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爺,原來你也在這裏。”


    多麽經典的對白,若沒有一個驚天動地的結局,豈不太過浪費。正當二人你行禮我鞠躬之時,有兩個物種正向這個方向走來。一種是群居性動物,他們發著嗡嗡的聲音;一種則是兩腳行進的人類,不過他的胡子不知為何已經翹起。


    岑楚兒當真是一個足夠弱的姑娘,望見突然而至的蜜蜂害怕的道:“二王爺,救我。二王爺,能不能幫我趕走它們?”


    二王爺也是人,自然他非常害怕嗡嗡而來的蜜蜂。不過二王爺是個男人,所以即便害怕,他依舊會表現出固有的勇敢。隻見他張開懷抱,衝著蜜蜂道:“來吧,來我這裏吧。”


    或許岑楚兒當真被嚇傻了,竟然沿著蜜蜂所在的方向亂跑。所以整個場麵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多情的男子在向一個心儀的女子示愛。而那女子似乎並不怎麽喜歡這個男子,是以慌張潛逃。


    魏吳國皇帝的眼睛當真是眯成了一條縫兒,而那條縫兒絕對能夠夾死這個不懂得小心謹慎人倫禮儀的二王爺。要知道世界上最美的不是花,而是美人兒;世界上最讓人生氣的不是最愛之人被調戲,而是調戲自己最愛之人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有時候出來解決問題的並不一定都是英雄,或許那些人隻是害怕更多的事情被扯出來,是以才會光榮的出現。比如此時的營鳳公主,頭發滴水的她,有些不解的道:“好啊,楚兒。人家隻是洗個頭,你就開始過來和二王爺撲蝴蝶了。不行,我也要加入你們。”


    “不,不是撲蝴蝶,是二王爺。二王爺,要調戲奴家。”一向聲量偏小的岑楚兒,大概當真是害怕到了極點,竟然用盡所有力氣高聲喊道。


    很多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一直觀望的魏吳國皇帝自然也不例外。他用拳頭狠狠的砸在護欄上,惡狠狠的道:“原本還有可能讓你繼承朕的江山,沒有想到你竟然野心大的要繼承朕的女人。這可是朕的女人,朕的女人。”


    他的聲音也不小,隻是人總是會習慣性的耳聾。不想聽見的事兒,他們就不會聽見。這不,營鳳公主的習慣性耳聾發作了,隻見他把岑楚兒藏在身後,大聲喝道:“軟腳蝦,你想做什麽?楚兒可是父皇的女人,父皇的東西你也妄圖染指嗎?”


    被蜜蜂叮成滿頭包的二王爺,氣急敗壞的道:“我呸。就這樣的女人,除了七老八十半截身子入土的父皇,誰還能看得上?我追她?若不是看她在父皇麵前還有點兒分量,我早就辦了她。”


    “你……”營鳳公主故意做出氣的渾身發抖的模樣,拿起身旁的水壺就向二王爺潑去。


    透心涼,當真是透心涼。不過讓人感覺也好清爽,好像某些刺痛已經不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膚當真已經光滑如初。隻是有時候好事兒不一定是好事兒,就想中了彩票的人,不一定會幸福。


    “營王,你太不懂事了。岑楚兒怎麽也是你的長輩,營鳳公主又是你的妹妹,你怎麽能這麽說話?”魏吳國皇帝雖然氣的找不到北了,不過身為一國之君他知道每一個王子都有他的勢力,不能說廢就廢。


    營王當真心驚,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家父王也會來到這個小院。是以急忙整理衣服一臉謙卑的道:“父皇,你怎麽來了。剛剛事出有因,還望父皇細細查明。”


    “算了,這件事兒就算過去了。但是營王,你給朕記住。楚兒是朕的女人,也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沒辦法,這就是皇帝的自信,隻要他喜歡的,那絕對是天下最好的。


    二王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漸變色簡直好看過霓虹。不過他還是非常恭順的道:“父皇教訓的是,兒子剛剛失言了。其實兒子是怕被外人誤會,才會說出這等話來。”


    “對朕恭順有什麽用,還不快去給楚兒道歉。”老人的火氣容易起,也容易消。看到自家的兒子如此臣服於自己的威嚴,魏吳國皇帝當真沒有那麽多怒氣了。


    營鳳公主想到嶽池汗的吩咐,急忙道:“父皇就這樣放過二王爺,難道不是太便宜他了嗎?你看楚兒都快嚇哭了。平常人遭遇這種事兒也能獲得經濟賠償呐,為何我家楚兒就這麽便宜啊。”


    聽到這些話,魏吳國皇帝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有一絲絲歡喜。畢竟若不是真的和楚兒的關係好到一定程度,營鳳公主是絕對不會說這些話的。魏吳國皇帝捋著胡須衝著營鳳公主和楚兒笑了笑,轉而又怒氣滿滿對著二王爺道:“營鳳的話,可曾聽進去了?”


    “兒臣記下了。兒臣剛剛得到來自南夷的符石玉鐲一副,擇天就會奉給楚兒姑娘。”什麽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就是。可是縱使滿腹怨氣,除了咽下這口氣,二王爺又能做什麽呐。


    當符石玉鐲從二王爺那裏流轉到岑楚兒這裏,並由嶽池汗手中再流轉入岑楚兒那裏時,符石玉鐲已經有些與眾不同了。


    隻是一夜功夫,岑楚兒就含笑而逝。而得知這個消息的魏吳國皇帝,差點兒暈厥過去。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失去暖爐的空洞,外加兒子對自己的蔑視,當真讓魏吳國皇帝怒從心上起。


    皇上要發怒了,就說明有人要倒黴了。至於要倒黴的人,除了二王爺還能是誰?斬立決,將此人的名姓逐出皇家玉牒,徹徹底底的抹殺了皇家二王爺營王這樣的存在。


    皇上原本想為岑楚兒修建豪華型陵墓,這個時候,鮮少登場的壬擎棋再次於營鳳公主巧遇了。二人也沒多說什麽,壬擎棋隻是淡淡的道:“假的總會有暴露的一天,東西放的越久,就就越容易暴露。”


    營鳳公主頓時心驚,本以為已塵埃落定,現在才知道隻要岑楚兒一天不入土,她營鳳的天子就一天不會好過。營鳳公主冷聲道:“營鳳無能,還請先生指點。”


    “營鳳公主,你覺得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什麽最重要?”壬擎棋沒有列一二三,反而淡淡的說了這一句。不等營鳳公主有所反應,他已經悄然離去。


    營鳳公主從來不是傻子,她隻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聰明而已。是以月黑風高的時刻,營鳳公主哭泣的對魏吳國皇帝道:“父皇,二王爺的風波尚未過去。突然又要為一個‘無名氏’大興土木,兒臣恐天下人不服。”


    “營鳳,你和岑楚兒不是最要好的嗎?怎麽人死了,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就可以這樣妄為了嗎?”魏吳國皇帝生氣,簡直是暴怒如雷。他不隻是氣營鳳公主對岑楚兒的涼薄,更氣或許有一天營鳳公主會這樣對待自己。


    營鳳公主搖搖頭,一臉悲惋的道:“父皇,容兒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有一天,您仙逝了,你是想要豪華無比的墳墓,還是想要流芳千古的美名?”


    “這還用說,朕自然想要流芳千古。若不是想要在曆史上留下一個名號,朕又何必奮鬥這麽多年?”生活給了每個人選擇安穩的權利,隻是那些強者有著他們想要奮鬥的目標。


    營鳳公主點點頭,隨即抬起憂傷的眸子道:“父皇想要美名,楚兒又何嚐不想要美名呐。楚兒雖是父皇的妃子,可父皇並沒有給予她任何稱號,這樣憑空為她建立一座豪華陵墓,並為她滅掉了二王爺,這一切會讓那些記載曆史的人會如何想?難倒父皇樂意後人評價楚兒為禍國紅顏,浪蕩之人嗎?”


    “放肆!”魏吳國皇帝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奏折為之散了一地,“營鳳公主,不要以為你要遠嫁外國就可以胡亂作為了。”


    “父皇,正是因為這些話沒人敢說,女兒才一定要說。女兒和楚兒是相知恨晚的朋友,女兒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背負這樣的惡名。而且魏吳國自古就有盜墓人,父皇為楚兒建立豪華陵墓,難道是想讓楚兒永生不得安寧嗎?”悲傷的語調,卻掩映不住微微上翹的嘴角。


    魏吳國皇帝當真愣了許久,他錘頭道:“可是朕覺得自己欠楚兒的,朕不知道該怎樣還才好?”


    “父皇可曾還記得春天那次郊遊?女兒記得那天楚兒顯得非常快樂,似乎很喜歡那個小廟。咱們把楚兒埋在她喜歡的地方,不比給她一座空空的陵墓好上許多嗎?”營鳳公主之所以提議廟宇,是因為那裏的方丈是她自己的人。


    魏吳國皇帝犯了躊躇,思慮許久依舊道出了一句有無限意味的:“這……”


    漢唐國是四國之中最先啟程離開魏吳國的,魏吳國皇帝原本不欲這麽快放過岑薇,不過岑楚兒的死對他的打擊似乎太大,老年人僅有的精神氣兒也消失殆盡,宛如一個靜等死亡來臨的傀儡。


    魏吳國皇帝派太子親送到城門以示大度。除了相關的官員外,還有一個讓人略覺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的人出現了。


    “見過漢唐皇帝,皇帝這就離去了嗎?”威楚國二公子淩風禦做了一番鬥爭後,最終還是來送岑薇了。


    岑薇笑了笑,迴禮道:“二公子來送朕,當真讓人頗覺意外呐。朕對二公子了解不多,聽說威楚國的人都喜歡逛廟宇,二公子也是如此嗎?”


    “威楚國人從骨子裏敬畏神明,淩風禦自然也是這樣。不過人在魏吳國,似乎沒有廟宇可逛了。聽說您見多識廣,可否推薦一個?”威楚國二公子略微思索,如此答道。


    岑薇望了望站在不遠處的太子,隨即笑道:“二公子說笑了,朕來威楚國比你還晚一些,怎會知道何處有好玩的廟宇?不過外出打聽一下,說不定當地老百姓會告訴公子哪座廟宇裏藏著真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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