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蕩蕩的廚房,才想起,自己近段時間都是在將軍府吃飽了才迴來的,家裏根本沒有任何可吃的東西。沮喪地迴到屋內,仰麵躺到床上,也不亮燈,就那麽望著屋頂怔怔地發呆,不知不覺中竟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岑薇被餓醒,實在是饑腸碌碌,看看天色,似還不算晚,決定起身去街上吃點東西。


    剛要出門,正巧聽見範霖棟送黃鶯鶯出門,青嫂殷切地囑托著,“霖子,你去送送黃小姐,這麽晚,一個姑娘家的不安全,不用急著迴來,我給你留著門兒。”那語氣裏的歡喜掩也掩不住。


    岑薇急忙關上門縮迴身子,不知為何,她不想麵對他們。


    待停了幾分鍾,岑薇估摸著外麵已無人,這才小心地拉開門向外探探,見院中無人,這才慢悠悠地出了門,晃出了大雜院,也不知該去哪裏找吃的,無目的地閑悠著,心不在焉的。


    剛走到街口,岑薇被人攔下,麵前出現一個油紙包,裏麵竟包著幾個白花花、熱乎乎的大包子,宣軟宣軟的,煞是誘人,引得岑薇很沒出息地“咕咚”一聲咽下一大口口水,差點兒就想將那包子搶過去就吃。


    抬了抬手,才想起應該看看是誰,這一看不打緊,心情變得極為複雜,別扭地低下頭去,囁嚅著說:“你怎麽在這兒?鶯鶯呢?”說罷,伸長了脖子向範霖棟身後望去,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已經走了。”範霖棟沒有表情地說道,拉起岑薇的手將包子塞進她手中,轉身就走,竟是再不多說一句話。


    “唉,你……”岑薇捧著熱乎乎的包子,神情複雜地看著範霖棟冷漠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岑薇特意等在大雜院門口,見到範霖棟想與他說兩句話,範霖棟隻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就擦身而過,根本不理會岑薇在身後的追喊,邁著大步迅速走遠。


    岑薇看著範霖棟對她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想要再緊追兩步趕上他的想法也被遏止住了,隻能怔怔地看著他大踏步的遠去。範霖棟對她的疏離令她感到他離她越來越遠,他們之間似乎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來往了。


    岑薇悶悶地迴了將軍府,蔫蔫地趴在岑亭中的石桌上,手裏無意識地把玩著一支筆,心下有些黯然,她與範霖棟之間再也不會存在什麽友誼之類了吧。


    鬱悶中,岑薇每天早早就出門,也拖延了迴大雜院的時間,她不知該如何麵對範霖棟,看到他冷漠的眼神,她的心裏很難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是她想見到的,可是她又無力去改變什麽,隻能縮起了頭繼續做她的鴕鳥。


    今天天氣很悶,雲層極厚,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濕氣,黃鶯鶯已經提早迴去,青嫂不知去了哪裏,還沒有迴。


    範霖棟望著門外,淡漠的眼眸中升起淡淡的擔憂,她怎麽還不迴來,自從那天早上自己未理會她走後,十天了,再也沒有看到過她。他感覺到,她在躲著他,這令他心很痛,也曾想將她從自己心裏連根拔除,可是他無法做到。


    天色越來越黑沉,眼見著一場狂風驟雨就要來臨,她卻還不見迴,也不知她有沒有帶雨具,會不會被淋到半路?範霖棟越來越坐不住,抓起雨傘就衝了出去。


    岑薇看著天空中越壓越低的雲層,思忖著自己沒有帶雨具,此刻迴去,不等走到家就得被淋到半路上,望著越來越黑的天空,打消了迴去的想法,決定等雨停了再迴去。


    誰知這雨一下,就下了一夜,岑薇在岑亭中抱著軟塌上放著的薄被過了一夜,好在自從雷玉螭派人來打理岑園後,在岑亭四周都安上了竹簾,並備有棉簾,以備天冷時放下擋風,再加上此時已入夏,所以岑亭中並不是十分寒冷,岑薇靠在軟塌上睡了一夜。


    岑薇是不受罪的過了一夜,範霖棟可就沒有那麽好運了,他站在雨中,雖撐著傘,但飄潑般的大雨依舊很快就將他打得渾身透濕,他卻依然倔強地候在將軍府後門外,等了岑薇一夜,第二天如同落湯雞般失魂落魄地迴了家,將剛打開門準備出門的青嫂嚇了一跳。


    當天,他就發起了高燒,嘴裏說著胡話,心痛得青嫂直抹淚。


    直到第二天傍晚,岑薇才意興闌珊地迴了家。


    進大雜院時,正好碰到青嫂送大夫出門,看到青嫂傷心擔憂的模樣,一問才知,範霖棟不知為何昨夜淋了一夜的雨,此時高燒不退,昏睡不醒,病情十分嚴重。


    岑薇的心頓時提了起來,跟在青嫂身後去看望範霖棟,隻見他緊閉著雙眼,緊縮著雙眉,雙側臉頰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幾天不見,他似乎又瘦了些,下巴更尖了,一張小臉看上去憔悴不堪,令人心疼。


    青嫂在一旁抹著淚,去廚房將藥端來,試圖給他喂藥,卻順著嘴角全流了出來。


    岑薇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卻也無法可施,見青嫂無法將藥喂進,傷心地拿不穩藥碗,急忙將藥碗接過,輕言勸道:“青嫂,你去歇歇,燒點水,霖子得多喝水,這藥讓我來試試。”青嫂點點頭,拉著衣襟抹著淚出去燒水去了。


    岑薇將範霖棟輕輕地扶起,令他靠在自己懷裏,舀起一勺藥,輕輕地吹涼,放到範霖棟幹裂的唇邊,在他耳邊輕語,“霖子,乖,來把藥喝了。”


    說也奇怪,範霖棟似感覺到是岑薇在喂他藥般,竟張開了嘴,乖順的把藥喝了下去,人靠在岑薇的懷裏也變得安靜下來。


    第二天,範霖棟依然高燒不退,沒有清醒的跡象,青嫂一早要出去做工,無法照顧範霖棟,急得淚珠直掉。


    岑薇昨日看著範霖棟平靜地睡著後,才悄悄地起身迴了自己家,一早就過來幫忙,看到此情景,主動提出來照顧範霖棟,反正她那班上不上也無所謂,就喊了榮兒來替自己去說一聲,算是請個假。


    在青嫂走後,她去街口買來一壇酒,這時空沒有酒精,隻有用酒來代替了。她脫去範霖棟的上衣,隻留下褻褲,拿著布巾,蘸了酒擦拭著範霖棟的身體,為他降著溫。


    岑薇一遍遍地擦拭著範霖棟的上身與手心腳心,好降低他的體溫,間或將他額頭溫熱的布巾換成冷巾,同時用幹淨的布巾蘸了水濕潤他幹裂的嘴唇。


    範霖棟雖還處在發育期,但由於從小做體力活,加上近一年來開始習武,身上的肌肉結實而有彈性,身體線條緊實而清晰,一塊塊兒肌肉如巧克力塊般墳起著,竟是健美異常,令岑薇剛脫下他的衣服時很是讚歎不已,好好的過足了眼癮,吃足了健美少年的豆腐。


    兩個時辰後,也許是藥起了作用,也許是岑薇不斷的擦拭起了效果,高燒了一天一夜的範霖棟終於開始退燒,麵色平靜下來,不再說胡話,眉頭也舒展開來,發出綿長而沉穩的唿吸。


    岑薇用手試試他額頭的溫度,放下心來,人也鬆懈起來,昨夜由於擔心一夜未睡好,今天一早更是早早起來照顧範霖棟,一刻未歇,此刻放鬆下來,困意席卷而來,坐在範霖棟床旁的矮凳上打起盹兒來。


    當範霖棟清醒過來,看到的就是岑薇閉著眼,頭一栽一栽的,在矮凳上打著晃,手裏還攥著一塊布巾,嘴唇還不時地吧嗒著。


    範霖棟的眼中閃出驚喜的光芒,看著岑薇憨憨的睡態,眼中升起濃濃的愛憐與心疼,他坐起身,結實有力的手指帶著輕顫輕輕的拂上岑薇的臉龐,沿著她的眉骨、鼻梁、臉頰滑落她柔軟的唇上,癡迷的看著,輕輕的撫摸著,喉節在喉管裏劇烈地滑動,眼中的愛意越來越濃,唇邊揚起久違的微笑。


    岑薇感覺到嘴唇上癢癢的,手無意識地摸摸嘴,趕走那惱人的煩擾,繼續打著她的瞌睡,範霖棟唇邊的笑意更深,手指再次輕輕拂上她的唇,輕柔地摩挲著。


    岑薇終於被那鬧人的手指給喚醒,不耐煩地睜開眼,意怔半晌,眨巴幾下眼睛,才明白過來身處何處。


    範霖棟含笑溫柔地說道:“岑,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岑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皮,“啊?你醒了,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快把你娘急壞了!嗯,不好意思哈,剛才竟睡著了!”說罷,站起身,將範霖棟身後的枕頭拉起墊在他身後,扶著他靠好後,為他披上衣服、蓋好薄被,返身去廚房端來一直溫在火上的粥遞於範霖棟。


    範霖棟並不去接,隻是含笑深深地望著她,帶著少有的撒嬌輕語,“唔,我還覺得渾身無力,你喂我好不好?”


    “嘿!你小子!還得寸進尺了!”岑薇撐大了雙眼瞪著他,但看到他討好而渴望的眼神,心軟了下來,眼裏含著笑故意板起臉來教訓道:“好,看在你生病的份兒上,今兒我就喂喂你,下不為例哦!”邊說邊舀起一勺熱粥細心地吹涼了,才送到範霖棟唇邊。


    範霖棟咽下粥幸福地笑了,溫柔而深情地說道:“唔,以後都由我來喂你吃可好?我願喂你一輩子!”


    岑薇手一顫,剛舀起的一勺粥差點兒全灑在薄被上,愣怔地望著麵前陽光燦爛的笑臉不自在地扯扯嘴角,幹笑兩聲,“我這麽大個人了,有手有腳的,幹嗎要讓你喂!”


    範霖棟晶亮的眼眸黯淡下來,隨即折射出堅定的光芒,依舊溫柔地望著岑薇,堅定地說道:“岑,我不會再放棄!”望著岑薇的目光越發灼熱起來,令岑薇越來越不自在,掩飾性地輕咳兩聲,喃喃道:“你……你看什麽呢?”不自在地將遮擋黑記的發簾從耳後拉出放下遮住那半張臉,避開範霖棟滾燙的目光。


    範霖棟將身子前傾,溫柔地將岑薇剛剛放下的發簾仔細地掛到耳後,輕輕地說道:“岑,你很美!用不著用這頭發將臉擋住!”手指背就停在她耳畔輕輕地刮蹭著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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