?


    痛是。


    從整顆紅心處蔓延,像是無數顆子彈同時命中那鮮血淋漓處。


    沒有止痛藥……


    清醒的承受那份入骨相思。


    痛是。


    有人把那顆熾熱的心,淩遲處死,如垃圾一般橫掃於地。


    痛是。


    他可能隻是曖昧成癮,而你卻是走了心。


    痛是。


    他可以瀟灑的轉身離開,你卻一個人癡癡的入了戲,入了魔。


    不屬於她的迴憶,模糊,生澀,不清晰,沒有畫麵,但是那感覺,此時,卻充斥她的腦袋。


    海水倒灌一般,刺痛感,開始,擠壓,碾磨,撕裂她的理智。


    仿若隔世的話語,在耳邊迴蕩,迴音拉得很長,像是高空跳傘一樣,那風聲,碾磨著她的耳蝸。


    沒有給她一絲一毫的準備時間。


    *


    那年,她七歲,喬裝易容,偷溜出來遊玩。


    東漓南部到西部的這一段長城,城後是密密麻麻懸空的灌木叢,在初春的季節萌發鵝黃和青綠色的新芽。


    人工開鑿的索道旁裝上了鋼索的護欄,這樣的天梯幾乎是呈現出直角的形狀從雲端墜落下來的,在雲霧之中飄飄蕩蕩的,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她腳一滑,差點墜落雲端,化為枯骨,是他,抓緊了他的手。


    “喲,哪兒來的調皮小兒,竟然也敢到此險地。太子爺,您快放開她,祭祀時間快到了,別誤了時間。”


    “恩。”低低沉沉的聲音入骨的好聽,從此在她心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去你該去的地方。”他道。


    “恩。”她軟糯的應了一聲,軟軟的小手還有他的餘溫。


    *


    至此,情迷。


    他不再記得她,她卻一愛十年。


    “夏侯哥哥,明年七夕是我的誕辰,你會來嗎?”


    “嗯。”


    “夏侯哥哥,露兒十歲,你十五歲。等我十五歲,你二十歲,到時候,你來找我,好嗎?”來娶我,好嗎?


    “嗯。”


    “夏侯哥哥,露兒心悅你。”


    “嗯。”


    “夏侯哥哥,你親親我好嗎?”


    男人幽暗冷豔的丹鳳眸氤氳著笑意:“乖,等你長大。”


    沉淪。


    周而複始。


    深深不換。


    多年後。


    她滿心歡喜,一片赤誠。


    “夏侯淵,你娶我好不好?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


    “嗯?赫連雲露,我什麽時候承諾過要娶你?”


    她渾身僵硬,失魂落魄:“為什麽不娶我?”


    男人微微勾唇:“不為什麽。”


    “我喜歡你,夏侯淵,你不喜歡我為什麽要放縱我愛你……你不喜歡我為什麽不推開我,我愛了你這麽多年!我……”


    他打斷她的話:“這些,我逼你了嘛?”


    這些他逼她了嗎?


    沒有,都沒有。


    一根刺紮進心裏,一顆種子埋在心裏,生根發芽,枝繁葉茂,一旦抽枝葉,傷筋動骨一般,鮮血淋漓。


    *


    腦中有無數的空白,心跳過速的跳動,心悸般難以唿吸。


    冷汗從脊背蔓延到手心,腳底生寒,支撐不了她站立。


    腿軟倒下的那一刻。


    她的腦海中畫麵一變。


    浮現了一個清冷男人的臉,那人眉目帶嘲,抓著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恨不得將她的手骨捏碎。


    “你再作踐自己試試?夏侯淵就那麽好,好到你不看我一眼?你是男是女我都愛你,可憐你男兒身騙了我這麽多年,哄的我團團轉。我痛苦的恨不得斷袖墜入煉獄來陪你,可是你呢?你不撞南牆不死心是嗎?”


    “我感覺,隻要他對我有一點點好,我都可以把這個好放大無數倍,然後把之前的不愉快全部抹去,被他拉過去繼續喜歡他,或者更喜歡他,就是這麽點出息。所以,二師兄,不要喜歡我,你會後悔的,會後悔的……”


    “我不會。你這輩子,醉也隻能醉我的懷裏,醒也隻能醒在我的枕邊,我岑鳩歌看上的女人,死也不放手。他夏侯淵算什麽?一個若即若離的男人,也值得你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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