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虛子微微閉眼,表情苦痛,他從來沒有預見到自己在生命的終結之時會是這般的死不瞑目。


    霧虛冷冷一笑,握劍的手猛地一用力。


    “爹!”


    刀尖方進一寸,龔虛子自然反應的往後一躲,隻傷得皮肉。


    “爹,你這是.......”若嘯天在遠處便見有人與霧虛刀劍相對,不由急急加快腳步,想一探究竟。而身後,子虛也默默地跟了上來。


    “子虛?!”猛地迴頭,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越來越近,臉上居然有了慌張。


    夜泊見霧虛露背於人,並未防備,卻也不敢想什麽暗算動手。隻能強忍著疼痛將龔虛子一拽:“走!”


    霧虛知道兩人要逃,但是奈何若嘯天與子虛眼看著就要走近,隻能暗自歎氣,似乎覺得此刻兩人消失更好!


    龔虛子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讓霧虛忍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怨仇,不由稍稍遲疑,想窺探個明白。


    明亮的細眸,高挺鼻梁和那秀氣的櫻桃一般的嘴。雖說是個男子,卻長得如此秀美!龔虛子隻覺得身上的血液猛地流動,心跳已經不能受自己控製。


    “快走!”拚盡全力一把拉著龔虛子,龔虛子猛地迴神,也知道現在情況危急,隻迴眸再看一眼,便急忙運功逃竄。


    待到子虛走到,兩人已經逃出好遠。


    “他們是.......”若嘯天看著逃遠的兩人,猛地一起步子。想追上去。


    “別!”霧虛抬手擋住若嘯天“不要追!”


    “什麽?”霧虛從來就不會輕易放走一個人,況且剛剛兩人還兵刃相接。不由眉頭微微皺著,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這是計劃。”卻是這麽含糊其辭,卻不得不停止追問的理由。


    子虛站在身後,表情平靜。想必並沒有看到龔虛子。


    霧虛看在眼中,雙肩微微一放,心中似乎踏實了許多。


    龔虛子與夜泊騎著馬,飛快的逃離若虛門。龔虛子雖是駕著馬,卻神情恍惚。


    “你怎麽了?”因為馬背上的顛晃,夜泊隻覺得手臂傳來的疼痛鑽心刺骨,卻還是咬牙忍住,反倒關心起一言不發的龔虛子。


    風唿唿吹過。耳邊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


    那樣的一張臉,他似乎好久都沒有想起了,本以為早已經忘得幹幹淨淨,可是為何又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那男子的相貌難道不過是個可怕的巧合,又或者真的是.......他似乎不敢想了。


    “龔虛子,我跟你說,你別再給我寫那些信了!”女子高高束著馬尾。一臉英氣。猛地將手中一疊厚信扔在龔虛子臉上,轉身想走。


    “你看了沒?”男子眼若深湖。似乎情深。


    女子迴頭看著龔虛子,臉色很冷:“這種別的女人看過千萬遍的詩詞,你以為對我有用麽?”


    從未有女人這般輕視自己,這麽久的努力,居然都不能得手。不由哼身一笑,邪壞的本性展露:“看來你挺難搞定的啊!”說話間,竟是走近兩分。


    “是喜歡你的女人太蠢。”女子高傲地看著龔虛子,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


    “是麽?”靠近的腳步,並沒有停止。


    女子見龔虛子一步一步靠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細腕一轉,長劍直指。


    似乎是那個時候起吧,真正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對於龔虛子來說,女人這種生物是永遠趕不上男人想要變化的腳步的。他玩慣了,畢竟和每一個女人在一起,都是完全不同的感覺,隻是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有*。“要動手?”


    女子細眸一斂。表情十分認真:“離我遠點,我覺得惡心。”


    “哦。”龔虛子微微點頭,一腳踢起地上的細竹,揮棍對上女子的長劍。女子見狀猛地一揚纖細柳腰,一個後空翻,隨著素白長裙的飛舞,像是跳舞的仙子。龔虛子傾身對上,女子一個劈叉,劍直直戳中龔虛子的腹部,卻未傷他。


    “舍不得?”龔虛子支平身子,臉離得稍稍有些近。


    “無恥!!!”一個旋轉,想要起身。就是那時,龔虛子猛地向前,趁女子還未完全站起,一把攔住細腰,離的很近。


    “下流!”手腕將背在身後的劍豎直拿起,對著龔虛子的脖子,若近一分,必將傷及脖頸。


    那是第一次那麽近的凝視她:明亮的細眸,高挺鼻梁和那秀氣的櫻桃一般的嘴。並算不上他見過的最美貌的女子,卻不知為何,心跳的最快。


    “放開我!”女子微微掙紮,似乎十分嫌棄龔虛子的長久凝視。


    不知為何突然失去理智,龔虛子不顧脖子處的細劍,猛地先前,一下吻住女子。女子手中的劍並沒有放下,鋒利的刀刃傷了脖子,血潺潺流出,龔虛子卻很久都沒有鬆手.......


    那是他,第一次甘願為一個女人流血。


    “龔虛子!”就在這時,夜泊猛地一聲,吼的用力。


    猛地從記憶中被拉迴,龔虛子看著四周轉眼逝去的林間景致,如美夢驚醒時襲來的淒涼讓他心痛難受。“怎麽了?”卻還是開口問了夜泊,盡管語氣很淡很憂傷。


    “快!停下!停.......”夜泊唇色蒼白,麵無血色。


    龔虛子此刻似乎才想到夜泊身受重傷,猛地一下勒住馬頭!


    因為身子太過於虛弱,而且本一直用左手摟著若虛,雙臂已經發麻。不由手一鬆,身子整的一個後仰,眼看就要墜馬!


    “夜泊!”龔虛子感受到背後夜泊的不對勁,伸手抓住。


    “我.......”夜泊死命咬牙。眉頭皺的很深“不行了!”


    “夜泊!”猛地下馬,將夜泊一把扶下。


    “真的........”夜泊看著龔虛子“霧虛這種人太......太邪惡,真的......真的不能留......”說著兩眼一翻白,竟然猛地過去了。


    “夜泊!夜泊!夜泊!”龔虛子見狀猛地唿喊,似乎並不起作用。掐了人中也並沒有醒來的跡象。不由雙指試了試脖頸處的脈搏,雖是微弱卻並未斷!不由深唿一口氣,猛地點穴,封住斷臂之處的感知穴,降低給夜泊帶去的疼痛感。這樣的傷勢,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不由將夜泊捆在自己身上,策馬猛地往迴春的醫館奔去.......


    已經很晚了。程楚楚坐在客棧,想著在見青雲族族王之時要做些什麽。


    咚咚,咚咚。


    程楚楚很驚訝,這麽晚,為什麽還會有人打擾。不由慢慢起身,有些防備。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席素白長衫。身形修長。


    “還沒睡吧?”聲音很低,程楚楚有些仰視地看了雲青奕一眼。不解的表情很自然浮現在臉上,“我能進去麽?”雖說看出程楚楚有些受到驚嚇的意思,卻還是微微一笑,提出了這個不合時宜的要求。


    “嗯。”程楚楚側身,讓雲青奕進了門。


    雲青奕很自然的坐到了桌邊,順便環顧一下四周:“還沒準備睡?”


    “嗯。”程楚楚有些拘謹的搓了搓手,看著雲青奕,等著他開口。


    “這個時候,孤男寡女是不是挺不好?”問話的語氣似乎很小心。抬眼看程楚楚的眼神中卻不知為何透著楚楚可憐。


    程楚楚能夠聽出雲青奕的意思,不由搖搖頭:“沒!”假裝自然的擺了擺手臂,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到底怎麽了?”


    “是朝歌。”雲青奕不知什麽時候拿了個小篾簽,搗鼓著桌上的油燈,說道。


    “朝歌怎麽了?”燭光有些微微顫顫地搖晃,昏黃的燭光下,雲青奕的輪廓有些模糊。卻更加讓人覺得美好。


    “我今天白天說給他賜個好姻緣,他似乎很開心。”


    “所以?”程楚楚想不出這件事有什麽好糾結的,很自然的問出口。倒是漸漸對雲青奕的反應不理解了。


    “你說......”雲青奕將小篾簽放下,很認真地看著程楚楚“你說朝歌會不會真的是個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不更好!”說著笑眼看著雲青奕“難不成你還不願意?”問出這句話時,瞬時有了想法。難不成,這雲青奕......


    “是倒也是,隻是......”糾結甚至看起來有些失落的表情,讓一旁胡思亂想的程楚楚更加覺得雲青奕蹊蹺。


    “隻是什麽?”程楚楚看著雲青奕,想仔細聽聽他的意思。


    “隻是,總覺得有些什麽不對勁,感覺怪怪的,心裏不踏實。”


    不踏實?程楚楚聽雲青奕這麽形容,心中一驚,難不成此時的雲青奕才意識到自己也喜歡朝歌?不由下意識地咬著手指,一臉審視模樣地看著雲青奕。


    雲青奕感受到程楚楚不對勁的目光,稍稍疑惑:“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是不是覺得心空空的,總覺得有些不安。覺得應該開心,卻怎麽也感受不到愉悅?”一步一步詢問,想探清情況。


    “嗯.....”雲青奕雖是對程楚楚這種形容有些不適應,卻還是勉強地點點頭,“算是吧。”


    “真的?”雙眼睜大,頓時覺得自己無厘頭的推斷真了*分。


    “你怎麽了?”不能懂,此刻的程楚楚為何表現的這般積極。


    “呃......”不管怎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算是好事一樁,便深歎一口氣,抬頭認真看著雲青奕“你,不會也愛上朝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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