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奕霙冷冷地撇一眼範霖棟,壓下心頭的怒火,轉頭輕佻地捏一下岑薇的下巴,帶著邪氣浪笑道:“小妖精,爺最疼的就是你了,來,讓爺親上一口!好好地疼疼你!”說著,毫不留情地就親上了岑薇的小嘴,令岑薇再度無數烏鴉滿腦子飛。


    雖然現在岑薇不為小王爺所動,但從她並不抗拒他的親昵來看,這也是遲早的事,自己再無勝算。前些時候,岑薇與他雖處於冷戰之中,但他清楚的知道那並非她的本意,她一個弱女子也隻有那樣做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所以他雖然難過異常,但從未怪過她,因此心中始終懷有一線希望。可現在她引來這麽一個無論家世、樣貌均非常人可比的少年,那點微弱到一擊就碎的希望頓時變得支離破碎,再也沒有了希望。他不知道以後他的生命還有何意義,他還有什麽動力繼續生活下去。


    青嫂看到範霖棟呆滯木然的模樣,心痛地撲上去搖撼著範霖棟,看到他沒有生氣如死魚般的眼眸,心中沒來由的一慌,更加劇烈地搖晃捶打著範霖棟,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霖子,霖子!你別嚇娘啊!兒是娘的心頭肉,你這個樣子是在娘的心上插刀子啊!霖子啊,霖子!”範霖棟依舊呆立著一動不動,對於青嫂的哭喊捶打沒有絲毫的感覺。


    夜黑沉得如同鍋底,空中不時地傳出沉悶壓抑的滾雷聲,不多時天空閃過一道道亮白刺眼的蛇性閃電,發出陣陣震耳欲聾的怒吼,不時的將墨黑陰沉的夜空撕扯得支離破碎,如同範霖棟的心。在夜空與閃電搏鬥良久之後,夜空再也承受不住被撕裂的痛苦,狂嘯著噴湧出巨量的雨柱,夾雜著憤怒的狂風劇烈地搖天撼地,似要將世間萬物吞噬。


    範霖棟任狂風撕扯著,被雨水澆淋著,被青嫂廝打哭罵著,仿佛是一個沒有生命、沒有意識的木樁,紋絲不動。


    岑薇帶著雷奕霙迴到自己家中後,立刻從雷奕霙的懷裏掙脫,嗔怪地瞪他一眼,他嬉皮笑臉地飛給她一記媚眼,嚇得她急忙收起自己的不滿,扯起衣袖擦擦其實很幹淨的凳子,不好意思地咧咧嘴,“霙兒,姐姐這裏沒有府裏那麽講究,也沒什麽可招待你的,你就將就一下吧。”


    “唔!”雷奕霙悶悶地應了一聲,四處打量著這四處漏風、屋頂漏洞、鴿子籠般大小的破爛房屋,心被一陣一陣地揪扯著,鼻子酸澀,“姐姐,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半晌,不見岑薇答話,望過去,才發現她神不守舍地望著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在想著什麽,眼中似有著隱隱的擔憂。


    雷奕霙心頭一緊,她莫不是在擔心那個健美少年?心生不悅,重重地咳了一聲,清清嗓音,上前將兀自發呆的岑薇擁進懷裏,充滿魅惑的低語曖昧地在岑薇的耳邊響起,“姐姐,你喜歡我嗎?”


    岑薇迴過神來,心不在焉地答道:“唔,喜歡!”完全一付哄鬧人的孩子的模樣,雷奕霙更加不悅,不由得冷哼一聲,聲音變得有些陰冷,“你喜歡剛剛那個少年?”眼中殺機一閃即逝。


    岑薇神智立刻清明,不自在地掙掙雷奕霙緊箍的手臂,幹笑兩聲,“嗬嗬,瞧你說的,哪能啊!你和他都是我弟弟!”


    雷奕霙的手臂緊了緊,冷哼道:“哼,你的弟弟還真多!”濃濃的妒意充塞胸間,升騰的殺意更濃。


    岑薇隻能再度幹笑兩聲,顧左右而言他,“霙兒,這裏沒有外人,你不用再幫我演戲了!你這樣抱著我,讓人覺得不自在!”


    雷奕霙的眼眸緊了緊,滿含著妒意,倨傲地冷哼道:“哼!是嗎?若是換作剛剛那小子,你就不會感到不自在了吧!”


    岑薇皺皺眉,也有了些不悅,他怎麽還在糾纏此事!臉上也沒有討好的神色,一份傲氣隱顯,淡淡道:“我跟霖子之間是不是會不自在,用不著向你霙王爺匯報!倒是霙王爺一直這麽抱著我,反而有損霙王爺的英名!”


    “你!”她就那麽維護那個少年?甚至連稱唿都變了,這麽急於跟他劃清界限?雷奕霙心痛得扭結擰轉起來,看來,那個少年留不得!再俯頭看向岑薇平靜中帶著淡漠的神情,心中慌亂不已,仿若世界末日的來臨,她會不會一氣之下再度消失不見?這麽一想,心中更加著慌,語氣頓時鬆馳下來,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地哀求道:“姐姐,不要生氣,我錯了!我錯了!姐姐,別生氣,別生氣!你一氣,我的心就慌!我答應過你,以後再也不會惹姐姐生氣的!姐姐!”聲音哽咽起來,淚珠兒跟著就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


    聽著這聲聲懇切的哀求,岑薇再也冷硬不起來,輕歎一口氣,他就是一個被寵慣壞了的孩子,何時受過別人的氣?她輕輕地拍拍雷奕霙的背,輕柔地哄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還哭鼻涕,也不怕別人笑話!還不快鬆開我,都快被你勒得快喘不上氣了!這大熱天的,你抱著我,不覺得熱嗎?我可熱得快要中暑了!”


    雷奕霙抽抽鼻子,將岑薇拉開一些,紅紅的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岑薇,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姐姐答應我,再也不離開我!”


    岑薇無奈地看著滿臉委屈的雷奕霙,說道:“好!隻要你聽話,姐姐不離開你,好不好?”


    雷奕霙仍帶著稚氣的臉上一片認真,如宣誓般說道:“我一定會聽姐姐的話的!”擁著岑薇來到凳子前,拉著岑薇就要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被岑薇輕輕甩開,輕叱道:“我們是姐弟,成天天地抱來抱去成何體統!自己坐好嘍,別再讓我為難!”


    雷奕霙垂下眼睫,眼底一片悲愴,是啊,他們是親姐弟,自己對她起了非份之想已是不該,可是這心如何是他說管住就能管住的?可是事實卻令他不得不控製自己的心,這令他痛苦萬分。讓他隻看著她,卻不能觸碰到她,感受到她的溫暖,這比殺了他還令他難過,但是看著她含了微惱的容顏,又不舍得令她難過,隻好萬分不舍地鬆開岑薇,任她坐在了自己的對麵。


    岑薇看著雷奕霙額頭微微滲出的汗水,拉過水壺,本想給雷奕霙倒上一碗水,裏麵已經沒有水,隻好衝他滿含歉意地笑笑,“姐姐這裏比不得王府,沒有什麽可招待你的,甚至連口熱水都沒有,這天兒眼看著就要下雨,所以姐姐也就不多留你了,你稍坐坐,等下就早點兒迴府吧!”


    “姐姐!”雷奕霙一聽這剛剛坐下來,屁股連個凳子都沒有暖熱,岑薇就急著趕他走,對自己竟沒有一星半點兒的留戀之情,令他剛剛收起的眼淚頓時又在眼眶中打起了轉,氣急道:“你……你怎麽這麽不通人情,哪有客人剛剛進門,就要攆人的!你……你……”又氣又急,說到後來,不要錢的眼淚就又砸了下來。


    這下令岑薇又慌了起來,急忙起身走到雷奕霙身前,上前抱住他的頭,將他攬到懷裏,急急地哄著,“哎呀,霙兒,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這哪是在攆人,我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攆人喲!這不是怕委屈了你,再加上這天兒就要下雨,擔心你被淋到半路上,這才催著你趕快迴府的麽!你怎麽就會誤解成是姐姐在攆你呢?”


    雷奕霙卻是不依不饒,掙脫令他迷戀的懷抱,扭過身去,別過頭,低低地啜泣著,賴定岑薇就是在攆他,令岑薇頭腦發漲,不知該如何哄勸這個纏磨人的小祖宗,見他百般不聽勸,漚熱的天氣加上一堆的煩心事令她心浮氣躁,也沒了耐心,自顧自地向外走去,不耐煩地道:“你既然認定我是在攆你,那你愛走不走,我要去弄點兒吃的了,你想呆著就呆著吧!”


    雷奕霙心頭大亂,再也顧不上鬧別扭,一個旋身站起,飛撲過去,從岑薇身後就將她緊緊地抱住,惶急地低喊:“姐姐,別走!我再也不跟你鬧別扭了!”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岑薇迴轉過頭,冷冷地斜睨著雷奕霙,“真的?”


    雷奕霙連忙頻頻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岑薇,乖順地點點頭。


    岑薇看著雷奕霙通紅的兩隻眼睛,加上他乖巧的模樣、白皙如玉的俊顏,就差配上兩隻長耳朵,就成一隻異常可愛漂亮的小白兔了,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雷奕霙不明所以地看著岑薇,兩隻兔眼無辜地眨巴著,被她笑得渾身不自在,“姐姐笑什麽?”


    岑薇笑得更歡,打趣道:“嗯,我們家霙兒長得就是可愛,這會兒一對兒紅眼睛,若是再配上兩隻長耳朵,就更可愛了!”


    雷奕霙楞了一下,腦子飛速地旋轉著,分析著岑薇的話,隨即就明白了岑薇的意思,頓時嬌嗔著跺跺腳,不依地嚷嚷道:“姐姐!你好壞!人家不依的啦!”轉到岑薇身前,將頭拱進岑薇的懷裏,擰著身子撒起嬌來,令岑薇更是笑得有鼻子沒眼的。


    正笑鬧間,隻聽“劈啪”陣陣電閃雷鳴聲,豪雨“嘩嘩”地傾盆而下,雷奕霙埋在岑薇頸項間的臉上浮起一抹陰謀得逞的笑。


    岑薇看看門外如注暴雨,無奈地埋怨道:“得!讓你早點兒走,你就是不聽話!現在好了吧,我看你怎麽迴府!”


    雷奕霙雙手緊緊地抱著她細弱的腰肢,心痛著她的瘦弱,依舊將頭埋在岑薇的頸項間,發出悶悶的聲音,“那就不迴去好了,姐姐可肯收留我一夜?”


    岑薇“噌”地一下將雷奕霙從自己的懷裏拉出,聲音拔高,“什麽?這怎麽行?雖說我們是親姐弟,可是這大雜院中的人們可不這麽認為,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讓我以後還怎麽做人!不行,你得迴去!”說罷,就將他向門外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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