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心事不能對我講麽?”雷奕霙輕輕地走近岑薇,蹲下身去,雙手撫在岑薇的雙膝上,仰起柔美的俊顏帶著深深的痛輕輕地問道。


    “啊?”岑薇猛然迴過神來,見到是雷奕霙,連忙隱去眼中的淚意,輕描淡寫地說道:“哦,是你呀。姐姐能有什麽心事呢?隻是無事可做太無聊罷了。”


    “姐姐!”她眼中的淚深深地刺痛了他。雷奕霙微微皺起眉頭,每次一問及她的心事,她都是這麽搪塞他,這次他不會再讓她輕易就逃掉,“你此次迴府,一定是在外麵有了什麽難處,才不得不迴府找父王的。霙兒雖不才,但是想來應該能幫上姐姐些許忙,為何不說來聽聽?”神情是少有的一本正經和嚴肅認真。


    岑薇俯低頭看著麵前無比認真的媚顏,手掌輕輕地撫上,輕輕地撫摸著,眼裏的疼愛之情頓現,“姐姐怎舍得讓霙兒去為我為難?”


    雷奕霙輕輕按住撫摸他的那支手,將它抓在手中緊貼在自己的臉上,深情而真摯地說道:“為姐姐,我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嗬嗬,瞧你說的,哪有那麽嚴重!”岑薇輕笑起來,心中為他姐弟情深的真摯而感動。


    “姐姐,這是我的真心!”雷奕霙低垂下眼眸,輕輕呢喃,接著抬起頭來,帶著熱切的渴望真誠地說道:“姐姐,就讓我為你分憂吧!好嗎?我希望能為姐姐分憂!”


    “這……”岑薇有些為難,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雷玉麟如今還是行蹤未明,也不知道柯夢龍到底如何了,心中的擔憂一日甚過一日,簡直快要崩潰了,她怕再耽擱下去,柯夢龍那個柔弱書生也許小命不在。如今自己認識的達官貴人中也就隻剩下眼前的美少年,雖然他現在無官無職,但是他的身份也許可以幫上她一些忙,可是她又怎舍得讓他到處去求爺爺告奶奶的為難呢?


    “姐姐!”雷奕霙看出岑薇眼中的動搖,輕晃著岑薇的雙膝,撒著嬌。


    岑薇沉吟半晌,咬咬牙,如今眼前也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好吧,姐姐告訴你,隻是希望你不可太過勉強,量力而行。”


    雷奕霙臉上展開比春花更為燦爛的笑容,乖巧地輕“嗯”一聲,認真地聽岑薇說。


    “你知道今年的新科狀元柯夢龍嗎?”岑薇小心地問道。


    雷奕霙低頭沉思幾秒,神色鄭重地輕點點頭,微皺起兩道雷眉,“知道,聽說在皇上欽賜的瓊林宴上當眾拒絕了皇上的賜婚,皇上一怒之下,將其革去功名,充軍邊疆。怎麽,姐姐認識他?”


    “嗯,他是我的一個朋友。”岑薇輕輕頷首。


    雷奕霙看著岑薇,心中“格登”一下,有些下墜,“你們……是何種關係?”


    “亦師亦友!”岑薇神情坦然地迴答道。


    雷奕霙聽了岑薇的迴答,下墜的心立刻迴歸原位,神色變得柔和,“姐姐是想救他?”


    “是!”岑薇堅定地迴答道。


    “你這一段日子以來總是鬱鬱寡歡就是因為他嗎?”雷奕霙小心地求證道,緊張地盯著岑薇,心變得忐忑不安,看她這段日子以來的神情,似乎並不象她說的那麽輕巧。


    “嗯!”岑薇輕輕地嗯了一聲,神情若有所思,“他隻是一個文弱書生,手無敷雞之力,如何能受得了邊彊充軍之苦?”


    “你在擔心他?”雷奕霙站起身來,狹長的雷眸收窄,瞳孔縮起,含了冷芒,心中醋意漸漸泛開。


    “嗯,他是我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岑薇對雷奕霙的神情變化毫無知覺。


    “真的隻是這樣嗎?”雷奕霙緊盯著岑薇,緊追不放地迫問道,咄咄*人,“你敢發誓嗎?”


    岑薇詫異地抬頭,詫異地說道:“當然是真的!你若不信,我發誓好了。我,岑薇,對天發誓,我跟柯夢龍隻是朋友關係,別無其他關係,如有違誓,天打五雷……唔……”


    未等她發完誓,就被雷奕霙緊緊地捂住了嘴,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痛苦地輕喊道:“別說了!別說了!姐姐,我信你,我全信!我不要你發什麽誓了!”而後,將頭埋進岑薇的肩窩,喃喃道:“我幫你!我會幫你的!”


    “真的?”岑薇驚喜地喊道,也忘了要斥責雷奕霙男女授受不親了。


    “唔,真的!”雷奕霙悶悶地道,緊緊地按住欲掙紮出他懷抱的岑薇,將自己酸楚的心也緊緊地按迴胸腔中。


    兩日後,雷奕霙告之岑薇,柯夢龍現已被送入軍中服役,即將隨軍遠赴與火郎國交界的邊關。


    岑薇得知這個消息,麵如死灰,兩行清淚順頰而下。


    夜郎國與火郎國之間一直紛爭不斷,火郎國乃部落遊民,其民好狠鬥勇,驍勇善戰,擅長騎射,善打遊擊,而且士兵個個都勇猛無比,極是兇悍,若不是七王爺雷玉螭善於計謀,擅長設陷,排兵布陣,兵器精良,加之其甚是愛惜士兵,夜郎國雖不及火郎國士兵勇猛強悍,但是極具凝聚力和團結力,非常忠誠愛戴雷玉螭,有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令火郎國士兵也是心生膽寒,因此克製著火郎國。


    為此,火郎國曾多次派出殺手欲將雷玉螭除之而後快,無奈,其軍營兵士極其負責,將個軍營守得是固若金湯不說,雷玉螭更是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在夜火二國均無人能匹。即使如此,火郎國仍是時不時地派人騷擾夜郎國的邊關,總是打了就跑,擾得邊關不寧,死傷不斷。


    柯夢龍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入了軍營,豈非是九死一生?這令岑薇如何不心神俱焚?


    “姐姐,你就真的那麽擔心柯夢龍麽?”雷奕霙臉色黑沉,壓抑著心中的痛苦沉聲問道。


    “我該怎麽辦?我竟沒有能力救他!我該怎麽辦?”岑薇並未聽到雷奕霙的問話,兀自流著淚痛苦地喃喃道,如同傻子一般。


    雷奕霙的臉色更黑,下頜骨咬得哢吧做響,見岑薇如同失了魂一般,再也忍不住,抓住岑薇的雙肩,將她提了起來,用力搖晃著,殘忍地衝她怒吼道:“姐姐!你醒醒吧!沒人能救得了他,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岑薇被他晃得頭昏腦脹,半晌才有些清醒的意識,無神的雙眼投注到雷奕霙的身上,認出雷奕霙,小宇宙爆發起來,神智不清地狂吼道:“都是你們皇家害得,都怪你們姓雷的!不就是拒個婚麽,至於將人往死裏*嗎?什麽皇家,什麽皇權,都是狗屁,都是一些欺榨我們老百姓血汗的吸血鬼!寄生蟲!為了你們雷家的江山永固,就要犧牲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隻為皇上一個不悅,就可以隨意地草菅人命,將我們這些百姓當成個螞蟻一樣隨意地踩踏!你們這些吸血鬼就沒想過,沒有我們這些窮百姓,你們憑什麽做威做福,穿金戴銀、吃珍饈美味、喝美酒佳釀!你們吃的是我們的肉、喝的是我們的血,全都是我們這些百姓將你們供養起來的寄生蟲!唔……”


    雷奕霙聽到她這番大逆不道的話,頓時慘白了臉,急上前捂住岑薇的嘴,可處在瘋狂狀態下的岑薇哪裏肯任由他擺布,拚力掙紮著、怒吼著,最後,雷奕霙隻好出手點了她的穴道,令她昏睡過去。


    望著這張遍布淚痕的陰陽臉,臉上的悲憤與痛苦深深地刺痛著雷奕霙。雷奕霙將岑薇緊緊地抱在懷裏,修長細致的手一遍遍地在她的臉上摩挲著,口中一遍遍地輕喚著“姐姐”,淚一顆一顆地砸落在她的臉上,順著她光潔的肌膚匯流成小溪滑落。


    第二天,岑薇醒來,發現原來服侍她的婢女、小廝全都不見了,換上了全新的麵孔,當問及原來的那些人時,都是閃爍其詞,眼中露出恐懼與害怕。她仔細將昨晚的事情想想,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立知那些人消失的原因。


    當她見到雷奕霙時,直直地盯著他,冷冷地問道:“這苑子裏原來的那些人呢?”


    雷奕霙輕輕地抿一口茶,輕描淡寫地道:“將他們都換了。”


    “換了?”岑薇的聲音尖銳起來,嘶吼道:“恐怕是你將他們都殺了吧!”


    雷奕霙的臉色變得蒼白,冷冷地盯著岑薇,不帶絲毫感情地道:“是又如何?”


    岑薇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瘋狂地喊道:“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走啊!”說罷,將雷奕霙向外推去,無奈是蜻蜓撼柱,動不了他分毫。


    雷奕霙一張柔美的俊臉此時扭曲著,猙獰可怖,如同惡鬼臨世,眼中的絕望令人看了心為之而痛,“姐姐,你真的非要如此嗎?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絲毫真心麽?”


    岑薇看著麵前滿臉絕望的絕美俊顏,絲毫不為之所動,冷笑連連,冷冰冰地道:“誰是你姐姐?民女豈敢高攀小王爺為弟?你的真心?哼哼,身為皇家之人,血管裏流得都是冷血,哪裏會有什麽真心!少笑話人了!”


    此時雷奕霙的一張臉如白紙般,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著,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手心猶不自知,一雙窄長的美眸緊緊地盯著岑薇翻臉不認人、冷酷無情的臉,心髒一陣一陣地緊縮,喉頭湧起一波一波的腥甜,僵直地轉過身去,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岑薇的苑子。


    一迴到熳英苑,一口血箭衝口而出,他拉住驚傻掉的畫兒說道:“不要告訴姐姐!”而後昏倒在地,人事不醒。


    終於等岑薇瘋夠了、鬧夠了,看著範霖棟紅撲撲的臉蛋兒煞是可愛,不由得伸出鹹豬手在少年光滑細膩富有彈性的臉頰上捏了捏,嘻嘻笑道:“唔,沒想到小霖子的小臉蛋捏起來還蠻舒服的呢!喲,哈哈哈,臉紅了,臉紅了,紅得跟個猴兒屁股似的!”全然一掃這一段時間來的憂鬱,歡喜得手舞足蹈,不知她還知道如何走路否?


    範霖棟被岑薇如此一調笑,又羞又惱,一張充滿陽剛氣的俊朗美顏紅得更加濃重,似要滴出血來,不滿地低訴道:“岑姐姐!你……你怎可如此……如此……”如此怎樣卻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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