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生叫你過去。”小瑩溫順地說。


    蘇美玲應了一聲,補上最後一筆眉毛,對著鏡子滿意地笑了笑,向外走去。


    盧世邦坐在客廳裏,四仰八叉,坐姿十分醜陋。蘇美玲忍住心中的厭惡和鄙夷,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幹爹,叫美玲來有什麽事啊?”蘇美玲嫵媚地笑著,柔柔地看著他。


    盧世邦撩弄著蘇美玲的長發,說:“美玲,看你這幾天在家也挺悶的,幹爹想帶你去個好地方,去不去?”


    蘇美玲雖然宅,但是有機會出門還是挺高興的。聽到盧世邦說好地方,蘇美玲心裏想到的無非是酒吧宴會,這是蘇美玲最喜歡的場所,於是興奮地說:“當然去啊,幹爹說去哪?”


    盧世邦依靠在沙發,故作神秘地放慢語調說:“招標會。”


    蘇美玲和蕭景顥在一起這幾年受到了一些熏陶,聽過招標這個詞,可是完全不知道它的意思。對於蘇美玲來說,這種場合意味著無聊透頂。


    雖然心裏極其不願,但又不敢立刻拒絕,於是試探性地問:“那有什麽好玩的嗎?”


    盧世邦嘿嘿一笑:“招標會雖然沒什麽好玩的,不過完了之後,咱們可以去幾個好地方。你想去哪咱就去哪,怎麽樣?”


    還是盧世邦懂她,蘇美玲笑著依偎上去:“啊,幹爹,你最好了!”


    一股煙味和汗臭,真惡心。蘇美玲心裏想著,但還是保持一臉微笑。


    盧世邦心裏卻早已打定主意,肉養了這麽肥,是時候嚐一筷子了。


    “幹女兒,你既然叫我一聲爹,我就得盡一份責任,是不是?放心吧,蕭景顥對你有多不好,我就對你有多好!”


    那是自然,盧世邦想著,臉上的笑變得令人捉摸不透。


    提到蕭景顥,蘇美玲卻定了一定。蕭景顥是她愛的人,直到現在從窗戶裏看見他的汽車駛過,蘇美玲的心裏還是會有許多未曾遠去的衝動。


    “那……”


    蘇美玲本來想問,那蕭景顥來嗎?想來想去不敢說,萬一盧世邦說她吃裏扒外就不好了。


    “那什麽?”盧世邦毫不知情地問。他這樣的粗人,是不會猜女人的心思的。


    蘇美玲笑了笑:“沒什麽。”


    “那就好啊。”盧世邦隨便說著話,手伸到了蘇美玲的背後,若即若離地撫摸。


    蘇美玲像被針刺一樣躲閃,最後尷尬地說:“幹爹,我有點不舒服,我先迴去了。”


    看著蘇美玲離開的身影,盧世邦的笑容越發胸有成竹了。


    離開的蘇美玲心想著,老東西,等我一離開這裏,我就解脫了!


    招投標會議這一天到了,蘇美玲懶散地從床上爬起來,正巧聽到盧世邦的車停的聲音。


    這麽早就要去嗎。蘇美玲心想著,更加不情願。但想到會後自己就能自由了,蘇美玲心存了一線希望。


    “蘇小姐,先生在叫你了。”小瑩在門外喊。


    還沒迴話,就聽見盧世邦由遠及近的聲音:“美玲,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出門了。”


    蘇美玲當然沒準備好,盧世邦竟然一點梳妝打扮的時間也不給她留。


    “等我一下呀幹爹,我很快就好。”蘇美玲著急忙慌地下床,向衛生間走去。


    盧世邦竟然用鑰匙直接打開了房門,一邊進一邊說:“還等什麽等,會議都快開始了,你怎麽這麽磨蹭。”


    關上門,看見蘇美玲睡意未醒的樣子十分動人,盧世邦也閉了嘴,說:“那就再給你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哪夠啊。”蘇美玲小聲嘟噥道。


    盧世邦剛剛平息的不耐煩又被激起了:“不然你還想怎麽樣?誰都等著你嗎?這個會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


    跟我有什麽關係,蘇美玲在心裏咒罵著盧世邦,進了浴室。


    匆匆洗漱完,蘇美玲出門找衣服,盧世邦還坐在床上。蘇美玲也不懂投標會應該穿什麽衣服好,拿出盧世邦準備的裙子裏自己比較喜歡的一條,看了看賴著不走的盧世邦,準備進衛生間換衣服。


    真麻煩,衛生間那麽小,地上還有水。


    盧世邦當然不想走,他還恨不得說讓蘇美玲在他麵前換呢。


    “好了沒有?”盧世邦催促道。


    “快了。”在這麽狹窄的地方換衣服哪有那麽容易。


    蘇美玲走出浴室,準備坐在梳妝台前化妝。


    看著手表,盧世邦幾乎是爆發了,上來拽住蘇美玲的手:


    “都等了半個小時了,還沒完?別弄了,跟我走!”


    盧世邦說著,拽起了嗷嗷叫的蘇美玲。


    這個老家夥根本就不知道憐香惜玉!


    蘇美玲連妝都沒化就被拉上了車。這下讓她晚上怎麽出去玩啊?太丟人了!


    況且素顏根本就不配這條裙子啊!蘇美玲的臉都快被擰成抹布了。


    “都是你,現在好了,已經遲到了,就算我飛也飛不過去!”盧世邦一路發著牢騷。蘇美玲置之不理,用自己隨身攜帶的化妝包補妝。


    果然,到了會場,第一項內容已經結束了。


    盧世邦滿臉是氣憤,卻也一句都不責怪蘇美玲,隻是粗魯地拉著蘇美玲往前走,蘇美玲穿著細跟高跟鞋,完全跟不上他。


    幸好兩人從會場的邊緣通過,光線較暗,沒人能看見他們,不然蘇美玲非得甩手翻臉,離開會場,和盧世邦斷絕關係不可。


    到了座位所在的那一排,蘇美玲才發現座位幾乎是在正中央的位置,必須要從很多人的麵前經過才能到達。


    看著盧世邦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蘇美玲也沒有辦法,心一橫,跟著往前走。


    從每個人麵前經過時,都必須小聲地說借過、抱歉,人家雖然嘴上說著沒事沒關係,眼神裏卻全是嫌棄和鄙夷,有些在蘇美玲走過之後還會在他們身後議論和抱怨。


    蘇美玲覺得無比丟人,自己簡直就像個站在街邊賣藝的戲子一樣。她臉憋得通紅,覺得自己的座位無比遙遠。


    之前蕭景顥沒來得及把這個招標會的事告訴她,所以她既不知道在後排有一個貼著“蕭氏”的座椅,也不知道此刻那個座椅上坐著蘇晴,旁邊就是蕭景顥。


    當一聲“美玲”穿過好幾排座位到達蘇美玲的耳朵時,她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了那個她沒有一天不想的人。


    主席台上的燈光照在蕭景顥的臉上,像是名師大家畫出來的畫,每一筆都那麽出神。


    蘇美玲看傻了,忘記了自己還在像穿越火線一樣找座位,盯著蕭景顥目不轉睛。


    “是我的景顥。”她在心中默默地說。


    蕭景顥突然轉身從座位席裏走出來,蘇美玲像個向日葵在尋找太陽,看著蕭景顥的行動。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明明已經不是蕭家的人了,現在為什麽要站在這裏一動不動地等著他來牽自己的手?


    身邊的觀眾小聲地要求蘇美玲坐下,蘇美玲渾然不覺,仿佛這麽大個會場上隻有蕭景顥和她兩個人。


    她這才知道,她根本不可能不愛蕭景顥,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欺騙自己,一旦見到蕭景顥,她的所有防線便會在一瞬間崩潰掉。


    “這位女士,您可能影響了其他觀眾的視聽,可以先坐下嗎?”


    身後響起主持人禮貌的提醒,蘇美玲剛要迴頭看,突然聽到了盧世邦粗魯的咆哮:“少他媽衝我幹女兒發號施令,你以為你是誰?”


    蘇美玲像是個被馴獸員馴蒙了的獅子,立刻又迴頭看怒氣衝衝的盧世邦。隨即再去看蕭景顥,他已經站住不動了。


    該怎麽辦,蘇美玲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是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坐到盧世邦身邊,繼續忐忑不安還是跑出去找蕭景顥?


    這時蕭景顥奔跑起來,離她越來越近:“美玲!”


    蘇美玲感到四肢不能被自己的大腦掌控,動彈不得。


    當蕭景顥站在蘇美玲所在的那一排時,他向蘇美玲伸出了手,眼裏是無盡的乞求。


    迴家吧。蘇美玲似乎聽見他說。


    投標會早就已經中止,因為鬧事者是蕭景顥和盧世邦,勢力都很大。所以主辦方沒有采取任何措施,隻是在台下幹著急。


    全場都盯著這三個人,蘇晴看到蕭景顥伸出手時,更是緊張不已。遙遙相望的蘇美玲和蕭景顥簡直是一幅畫,美的讓人不忍破壞。


    蘇美玲的眼裏淚水淌下,卻依然站著沒有動。她一定是愛蕭景顥的,但她還是顧及生活。跟著蕭景顥也不能在一起,早晚還是被趕出去,她不想體驗無家可歸的痛苦了。


    蘇美玲感到自己的衣襟被盧世邦拽住了:“蘇美玲,你別忘了蕭景顥是怎麽對你的。”盧世邦小聲地說。


    本就猶豫的蘇美玲聽見盧世邦的話,更是想起了黃裳把自己趕出門時的慘狀。


    大雨滂沱裏,隻看見蕭景顥把蘇晴抱迴了家!


    蘇美玲決定,一定不能再過那種日子了。無論盧世邦這個人怎麽樣,至少在自己被主持人批評的時候他還能保護自己。


    “蕭景顥,”蘇美玲對著伸出手等待的蕭景顥說:“你走吧。”


    自己真的說出這種話了嗎,蕭景顥絕對不會再原諒自己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蕭景顥怎麽會允許自己這麽丟人……


    蘇美玲的心裏奔騰過千軍萬馬:蕭景顥,你快走啊,還愣著幹什麽,別再找我了,真的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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