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期中的慘烈場麵並未出現,一雙剛硬如鐵的手臂緊緊地箍上了岑薇纖細的腰肢,將她的纖細小腰都勒痛了。岑薇剛剛悄悄睜開的一隻眼,一張粗糙大臉放大在眼前,亮如洪鍾的聲音在岑薇的耳畔“嗡嗡”地震著,“葉子,你怎麽樣?有否摔著?”


    岑薇瞬間將兩隻眼睜得老大,驚愕地望向緊緊抱著她的岱欽,扶著他站起身來,上上下下地將自己摸了一遍,這才長籲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脯,一連聲地道:“我的乖乖喲,嚇死我了!這七魂都跑了六魂半!”


    岱欽見岑薇這模樣,緊張萬分的心才放鬆下來,跟著“嘿嘿”憨笑起來,而後臉色一整,望著絕塵而去的托婭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野丫頭,我絕饒不了她!”


    岑薇心中也恨極那個野蠻的托婭,竟將她照著死裏整,但麵上卻還顧忌她是狐狼師父的女兒,於是假模假樣地勸道:“哎呀,沒事兒的了,我這不好好地嘛,甭理她就是了!”岑薇在心中小小地鄙視了自己一把,何時自己也變得如此卑鄙、虛假了?


    岱欽恨恨道:“哼!不行,我是不會放過那個野丫頭的!”而後拉過岑薇的小紅馬,說什麽也不再讓岑薇單獨騎著,而是硬性將她抱坐在自己身前,直到騎射場才將她放開,小心翼翼地教她騎馬。


    托婭本意並未想將岑薇致於死地,隻是想教訓她一番罷了,沒想到她竟一點也不會騎馬,換作沙哈族人,頂多馬驚一驚,很快就會控製住馬,並不會造成什麽危險。


    她在抽過岑薇所騎的小紅馬一鞭子後,迴頭看了一眼,這一眼頓時令她魂飛天外,岑薇竟被馬甩了出去,後腦勺向地上撞去,幸好跟在一旁的岱欽眼疾手快,及時將她接住,否則,岑薇定要命喪當場,這也將托婭驚出一身冷汗。


    托婭本想調轉馬頭迴去向岑薇表達歉意,誰知看到岱欽緊張的模樣,及他深情凝望岑薇的目光,令她剛壓下的妒意再度抬頭,再聽到岱欽咬牙切齒地說饒不了她時,氣得她恨不能將岑薇劈成兩半。當下也不向岑薇道歉了,賭氣將馬頭調轉,猛抽*駿馬,飛馳而去。


    馳騁了大半個時辰,托婭心中的鬱氣才算消散一些,迴過頭來,來到騎射場中,衝著正在學習騎馬的岑薇冷聲道:“葉潛秋,我,托婭,今日鄭重向你挑戰,半年後,我與你比騎射,你若贏我,我當退出,決不再插手你和欽哥之間的事,否則,你離開沙哈族,永不得見欽哥!”


    岑薇向天翻翻白眼,這父女倆怎麽一個德性,*著自己離開沙哈族,今兒我還真就賴著不走了!正要開口應下,岱欽惱怒地迴絕道:“托婭,你明知道葉子從未學過騎射,你卻與她比這個,她怎會是你是這個號稱沙哈女子第一神射手的對手,這太不公平!你速速離去,休要再提!”


    托婭銀牙咬得格格直響,又氣又怨,正想要發脾氣,岑薇悠悠開了口,“岱欽,謝了,沒事兒,托婭,我應了!”


    托婭心中狂喜,這下子,你葉潛秋比賽輸了,看你還有何麵目賴在欽哥身邊!


    岱欽心中大驚,這騎射之術,就是沙哈族人,自小練起,也得三年五載的方能練成,岑薇從小就未受過這般訓練,連個騎馬都不會,如何能在短短的半年內贏過托婭?托婭在其父的悉心培養下,騎射術之精湛並不亞於他,乃沙哈族女子第一神射手,岑薇如何是她的對手?


    正想開口勸阻岑薇,托婭不等其開口,就驅馬離開,同時迴過頭來高聲應道:“好!一言為定!”


    岱欽急火攻心,微帶惱意地埋怨起岑薇,“葉子,你怎麽能如此輕易地就允了托婭!你……你就那麽討厭我麽?”


    “啊?”岑薇傻了,“我應下托婭的挑戰,跟討厭不討厭你有什麽關係呀?”


    岱欽氣唿唿地說道:“托婭乃我沙哈族女子第一騎射手,你半年之內如何能學精這騎射之術,能贏得過她!你明知自己贏不過她,卻又應了她的挑戰,不正是你想離開沙哈族嗎?你若是不討厭我,為何如此急於離開沙哈族?”


    岑薇望著此時竟有些孩子氣的岱欽,眨巴眨巴眼,不置可否,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淡淡道:“到時再說吧。”


    岱欽看著毫不在乎的岑薇心中一陣氣苦,卻是束手無策。


    此後,岑薇在岱欽的悉心教導下,認真學著騎射之術。這學起來才發現,比她想象中的要難得多,第一天學騎馬下來後,兩腿內側的皮都磨破了,走起路來成了鴨子學步,碰都不敢碰。玉姬給她上藥時,心痛地直嚷嚷,讓她再也不要去學那勞什子的騎射,半年之期到時,她會去說服狐狼以族長的身份壓下布日古德。


    岑薇呲牙裂嘴地急忙攔住氣衝衝往外衝的玉姬,倒吸著涼氣好生勸慰,這才壓下了玉姬的怒氣。她自己在第二天一早,將破皮的大腿仔細包好後,又精神抖擻地跟在岱欽身後去練習了。令岱欽心中對她又多了一層敬佩,心中的愛戀更深。


    轉眼半年之約就在岱欽的擔心中如期而至,一早,天剛蒙蒙亮,岑薇就被托婭叫到了騎射場。


    岑薇醒忪著雙眼,打著大大的哈欠,伸著懶腰,懶洋洋地抬眸望向騎射場邊聞訊趕來圍觀的族人,以及坐在高台上的狐狼、玉姬、布日古德等人。


    狐狼、玉姬一臉的憂色,布日古德與台下站立著的托婭則一臉的得色,看到岑薇就迎上前來的岱欽,望著一臉無所謂神色的岑薇鄭重其事地說道:“葉子,如果你輸了,我跟你一起離開沙哈族,永世相隨!”


    這番話落到托婭耳中,令她心神俱震,嫉恨交加,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望向岑薇的目光恨不能吃了她。


    圍觀著的人群中有心儀岱欽的女子,聽到岱欽的這番話頓時騷動起來,有的恨恨地罵著岑薇,有的大聲叫囂著要跟岑薇決鬥。


    岑薇聽到岱欽這番話,一雙本來還有些睡意的眼眸睜得大大的,眼中盛滿了無奈和苦笑,“岱欽大哥,你跟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當著這麽多你的粉絲的麵,對我說這樣的話,你是不是想讓她們扒了我的皮,做皮大衣穿哪?”


    岱欽搞不明白什麽是粉絲,但是看看周圍女人們望向岑薇狠厲的目光,感覺到剛剛自己的那番話,此時說的確是不合時宜,立時漲紅了臉,如同被先生責罵的頑童般,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岑薇搖搖頭,輕歎一口氣,走上前去哥倆好的拍拍比她高出一頭的岱欽的肩膀,一臉的“你請節哀”的表情,令岱欽怎麽感覺頭頂烏雲籠罩呢?


    岑薇走到高台前,仰頭望向高踞其上的眾評判,笑眯眯地道:“眾位頭領、布老師,葉潛秋有一請求,不知當否?”


    布日古德輕蔑地掃一眼岑薇,見她笑得一臉無害的模樣,再看看自家女兒誌得意滿、意氣風發的颯爽英姿,心下得意,當下倨傲地嘲諷道:“莫不是葉姑娘怕了,想要當場認輸?”


    布日古德此番話一出,與他交好的頭領、托婭及圍觀的眾人頓時轟笑出聲,岱欽氣得握緊了雙拳,額頭青筋暴漲,狐狼濃眉一皺,細長三角眼怒意一閃而過,玉姬圓若滿月的白玉臉盤上掛著惱怒。


    岑薇也不以為意,等眾人笑聲平息了,才好整以暇地說道:“還未比過,怎知誰贏誰輸呢?我隻是想問我能否使用我自己用慣了的箭靶子罷了。”


    布日古德冷冷地與岑薇對視著,不斷地用目光向岑薇施以無形的壓力,岑薇無所謂懼地瞪著一雙圓月般明眸,清澈若水、明亮如月,沒有絲毫的雜質,純淨、無畏。


    布日古德瞪視岑薇良久,才收迴視線,輕蔑地道:“可以!反正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


    岑薇淡然一笑,扭頭示意身後跟著的人,將在馬背上拴著的一個箭靶子送到前方擺好,而後翻身上馬,慢悠悠地驅馬來到托婭麵前,學著英國紳士極為誇張地將右手在空中一劃,扶胸側低頭,如念台詞般說道:“尊敬的托婭小姐,葉潛秋接受了閣下的挑戰,不知可否開始?”


    托婭冷哼一聲,也不理會岑薇,撥轉馬頭,一馬當先來到起跑點上,岑薇嗬嗬一笑,也慢悠悠地跟上。


    主持比賽之人宣布規則,共射三箭,在飛馳的馬背上射出,以中靶心多者為勝。


    主持人剛剛宣布完規則,托婭一馬當先,取下背上的長弓,從肩上斜背著的箭筒中抽出一根羽箭,搭上箭弦,輕輕鬆鬆的將個長弓拉成了滿月,而後雙腿一夾*坐騎,也不拉馬韁,狂奔而出,“嗖”得一箭射出,正中靶心,頓時引來陣陣滿堂喝采。


    她並不立刻停下,而是在箭靶前連續跑了三圈,每經過箭靶一次就射出一箭,每次均毫發無誤地正中靶心。騎射場中掌聲雷動,喝采之聲不絕於耳,狐狼等人的臉色越發難看,望向岑薇的目光也越發的擔憂。


    岑薇跟著眾人叫好連連,雙手舉過頭頂,將兩隻小手拍得通紅,口中嘖嘖稱讚,臉上是一臉的輕鬆,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擔憂之處,將個岱欽急得直歎氣,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氣惱。


    托婭順利地射中三箭後,來到岑薇麵前,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態,冷哼一聲,惡狠狠地道:“你輸定了!”


    岑薇望著她眨巴眨巴眼,一臉的無辜和淡定,嗬嗬一笑,“那可不一定。”


    說罷,岑薇驅著*初學騎馬時的那匹小紅馬,此時也已長成一匹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慢悠悠地走到場內,俯下身去,在馬耳旁輕聲道:“彤雲,今天可全靠你哦!”彤雲的馬頭輕輕地晃了幾晃,而後長嘶一聲,岑薇嗬嗬一笑,親昵地輕拍拍它的頭,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塊糕點喂到它的嘴裏,這才直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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