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清流一進門,直接進到吧台內,拿出幾瓶酒來,邊調酒邊說:“要喝什麽酒?”不等岑薇迴答,就擅自做了決定,“來一杯血腥瑪麗怎麽樣?”麻利地將酒調到一起,抓著酒器如酒吧裏的調酒師般耍了起來,竟是非常專業,也更帥氣。


    岑薇撇撇嘴,環顧四周,還真不知道自己該站到哪裏。


    “雷總監,我所在的部門似乎並不歸您領導,不知您把我喊來有什麽事?”岑薇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問道。


    “啊,這個嘛,作為市場總監,雖然不直接領導財務部,但是,總需要了解一下市場銷售方麵的財務數據,這樣才能策劃出更好的營銷方案,不是嗎?”雷清流從吧台裏出來,坐到另一個高腳椅上,麵對著岑薇,一肘架在吧台上,一手端著酒杯,隨意地晃著,一雙雷眸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岑薇,直接的目光令岑薇很是不自在。


    “你……”岑薇被雷清流毫不掩飾的目光盯得渾身難受,“你要問什麽,趕緊問吧,我……我還有工作要做。”


    雷清流不答話,隻是盯著岑薇,就在岑薇被他盯得坐不住,想要離開時,雷清流收起他的吊兒郎當,一臉認真地望著岑薇,“岑子,到我身邊來吧,我對你會比雷老大對你更好的!”


    “啥?”岑薇一臉震驚地望向雷清流,後者眼中流露的真摯令人無法懷疑它的真假。


    “對我不信任?”雷清流望著岑薇,她臉上的不屑是那麽的明顯,“認為我就是一個遊戲花叢的花花公子?”


    “我可沒有那麽說。”岑薇小聲嘟嚕道,心中卻在大點其頭。


    “嘴裏沒有說,心裏卻是這麽想的,對嗎?”雷清流看到岑薇如見到鬼一樣的表情,苦笑一下,將酒杯放下,手伸出去,用手指背輕輕的刮著岑薇的臉,“岑子,看來我給你留得印象太差了,竟然對我如此不信任。”


    岑薇偏偏頭,避開他的手,不自在地道:“你若沒事,我就先迴去了。”站起身就向外走。


    剛剛走到門口,聽到雷清流在她身後有些黯然地說道:“唐董得的是肝硬化,在友誼醫院內科52床。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在意唐董的事,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做出不利於唐董和公司的事來。”


    岑薇愕然迴首,看到雷清流依然保持著她剛剛離開時的姿態,背對著她,那背影裏有著說不出的落寞和寂寥。


    “你怎麽知道我想知道這個消息?”岑薇有些訕訕然。


    “你剛剛不是去問雷老大了嗎?我在門外聽到的。”雷清流仰頭飲下一杯酒,將給岑薇調的酒拉過來接著在手裏把玩。


    岑薇聽到他的話,又有些忿怒了,“你偷聽我們談話?”


    “我正準備去財務部找你,一出門看到你進了雷老大的辦公室,是你自己在你進門時不知道把門帶好,卻來怪我偷聽!”雷清流淡淡地解釋道,再次仰脖將手中的酒喝下。


    岑薇微愕,無話反駁,隻得訕訕地道謝後,撇一眼他寂寞的背影,默默地退出他的辦公室。


    迴到辦公室,岑薇心神不寧,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那個消息,令她坐臥不安。


    中午吃過飯,直接請了半天假,就奔友誼醫院而去。


    站在病房門口,躊躇半天,側耳聽聽房間內確實無人,這才怯生生地敲響了門,聽到門內傳來虛弱的請進聲,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裏滲出細密的汗水,將緊攥著的背包帶都沁濕了。


    她小心翼翼地擰開門鎖,側身擠進隻敢打開一半的房門,看到唐雷嬌臉色蠟黃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毫無生氣,看到是她,臉上頓生不耐煩,“你?你來做什麽?”


    “我聽說夫人病重,所以……”岑薇怯懦地小聲說道。


    “哼!你是來看看我是不是死掉了吧?”病痛的折磨令唐雷嬌心煩氣燥,再加上她是那麽的討厭岑薇,多看她一眼都嫌煩,此時她來自己眼前晃,令她心情更煩。


    “啊?”岑薇驚慌失措,急忙抬起手來急促地擺著,“不,不,不,我沒那意思,我……”岑薇咬咬下唇,“我隻是擔心夫人,來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你不要在我眼前晃就是幫我的忙了!趕緊走吧,我不想見你!”唐雷嬌不耐煩地直接下了逐客令。


    岑薇有些驚惶,慌亂地倒退著向門外走去,“是是是,我這就走,這就走。”


    “啊呀,誰呀,走路不長眼的,怎麽倒退著走路!都踩到人了!”夏佳嘉誇張的聲音在岑薇身後響起,隨著岑薇慌亂地迴過身來,臉上神情變化如川劇中的變臉,從極端的厭惡立刻轉化為極端的熱情,“啊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岑薇呀!”


    岑薇扯扯嘴角,牽強地扯出一個笑容,帶著卑微、帶著小心地退出病房外,正想將房門帶上,被夏佳嘉攔著,麵對著岑薇,臉上掛起燦爛無比的笑,迴過頭對唐雷嬌說道:“媽,我跟岑薇出去聊一聊,一會兒來陪你。”


    說罷,在唐雷嬌微感詫異的目光中,無比親昵地挽住岑薇的手臂,在岑薇的震驚中離開了病房。


    來到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點上兩杯咖啡,與岑薇在一處偏僻的角落裏坐下。


    “姐!”夏佳嘉情真意切地喊道,一雙美眸中含著輕愁。


    岑薇握著咖啡杯的手隨著這聲“姐”猛然一顫,杯中的咖啡差點兒灑出來,心也隨著這一聲“姐”砰砰狂跳起來,眼眶跟著變得濕潤,這是有生以來,她聽到的夏佳嘉喊的第一聲“姐”。


    夏佳嘉美眸含淚,真誠地望著岑薇,伸出手拉住岑薇的手,“姐,對不起,這麽晚才喊你姐姐,以前都是我不好,害你吃了許多苦。這次媽生病,當聽到醫生告訴我診斷結果時,我真的嚇壞了。爸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在國內,我打電話給爸,告訴爸,媽的病很嚴重,需要移植肝,爸說他現在很忙,一時之間迴不來,讓我去找全國最好的醫生來給媽看病,弟弟害怕得直哭,其實我也好怕……”


    夏佳嘉的聲音低沉下去,低下頭,從包裏掏出一包紙巾來,抽出一張輕輕地拭淚,“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親情的可貴,想起如果有你這個姐姐在,咱們姐倆互相也是個依靠,有事也好有個商量。對不起,姐,看在媽的份兒上,你能不能原諒我?”望向岑薇的目光中含了真誠的乞求與歉意。


    岑薇被夏佳嘉目光中的真誠所感動,鼻腔裏酸酸的,眼睛酸澀難擋,手掌輕輕翻上來,反手握住夏佳嘉的手,含著淚,聲帶哽咽,“佳嘉,姐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雖然咱們不是同一個父親,但是血管裏流淌著同一個母親的血液,更何況,我又大你一歲,所以,我怎麽會真的怪你呢?”


    夏佳嘉哽咽著道:“謝謝你,姐!”


    姐妹二人含淚相望,這一刻,岑薇心中對夏佳嘉的所有怨恨都得到了釋放,心中被感動和幸福充滿。


    “佳嘉,夫人的病的到底怎麽樣?”岑薇關切地問道。


    “媽得的是慢性肝炎,本來用藥物控製得還不錯。但是兩個月前,公司經營出了狀況。公司代理的美韻牌係列化妝品經核查證明是國產貨,在國產的口紅上標有“infrance”字樣,冒充法國產品,被質監部門查封。這個消息不知怎麽被對手公司知曉,被對方拿來大肆炒作,經銷商紛紛前來退貨,消費者要求賠償,公司股價大幅下跌。因此,媽這兩個月以來,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工作壓力大,病情突然惡化,上一周突然痛得暈倒,送到醫院檢查後,說是已出現肝功能衰竭,若不趕緊移植肝,可能活不過六個月。”


    岑薇驚呆了,這個噩耗如同晴天霹靂,將她震得無法思考,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過了許久,她才慢慢緩過神來,心被悲傷撐得滿滿的,淚水不知何時已滑落臉頰,“佳嘉,那麽就是說,夫人隻要進行肝移植就沒事了,是嗎?”


    夏佳嘉滿目悲傷,輕輕點頭,“嗯。”


    岑薇伸手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拉起夏佳嘉,目光中流露出堅毅,“佳嘉,走,帶我去找醫生,看看我的肝是否可以移植給夫人。”


    夏佳嘉的心一陣狂跳,喜悅若翻江倒海般湧來,麵上卻掛起擔憂與不安,“姐,這……這怎麽可以!媽對你一直都不好,怎麽可以用你的肝呢?要用也是用我的肝。”


    “佳嘉,都這個時候了,還分什麽你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夫人要緊!”岑薇一臉急色,站起身來,“走,帶我去見見主治醫生。”


    “姐,”夏佳嘉一臉的為難,坐在那裏仰頭望著岑薇,“還是不要了吧,配型也不一定能成功。再說,媽如果知道是你捐肝給她,她也不會要的。你知道,她……”頓了一下,才小聲地說道:“她很討厭你的。”


    “這個,”夏佳嘉一臉的難色,臉上充滿猶豫,“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


    岑薇聽到這話,一臉的喜悅,滿目的希望,“是什麽辦法?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去做。”


    “唔,”夏佳嘉支支吾吾地不肯說下去,將岑薇急得直撓頭,急聲懇求道:“佳嘉,你就快說吧,不要顧慮我,我沒事的。”


    夏佳嘉被岑薇懇切的目光所感動,半晌才在岑薇的連聲懇求下,緩緩說道:“你可以頂我的名為媽捐肝,這樣媽以為是我捐的,就不會拒絕了。”


    岑薇大喜,雙手一拍,激動地說道:“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唉呀,還是佳嘉聰明!隻是怎麽才能瞞住所有人呢?”


    “這個我會跟醫生、護士進行溝通的,無非就是錢的問題罷了,這你就不要管了,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幫你達成願望。”夏佳嘉信心滿滿地說道,眼中閃過一道興奮喜悅的光芒,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一定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講,包括雷哥,哦,力安哥都不要說,小心傳到媽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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