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池汗點點頭,笑道:“通知了,不過他好像有點兒不太方便,估計過一陣兒才能過來。”


    “他隻要能來,我就謝天謝地了。畢竟那是爺爺早些年設下的一枚棋子,我都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聽我的話。”若不是臨行前去羅迦寺拜訪了一下自家父親,想必岑薇直到此時也不會知道原來漢唐國在威楚國竟然埋藏了這樣一步棋。


    “漢唐國雖然看似很亂,不過由於前人點線布置的很好,所以諸國之中還是漢唐最有希望。”嶽池汗不是拍馬屁,而是由衷的說道。從書本中見識過無數個朝代的興衰,所以才明白漢唐局勢的奧妙。


    岑薇正欲鼓掌讚歎,突然有個渾厚高昂的男聲喝道:“何方小賊,竟敢在這兒扒牆角?”


    “不好,這個聲音是……”嶽池汗大驚,準備起身去看。隻覺臂上一緊,迴頭卻看見岑薇神色凝重的抓著自己的手臂,搖頭道:“別去。”


    “可是……”


    “那麽帶我一起去。”嶽池汗望了一眼岑薇佯裝受傷的腳,立即醒悟對方的意圖。是以迅速將對方抱起,提氣運功,帶著她飛往慌亂的場所。


    而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麽,是來的是故人,還是仇人,或者兩者兼是?


    嶽池汗帶著岑薇飛快的駛離小院,剛到門外就發現李世終再和兩個宮內侍衛裝扮的人打鬥。由於三個人水平相當,是以你進我退,你退我進見縫插針,打的相當吸引人眼球。


    李世終師從漢唐少林,是以武功以正路見長。而與他對敵的那兩位招式則非常罕見,每每以古怪的路數攻擊敵人,是以李世終吃了不少虧。


    不過更讓人好奇的是,交手的三人旁邊還有以女子,不停的喊著‘停手’,隻是音量偏柔的她,根本壓製不住打鬥到興頭的三個男人。


    岑薇原本擔心來者是南夷國的人,是以才堅持和嶽池汗一起來。看過對方的行功路線後,岑薇笑道:“原來是威楚國的貴客,不知為何來我小院造訪?”


    那兩個人聽聞此言,身形一頓。還好李世終也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人,是以打鬥場麵結束,兩對人馬個占據一方。岑薇轉臉問向李世終,“李世終,這是怎麽迴事兒?”


    “屬下在小院周圍巡邏,然後就發現這個女子在一旁偷聽。本想把她嗬走,誰知卻突然衝出來這兩個人。”


    岑薇走到那位緊緊低著頭的女子身旁,低聲道:“閣下可是營鳳公主?莫非是好奇我的長相而來?”


    “不,我不是營鳳公主,我是岑楚兒。從來未曾聽過那麽快樂的樂音,是以被吸引過來,誰料卻闖下此等大禍。”女子盈盈前來,對著岑薇便是一拜。


    岑薇見對方衣飾華貴又前來致歉,不在意的擺手道:“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哪裏有什麽大禍?這裏本就是魏吳國的地盤兒,所以姑娘想要聽音或者彈琴隨時都可以來。”


    “如此甚好,岑楚兒謝過漢唐皇帝了。”


    看對方將要離去,岑薇狀似隨口吟道:“自古威楚多奇士,江南朱氏第一家。”


    那女子聞言,腳步一頓。也隻是些許功夫,女子便再次抬腳,頭都不迴,繼續向前走去。


    想必那女子是有些本事的,晚上就有人代表皇家為她前來致歉了。望了望來人,岑薇做了幾份寒暄語後道:“行來匆忙,未備厚禮。聽說壬擎棋先生是漢唐人,不知想不想嚐嚐朕隨身帶的漢唐年魚糕?”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飯前備思糕,些漢唐皇上賞賜。”


    於是岑薇就將壬擎棋帶入了裏屋,而嶽池汗則拿出一杯茶招待曾經見過的小跟班兒。


    “這年魚糕可是宮中禦廚所做,味道可好?”門外的人聽到是這句話,實則岑薇拿筆在紙上寫下:“先生認為魏吳國會對漢唐如何?”


    “年魚糕,貴在甜黏香軟,味道當真不錯。皇上,可否讓外臣再多吃一塊兒?”壬擎棋嘴上答道,手中卻龍飛蛇舞的寫道:“魏吳國此次主要結交西戎國,對於漢唐,他有吞心卻無肚腹。魏吳國後續繼承人未定,太子和二公子爭鋒,想必內亂不久。”


    岑薇故意端起盤子,做出移動的聲響,隨即笑道:“先生不要客氣,這還有一盤,請盡情的吃。”筆下流出的字卻是:“可否知道岑楚兒這個人?”


    “謝賜美食。”壬擎棋當真在嘴裏塞了一塊兒年魚糕,隨即拿筆在紙上寫道:“岑楚兒住在鳳棲宮,為魏吳國皇帝的新寵。不過由於皇後的堅決抵製,一直未曾有任何封號。也無子嗣,為人低調。”


    “沒想到壬擎棋先生也有這樣貪戀美食的一刻呐,喝點兒茶水吧,小心噎著。”隨即便是水流聲響起,岑薇在水流聲的掩映下,低聲道:“我懷疑這個女子和威楚國的太師有關,今天隱隱約約看到她耳後有太師家專有的耳線。”


    壬擎棋抬眼望了一下岑薇,隨即答道:“壬擎棋終究隻是個人,是個人就會有心動的東西。比如有人喜歡私會,而有人則喜歡花玲瓏,還有人如我則喜歡這美味的年魚糕。”


    “算朕沒說,請先生繼續享用美食。”岑薇眸色深染,開始思索壬擎棋這話的意思。私會?難道是說那個岑楚兒有地下感情?花玲瓏?好像這是一種長大後就會用枝葉將自己團團圍住的花。不少人說這種話是作繭自縛,或者說是花在囚籠。思及今天岑楚兒的神色,或許第二種可能性大一些。


    思索過後,岑薇笑道:“畢竟壬擎棋先生吃了朕的年魚糕,總得有點兒迴報不是?朕也不會為難你,都說壬擎棋先生善於識人,不知先生覺得如今五國後輩中,哪一個人比較突出?”


    坐在屋外的小跟班兒聞言,鼻子出了一口氣,心想:“漢唐國的君子真是不成氣候,不過是自發的送人吃了兩三塊年魚糕罷了,如今這麽快就向人索要飯錢了。”


    “外臣主要負責本國太子的教學,對於來自五國的年輕人接觸的並不多。”壬擎棋慣常的拒絕道,唯有慣常才不會讓人起疑心。


    坐在屋外的小跟班兒笑了,因為他憑這一句話就得出如今壬擎棋的心是向著魏吳國的。


    “先生這是要賴賬嗎?既然還剩一塊兒,拿朕拿去喂狗了。”岑薇故意把話說的很磕磣,也不意外的聽到屋外椅子翻動的聲響。


    嶽池汗溫和的聲音傳來,“這位小公子,是茶喝完了嗎?需要續茶嗎?”


    “不,我隻是有些尿急,想出去方便一下。”小跟班兒這才反應過來,如果自己徑直進去,這豈不是自動表明自己在偷聽對方的談話。他倒不是怕得罪漢唐皇帝岑薇,而是怕把壬擎棋弄得不愉快。


    嶽池汗笑了笑,隨即道:“這個小院的布局有些特殊,就由我前來為小公子領路吧。”


    聽到關門之聲,岑薇笑道:“你家這個小跟班兒當真很有意思,夠可愛。”


    “皇上,那個人是威楚國二公子。雖然威楚國也麵臨著帝位交接問題,而且威楚國三公子和威楚國的太子爭鬥的很厲害,但是二公子卻一直置身事外。雖然如此,臣卻覺得……”


    “你卻覺得二公子並不是閑雲野鶴,那個人也極具爭鬥之心,是嗎?”岑薇也小聲的道,自古皇家多爭鬥,千百年來能有幾個皇家子弟能真正的置身事外?


    壬擎棋點點頭,隨即說道:“關於岑楚兒和威楚國的太師有沒有關係,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魏吳國皇帝當真喜歡她喜歡的緊,夜夜留宿不說,而且時時有保鏢護衛。”


    “或者說是保護兼監視吧,這個岑楚兒可曾發生過什麽?”岑薇想若不是這個女子過去曾有過什麽,想必魏吳國的皇帝也不會這般對待她。


    壬擎棋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連點頭低聲道:“據我所知,那個岑楚兒似乎曾經被人劫持過。雖然後來有驚無險,不過自那以後,岑楚兒身旁就有了寸步不離的保鏢。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魏吳國皇帝再也未曾去過皇後的鳳寧宮。”


    “看來魏吳國皇帝認為綁架是他的皇後所為了,當真是小看了女人的嫉妒之心呐。女人要是發起狂來,才不會隻實行綁架呐。毀票、撕票才是她們發泄的手段,朕倒有些好奇了。壬擎棋,不知威楚國二公子來魏吳國有多少年了?”一抹笑容慢慢的浮現在岑薇的臉上,似乎她已經抓住了線頭了。


    壬擎棋搖搖頭,這種具體的事兒,剛入魏吳國皇宮幾天的他,是沒有辦法知道的。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了嶽池汗的聲音:“這個石子路當真是有些不平坦,小公子要小心。”


    岑薇轉移話題道:“既然壬擎棋先生愛吃,那朕就再賞給你一罐好了。再怎麽說你都是漢唐的人,朕可不想擔起冷落在魏吳國漢唐僑人的罪名。”


    “謝漢唐皇帝的美意,不過不用了。魏吳國怎麽也是天下第一大國,各國的東西都會雲集在這裏。外臣想吃的時候,自然會請自己的下人去買。再說漢唐皇帝你可不是白送人東西的人,這麽貴的年魚糕,外臣可是吃不起。”


    壬擎棋一口一個‘外臣’,和漢唐皇帝岑薇的關係怎麽著都能讓人聽出一點兒生分。小跟班兒心情更爽了,不是因為他剛噓噓了渾身通泰,而是壬擎棋完全依附在魏吳國身上了。


    岑薇當真是冷笑了一聲,估計是在笑屋外之人的天真。她故作不悅的道:“既然如此,朕與壬擎棋先生也沒話可講了。天色已晚,朕也有些困了,壬擎棋先生,請吧。”


    壬擎棋向岑薇行了一個跪拜禮,岑薇急忙將其托起。兩個人在屋內依依惜別,在屋外卻一副彼此看不順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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