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侍衛將岑薇的情況報告給狐狼後,狐狼的一張大柿餅臉黑得如同鍋底,冷冷地道:“她願跪著就跪著好了!”


    岑薇這一跪直跪到日頭偏西,狐狼對她也未理睬。可憐她本就不是很強壯的身體,加上除早上在柯夢龍處喝了一碗粥外,一天下來未進粒米,此時已有些搖搖欲墜,仍是緊咬牙關硬挺著。


    玉姬一早聞訊趕來,心急如焚,勸解岑薇無效,晉見狐狼替岑薇求情。


    自狐狼一統山郎國登基稱帝後,對玉姬的寵愛有增無減,更是除她以外,不娶任何妃嬪,但因政事繁忙,兩三天才能見上她一見,此時見她前來,令兩天已未見她的狐狼很是高興。當下將她往自己腿上一放,抱住她柔軟豐潤的水桶腰,豐潤肥碩的玉姬到了宛如一座小山般的狐狼懷裏猶如一隻胖胖的小白貓般嬌小。


    狐狼先在她臉上愛寵的親了一口,這才笑眯了眼溫柔地問道:“玉兒今天怎麽想起來看俺了,狼崽子可是聽話?”


    “唔,怎麽?不想你就不能來看看你啊?狼崽子有些不聽話,吵著要找他姑姑!剛剛我去找葉子,才知她來你這裏,聽說了她要退婚的事。你看,她一個柔弱的姑娘家,再這麽跪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你就不能先讓她起來,迴頭讓我再好好勸導勸導她也就是了。”玉姬軟軟地靠在狐狼寬闊的胸前,軟軟地請求著。


    狐狼眉頭一皺,不悅地道:“玉兒是為葉子求情來了?俺不是不讓她起來,是她自己非得跪在那裏不可,這丫頭發起倔來,你又不是不知,如何來說起俺的不是了?”


    玉姬用胖胖的如豆腐般肥嫩的手指在狐狼的胸前劃著圈圈,柔聲道:“我哪敢說皇上的不是啊,你也知葉子那丫頭倔,你就不會先假意答應了她,而後再好生勸導就是了,你倆這樣杠下去,葉子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麽辦?”


    “唉,”狐狼輕歎一口氣,煩惱地說道:“玉兒,這葉子真是讓俺頭疼!俺一心希望她能嫁給岱欽,眼看著三年過去,葉子也不再害怕和抗拒岱欽,俺還想著在今年說不定就能喝上他二人的喜酒,誰知,半路殺出個雷力安來,這葉子就被迷了魂魄,還立了字據給人家,允諾嫁給他,你讓俺如何是好?好,既然葉子喜歡,俺也就認了,可這還沒出十天,她就變了掛,這讓俺如何向天下人交待?更何況,她並非一般女子,乃俺山郎國的公主,她的婚事事關國家,如果她嫁於本國人,也不會有如此利害,山郎、夜郎、火郎三國仍可保持平衡,但因她選擇了雷力安,打破了這平衡,等於山郎與夜郎結盟,不利於火郎國,是以火郎國已將咱們山郎國視為敵人,如果再得罪了夜郎國,對山郎國是大大的不利啊。山郞國剛剛太平三年,國基尚不穩,五大部族的人蠢蠢欲動,準備伺機而反,內憂外患,如何能讓她如此任性妄為?”


    玉姬聽後沉默下來,這國家大事她是不懂,但是也知其中之利害,山郎國的百姓剛剛從戰火中恢複過來,哪裏還經得起戰火的洗禮?葉子這事做的是莽撞了。


    玉姬正一籌莫展之時,聽傳夜郎國雷力安雷將軍求見,狐狼與玉姬對望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這消息這麽快就傳到了他的耳中?


    早上,雷玉螭在岑薇走後,一臉冰霜的迴到自己房中,緊咬著牙關,一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子立時應聲而碎,碎成一堆碎片。午時過後不久,夜風來報,從山郎皇宮中傳出消息,岑薇跪在禦書房前,請求狐狼收迴與夜郎國聯婚的皇命。


    雷玉螭楞了,稍有平複的心情再度結冰,這個可惡的丫頭,竟然敢悔婚!


    岑薇雙膝在顫抖,依舊倔強地跪直身子,目帶嫌惡地皺眉迎著雷玉螭寒冽的目光,“我不會嫁給一匹種馬!”


    “你說什麽?有膽你再說一遍!你信不信我會讓你後悔今天所說的話!”雷玉螭被岑薇侮辱性的語言給激怒了,一下子扼住她纖細的脖頸,陰森森、冷冰冰地低吼道。


    岑薇大張了嘴,小臉兒漸漸漲紅,卻依然不服輸地瞪視著雷玉螭,雷玉螭因岑薇倔強中帶著嘲諷蔑視的目光被激得更怒,一雙冰眸開始燃起熊熊怒火。


    眼見岑薇開始翻白眼,就要命喪雷玉螭掌下,狐狼聽到通傳,與玉姬雙雙迎出禦書房外,恰好聽到二人之間的對話,玉姬白了一張玉盤大臉,狐狼黑了一張大柿餅臉,“雷將軍,朕的皇妹若有得罪將軍之處,自由朕來處置,將軍這般對朕之皇妹,有欠妥當!”


    雷玉螭這才從暴怒中醒來,看到岑薇出氣多、進氣少,心頭再度掠過一陣心疼,這陣心疼似乎比剛才更加強烈一些,急鬆開手,看著她滑坐在地,撫住頸不住咳嗽,恨恨地一甩衣袖,麵向狐狼與玉姬,換上了淡漠的表情,“剛剛是本將軍失禮了,還望陛下莫怪!”


    玉姬看看雷玉螭,再看看扶著頸垂著頭撐坐在地的岑薇,臉上神情有些怪異,剛剛她捕捉到雷玉螭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惜,明明兩個人心中有情,卻非要如此別扭,也不知為的那般?二人之間的神情一看,這就是一對小情侶在鬧別扭嘛,卻非得如此激烈不可嗎?


    玉姬心中一動,輕拉一下狐狼的衣袖,示意他低下頭來,狐狼的身材委實太過高大,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雷玉螭站在他麵前尚且低上下半頭,更別說是身材矮胖的玉姬了。


    狐狼狐疑地看看玉姬,這樣當著客人的麵說悄悄話,有失禮儀,對上玉姬瞄瞄雷玉螭,再衝岑薇孥孥嘴的模樣,顯是因他二人之事有話要講,猶豫一下低下頭來,聽玉姬在耳邊說著悄悄話。聽完之後,一雙細長三角眼撐得老大,難以置信地望望雷玉螭,再看看岑薇,弄得雷玉螭一臉的莫名其妙。


    狐狼不自然地將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掩飾性地輕咳兩聲,“將軍此來不知有何要事相商?不妨進屋一談。”狐狼故意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裝模作樣地問道,轉身當先進了禦書房。


    雷玉螭看一眼撐坐地上的岑薇,跟著狐狼與玉姬進了禦書房,雙方依主次坐好,宮仆奉上新茶後,雷玉螭淡淡地開了口,“聽聞墨秋公主改了主意,不願嫁於本將軍,不知陛下何意?”


    狐狼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一雙三角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朕不會容皇妹任性妄為的,將軍請放心!”


    雷玉螭沉默下來,下頜骨上下移動幾下,心中似在做著什麽決定,狐狼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地繼續抿著新徹的茶水,仔細地品著,似乎那是世上最甘甜清冽的佳釀。玉姬暗暗著急,不斷向狐狼使以眼色,催促他盡快說明意圖,但他卻不接收玉姬的信號,恨得玉姬牙癢癢卻無計可施,隻得耐著性子坐著。


    “若是墨秋公主實在不願,本將軍願與公主解除婚約!”雷玉螭冷淡地說出了提議。


    “朕覺得將軍的提議有所不妥,這皇詔已發,若再收迴,豈非有損皇家聲譽?若是貴國陛下得知,定會怪俺山郎國言而無信,背盟棄約。”狐狼沉聲說道。


    雷玉螭心下暗笑,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有損皇家聲譽是次,害怕夜郎國怪罪於山郎國是主,他要的是自己的一句話罷了。心念電轉之間已是一番計較,深知自己將要出口的話一說,勢必會對夜郎國有所不利,但是想起岑薇那張蒼白憔悴的臉,心中的疼痛又加深一步,再三權衡之下,將出口的話雖對夜郎國不利,但也隻是失了點勢罷了,但山郎國卻也會因此欠了他一份人情。


    當下,雷玉螭衝狐狼冷冷一笑,朗聲道:“陛下放心,陛下大可對外宣稱是本將軍悔婚即可。”這番話一出口,顯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若是夜郎國皇帝怪罪下來,自是怪罪不到山郎國身上,無非就是聲譽受到些垢病罷了,對這方麵,雷玉螭向來不屑一顧。


    狐狼要的就是雷玉螭的這句話,有了這句話,山郎國至少不用再擔心夜郞國找到借口攻打山郎國了。狐狼哈哈大笑,站起身來,來到雷玉螭身前,巨掌在他肩上一拍,大笑道:“好!是條漢子!敢做敢當,俺欣賞你!”而後高喊,“來人!宣墨秋公主!”


    岑薇在宮仆的摻扶下臉色蒼白、搖搖晃晃地進入禦書房,想要施禮,卻是力不從心。雷玉螭緊咬牙關,臉色陰沉,雷眸中閃過一絲怒意,眼底藏著濃濃的擔心與心痛。


    狐狼急忙阻止了岑薇的施禮,故意板起臉來,沉聲道:“葉子,幸得雷將軍深明大義,對你悔婚一事不予追究,並一力承擔其後果,你還不快謝過雷將軍!”


    岑薇一臉詫異地望向雷玉螭,雷玉螭冷哼一聲,將頭轉開,眸底一片冰冷,閃著寒光。岑薇垂下眼睫,微垂著頭,輕咬下唇,低聲道:“謝封將軍!”一臉的不服氣,倔強地緊閉唇,將頭扭向一側,禦書房內的空氣隨之凝結。


    狐狼與玉姬麵麵相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將臉背向而擰,怎麽看都是一對正在鬧別扭的小情侶,偏偏二人還不自知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玉姬“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狐狼急忙瞪她一眼,她急忙捂住嘴,悶笑一陣兒,強忍住笑,柔聲道:“皇上,葉子今天跪了一天,已是極累,就由臣妾先將葉子帶迴休息吧?”


    狐狼應允後,玉姬親自扶著岑薇退出禦書房,臨出門前,悄悄迴頭一望,看到雷玉螭正手舉茶盞品茶,目光越過茶盞上沿正悄悄地望著岑薇,眼含關切與痛惜,玉姬舉袖掩麵悄笑,這冷麵將軍看似冷酷,實則很是關心葉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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