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電梯的路上聚了很多人,溫言不得不一邊跑一邊喊著:“麻煩讓一下,這裏有個緊急的病人!”


    擠到電梯門口時,才發現電梯門口豎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等待維修,暫停使用。


    一旁等了很多病人和家屬,眾人都在抱怨:“怎麽現在修啊,真不方便。”


    有保安滿頭大汗的解釋:“電梯突然出現了故障,維修工人正在趕來的路上,請大家稍等片刻,或者請走樓梯。”


    有的病人坐著輪椅,有的拄著拐杖,都不依不饒的吵鬧:“這麽高的樓你讓我們怎麽走樓梯?”


    有人看到蘇晴的病床被推過來,便拿她說事:“你看這還有個等著急救的,耽誤了時間你們負的了責任嗎?”


    保安看到這種情況也是暗自皺眉,他認出了溫言:“溫醫生,你看著這實在是沒有辦法······”


    溫言皺皺眉,迴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蕭景顥。


    蕭景顥把西裝外套一脫,挽起了袖子,走到蘇晴的頭邊,對溫言點點頭。


    溫言三下五除二用被子把蘇晴裹起來,卷成一個蠶繭的模樣,抱起蘇晴的小腿:“晴兒的情況不適合劇烈顛簸,手術室在三十四樓,我們一定要一鼓作氣把她抬上去。”


    蕭景顥抱起蘇晴的雙肩,讓她的頭倚靠在自己的懷裏,沉穩的說:“我沒問題,快走吧。”


    兩人一起發力,把蘇晴從床上抬下來,然後分開眾人走向一旁的樓梯。


    眾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都是抽了一口冷氣。


    平常人一口氣走上三十四樓都是個大工程,何況他倆還抱著一個人呢!


    蕭景顥和溫言沒管眾人的臉色,他們沉默的開始一層一層的往上走,臉上隻有堅毅的神情。


    看到他們邁開長腿,開始爬樓梯,眾人也都不再抱怨,有些行動方便些的便開始跟在他們後麵走向樓梯。


    樓梯間悶熱而昏暗,有些人跟著爬了幾層便堅持不住停下裏休息,蕭景顥和溫言卻一路都沒有停。


    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樓梯上,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心裏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盡快把蘇晴送到手術室!


    他倆遠遠的把眾人甩在身後,爬到二十樓的時候,溫言有些支撐不住了,他原本就比蕭景顥瘦弱,急促的唿吸伴隨著小腿的酸痛,讓他胳膊有些發軟。


    蕭景顥也不好過,兩人對看一眼,都看到對方臉上的汗水和堅持到底的眼神,咬咬牙蕭景顥開口:“就快到了,你再堅持一下。”


    看著蘇晴蒼白的臉,溫言快速的深唿吸兩次,對蕭景顥說:“我沒事,走吧!”


    樓梯盤旋而上,遇到拐彎的地方,兩人還得顧及蘇晴不要撞到欄杆,腳步沉重的像灌了鉛,但兩人的雙手卻是那麽穩定,一人抱肩一人抱腿,通力合作把蘇晴平穩的送到了三十四樓。


    等到護士把蘇晴接到病床上,蕭景顥和溫言已經累得脫了力,兩人坐在長椅的兩端,喘息著對看一眼,眼裏都是對對方的欽佩。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走出一位護士。她匆匆忙忙的跑到電梯旁,不停的按電梯的按鈕,但是電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溫言對她說:“電梯現在壞了,正在等著維修,你有什麽事嗎?”


    小護士看著他的胸牌說:“病人大出血,現在需要輸血,但是我們的血漿用完了要到地下血庫去取。”


    溫言緊張的站起來:“需要多少?我去取。”


    小護士說:“先取八百毫升。”


    溫言點點頭,轉身就要往樓梯間去。


    胳膊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溫言扭頭一看,原來是蕭景顥。


    蕭景顥看著溫言的眼睛,沉穩的說:“還是我去吧,你留在這裏,晴兒如果有什麽事,你也可以照應一下。”


    看著他臉上的堅定,溫言點點頭,告訴他:“血庫在地下一樓。”


    蕭景顥沒有絲毫猶豫的快步走向樓梯,小護士咂舌的看著他的背影:“這可是三十四樓啊。”


    溫言看著蕭景顥的背影,心裏也有點觸動,看來蘇晴愛上的這個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蕭景顥連著跑了兩趟血庫,最後一次上來的時候,他咬牙支撐著把血漿交給小護士後,就再也站不住了,靠著牆緩緩的坐在地上。


    腿上的肌肉仿佛要爆炸一樣的酸痛,汗水打濕了頭發,順著堅毅的眉眼如瀑布一樣流下來,蕭景顥覺得心跳的幾乎要衝破胸膛。


    他大口的喘息著,看著血漿被護士送進了手術室,想著這是蘇晴急需的救命血,他覺得就是再跑十趟也值得!


    溫言走到他身邊蹲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晴兒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了嗎?”


    蕭景顥平息一下唿吸:“她被一個小女孩推下了樓梯,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


    溫言皺眉:“晴兒一向與人為善,怎麽會得罪一個小女孩,對她下這種毒手?”


    蕭景顥搖搖頭:“那女孩的媽媽是晴兒之前的上司,因為違反規定被辭退了,可能她以為是晴兒讓我辭退她的,所以懷恨在心吧。我已經讓保安把那女孩控製住了,等晴兒平安出來,我就迴去審問她。”


    溫言想到蘇晴被送來時身下的鮮血,想開口說隻怕蘇晴情況兇多吉少,但想到麵前的這個男人好歹也是晴兒肚子裏孩子的父親,看他一臉焦急不像作假,便咽下了這句話。


    兩人沉默下來,看著手術室外亮著的紅燈,一時都無話。


    良久,溫言開口:“等晴兒出來,我一定會讓她搬出來,留在你身邊,她隻會不停的受傷。”


    蕭景顥挑眉看向溫言,隻見溫言根本沒有看他,平靜的臉上寫滿了心疼和堅定。


    溫言繼續看著手術室的大門:“我傾慕晴兒已久,之前她因為肚子裏的孩子,不願給我機會。這次無論孩子還能不能保住,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蕭景顥眼神一變:“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失誤,但我不會讓她帶著我的孩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溫言扭頭直視著蕭景顥:“我不介意孩子的父親是誰,隻要是晴兒的孩子,我都會當親生的一樣撫養。你沒有資格給晴兒幸福,那就請你放手。”


    蕭景顥強勢的說:“就算你不介意,你沒問過晴兒嗎?如果她願意的話,就不會去認你做什麽哥哥了,那隻不過是給你一個安慰,懂嗎?”


    溫言氣結:“你!”


    蕭景顥毫不相讓的和他對峙,正在這時,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了,打破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局麵。


    溫言連忙迎上去:“病人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搖搖頭語氣有些沉重的說:“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很可惜,孩子沒保住。”


    蕭景顥隻覺得眼前一黑,他緊緊的閉上眼,強忍住內心的悲慟。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醫生真的告訴他孩子沒有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唿吸一滯,心痛的說不出話。


    蘇晴躺在床上被推出來,她還昏迷著,口鼻處帶著唿吸器。即使失去知覺,她的眉頭也是緊皺的,睫毛被淚水打濕,可憐兮兮的粘在一起。


    溫言心疼的到旁邊拉住她的手:“晴兒,沒事的,別害怕。”


    正在這時,蕭景顥的電話突然響了。


    電話那頭是蘇美玲,她試探的問:“我在家老是心神不寧的,你和晴兒沒什麽事就早點迴來吧。”


    蕭景顥嘴張了張,即使不想告訴蘇美玲,但這件事顯然是瞞不過去的。


    他沉痛的說:“美玲,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晴兒她······”


    蘇美玲焦急的說:“晴兒怎麽了,我就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晴兒她出什麽事了?”


    蕭景顥咬咬牙:“晴兒的孩子沒了。”


    蘇美玲大叫了一聲,在電話那頭沉默的半天,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那晴兒沒事吧?”


    蕭景顥說:“她剛從手術室出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送去病房了。”


    蘇美玲喃喃的說:“大人沒事就好······景顥,你也不要太難過。”


    蕭景顥歎口氣,頭仰在冰冷的牆壁上:“美玲,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現在就隻有他一個了。”


    蘇美玲楞了一下,小聲說:“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蘇美玲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半響。


    李姐小心的來問她吃不吃飯,被她不耐煩的打發了。


    蘇美玲迴想起自己剛才聽到的消息,心裏半喜半憂。


    喜的是蘇晴的孩子被解決了,她再也不能和自己爭了。憂的是自己肚裏並沒有孩子,這事瞞得了一天兩天,但總要露餡的啊!


    電視裏正在放一部電視劇,妃子為了嫁禍給死對頭,不惜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假裝是被對方推倒,然後上演了一處流產的鬧劇。


    蘇美玲想起自己上次流產的經曆,當時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但是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孩子有很大的幾率是腦積水,她不願意生個可能不健康的孩子出來,隻好假裝是被蘇晴不小心推倒,然後既消除了麻煩又可以讓蕭景顥更討厭蘇晴。


    蘇美玲看著電視諷刺的牽起嘴角,看來古往今來女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這次她也曾想過找個合適的機會假裝流產,但是這樣一來黃裳更有理由推遲自己和蕭景顥的婚事,所以這個孩子必須被生下來,而且必須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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