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嶽元草的主人,手中有魏吳國皇帝賜給的使節,我是隨著他來訪漢唐國的。”


    門這下子才真正的打開,一個小門童來到門外將二人的行李接了過來。壬擎棋麵無任何異常,從容步入庭院,完全不在意周圍人打量的視線。


    待引路人離去後,小跟班道:“現在咱們怎麽辦,徑直去驛館嗎?”


    “比起這個,我更想問的是,為何帶我來這裏?按理說,以我的級別,應該不夠資格來這兒吧。”壬擎棋不是笨蛋,他知道這兒絕對是魏吳國在漢唐的一個秘密處所。


    小跟班兒思忖一會兒道:“秘密處所是可以隨時轉換的,所以我們並不怕被你知道這個地方。再者,你現在是為魏吳國辦事兒,該給的方便我們是不會吝嗇的。”


    壬擎棋不再說話,徑直倒了一杯茶獨自品飲起來。其實他腦海中有許多想法,可是所有的想法必須在明天試探之後方能有所取舍。壬擎棋了解岑薇,那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主兒,所以自己想要走到她跟前,估計還要費上一番功夫。


    一夜無話,睜眼天已明。小跟班兒送來豆漿油條道:“我今天早晨去街上轉了一圈兒,發現太宰府和禮部都戒備森嚴。我以遊學人士的名義想要見見兩位大人,結果那些人卻說他們的大人有事出京了。”


    壬擎棋不理會他,徑直吃起自己的早飯來。他心中早已明白,這絕對是岑薇的主意。不過,他壬擎棋也不是一個服軟的人,誰能比得過誰,咱們走著瞧。


    早餐用完,架不住小跟班兒的言語和行動的驅使,壬擎棋終究是來到了太子府門外。話說當真是戒備森嚴,自己隻是靠近了一點兒,就有士兵拿著惡狠狠的視線盯著自己,生怕自己有什麽不軌的舉動。


    小跟班兒突然使壞,壬擎棋被對方推到了警戒線以內,士兵立即大聲嗬斥道:“閑雜人士,禁止入內。若不想受罰,快速速離開。”


    “這位小哥,我是太宰的堂弟,你可否幫忙通報一下?”壬擎棋借力打力,拱手笑道。


    “堂弟?咱們太宰明確下令,但凡自稱是他親戚的人,一律不準進入太宰府。”


    壬擎棋忍不住想要吹口哨咱們一下這個不講私情的太宰,不過卻被小跟班兒拉了迴來。對方低聲道:“怎麽樣,沒騙你吧。這樣下去,咱們根本不可能見到太宰,那麽皇上也不會知道咱們的存在。”


    “你有主意?”


    “我想既然咱們是繞道靜關來到這裏的,咱們也可以再繞道見到皇上啊。按理說漢唐國的皇帝不是很信佛嗎,那麽他總會來皇家寺廟上香吧。”


    壬擎棋搖搖頭道:“如果這麽做的話,結果隻有兩個。一是被當作亂臣賊子給殺死;二是漢唐國的皇帝認可了咱們,但是魏吳國的臉麵可就沒了。國與國相交,怎麽可能采用這種手段呐?”


    “你這明明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明明是你先繞道‘靜關’的,怎麽反而現在拿國與國之間交往的大道理來訓我?”


    壬擎棋冷笑道:“處境不同,所采取的方法自然也不相同。咱們繞道‘靜關’那是再進入漢唐之前,所以可以選擇自由的方式。但是進入漢唐之後,你我就是魏吳國的使節,自然隻能光明正大的進入而不能采用偷雞摸狗的手段。”


    “呶,大門就在那兒,你進個看看啊?”


    壬擎棋不理會小跟班兒的冷嘲熱諷,反而進入了本地非常有名的士子館。壬擎棋剛進門,一個侍女便走上來問道:“武夷山鐵觀音,可否需要?”


    “何價?”


    “誌見出師表。”


    這個對子並不能,畢竟出師一表真名世,千古誰堪伯中間。此聯說的是諸葛亮,而關於諸葛亮在未發跡之時,最好吟誦的便是梁父吟了。是以壬擎棋拱手答道:“好為梁父吟。”


    “先生已得熱茶,不知先生可否需要雅間?”


    壬擎棋望了望大廳內熙熙攘攘的人群,點頭道:“求之不得。”


    “可是如果先生出不起雅間的價錢,恐怕這杯茶就有勞你們二人在外麵喝了。”


    “有勞姑娘出價。”壬擎棋拱手道,眼裏滿滿的全是自信。


    侍女微微一笑,心想能夠挑戰雅間的人當真也是好久不見了,是以提高聲音道““一樓何廳,杜少陵五言絕唱,範希文兩字關情,滕子京百廢俱興,呂純陽三過必醉,詩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見古人,使我愴然涕下。”


    此聯一出,大廳立即安靜下來,皆把目線投注到來者身上。廳堂中人皆是文人雅士,所以對這些字本身就很敏感。更何況,其中有不少人曾經挑戰過。


    “諸君試看,洞庭湖南極湘鄉,揚子江北通巫峽,巴陵山西來爽氣,嶽州城東道崖疆,渚者,流者,峙者,鎮者,此中有真意,問誰領會得來?”壬擎棋笑著道,滿意的看到廳堂中不少人借變了臉色。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不鬧出一個動靜來,岑薇何以會和自己見麵?


    “先生果然是通透奇才,有通天徹地之能。先生,這邊請。”侍女的神色比剛剛恭敬了許多,想必能夠留在士子館的人也絕非常人。


    壬擎棋他們二人跟著侍女來到了雅間,侍女放下熱茶後道:“先生來得巧了,今天正逢半月一開的詩文比拚賽。願先生旗開得勝,滿意而歸。”


    侍女放下熱茶並沒有立即離去,反而笑道:“有茶雖好,沒有點心卻總覺得有些孤單。不如這樣,我出一個謎底,若先生答得上來,就可以獲得最鮮美的糕點,你看如何?”


    “請出題。”壬擎棋知道自己已經挑起了這個侍女的好奇心,不過這不是壬擎棋的最終目的。他想通過侍女這條線釣到一條大魚,而且他認為自己的目的絕對能達到。


    “剛正不阿,為友就腐,留得正氣淩霄漢。”


    壬擎棋微微思索了一下,明白對方所指的人就是雷遷。雷遷為人剛正不阿,並且因為替李陵辯解過幾句,而被漢武帝除以宮刑。壬擎棋略微組織了一下言語,隨即道:“幽而發奮,報任安書,著成信史照塵寰。”


    侍女含笑離去,壬擎棋笑了笑,隨即對身後的小跟班兒簡單簡紹了一下士子館。所謂的士子館是有六王爺所開設的一家文館,在這裏會定期舉辦詩文對比賽,而且隻有你肚子裏有才華,你就可以用你肚中的才華換吃的和喝的。


    壬擎棋所占據的雅間在二樓,是最佳的觀看場所之一。隻見一番絲竹管弦之後,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走上中心舞台,高聲道:“各位士子,各位墨客,本次大賽依舊是以文會友。今天以對聯為主,輔以辯論,還請各位暢所欲言,不吝賜教。”


    話音剛落,台下士子便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在這個舞台上展露自己的鋒芒。對於以對聯為主,士子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畢竟對聯是最能考驗一個人文采學識高低的方法。


    那女子視線均勻的掃過每一位士子,揚起一抹仙女般的微笑道:“文人墨客最佳好友,便是美酒了。既然如此,我的上聯就是。”


    文人們都開始低頭思索,雖然對出這個上聯並不難,但是若失去了意境和言辭,恐怕隻會貽笑大方了。其中有一位青衣士子道:“上聯是‘長安月下一壺酒’,我的下聯就是‘渭水河邊滿釣歌’。”


    此言一出,文人們皆點頭稱是,就連二樓雅間裏的岑薇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就在此時,一個侍女敲門進來,附耳在六王爺耳邊說了些什麽。


    原本是一時興起而來到此處的岑薇見狀,笑道:“六王爺,我是興致來此。所以你有事可以先去辦,不必顧慮我。”


    “皇……岑先生,我並無他事。剛剛侍女報告說出現了一位很有才華的人,那個人成功入主了三年未曾有人踏進的狀元雅間。”六王爺笑道,心中有幾分期待。


    岑薇聞言眼睛放光,隨即道:“要不要現在去會會他?”


    “皇上不必著急,我想那個人既然有心進來,自然會出現在咱們麵前。”嶽池汗別有意味的道,能夠填補三年空白的才子,他所知道的隻有一位。


    岑薇點點頭,隨即再度將視線放迴中心舞台。隻見那女子繼續道:“人受凍寒非我願,世皆溫暖是予心。”


    “這不是再講扇子嗎?”岑薇終於聽明白了一會,是以趕緊從身旁兩位高手麵前尋找認同。見那二人皆是一笑,岑薇明白自己相對了。


    這個對聯一出,士子們旋即搖頭晃腦的沉吟起來。不到一盞茶功夫,那位青衣士子繼續道:“我知道,你這說的是扇子。你的上聯為‘人受凍寒非我願,世皆溫暖是予心’,我的下聯是‘娟竹書帛材質異,夏天起用冬天藏。’”


    “這個說的也是扇子,應該算他答對了吧。”


    “岑先生,雖然他們所說的是一個東西,但是這個不是最適合的下聯。須知對聯講究平仄工整,而這一下聯並不符合。”嶽池汗耐心的解釋道,這不是猜謎題,而是對對子。


    岑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將視線望向眾位士子。隻見他們一個個紛紛出口成章,但是旋即又被他人否定了去。很多人說這是文人相輕,其實倒不如說這是文人在追求完美。


    “各位所對的對聯都很精彩,不過好像還有進步的空間。”那女子笑意不減,十分明白的表示士子們所對出的並不讓她十分滿意。


    壬擎棋見狀,知道自己該出場的機會到了。是以站在二樓,高聲道:“姑娘的上聯是‘人受凍寒非我願,世皆溫暖是予心’,鄙人的下聯是‘右軍五字增聲價,諸葛三軍聽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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