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有滿頭白發的慈祥的老婆婆坐在那裏,麵前擺著一隻小小的籃子,籃子裏整齊的擺著一小束一小束紮好的梔子花,隨風送來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


    溫言站住,從老婆婆的籃子裏挑了一束,微笑著遞給蘇晴。


    他的眼神明亮而坦蕩,唇邊帶著溫柔的笑意,細看去耳根卻有些微微泛紅。


    蘇晴紅著臉接過花束,花朵被細心的用細鐵絲繞在一起,結尾處還留了一個環。她靈機一動,把花束掛在裙子的紐扣上。


    溫言付了錢迴頭一看,就看到蘇晴站在夜色裏微笑著看著自己。她穿了一身純白的連衣裙,烏黑的頭發簡單的披在肩上,胸口掛了一小束綠葉白花的梔子,在昏黃的路燈下美好的恍如誤入人間的仙子。


    溫言覺得那一刻心裏像被塞滿了什麽東西,漲漲的,有一種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他最終也沒有什麽舉動,良好的教養讓他克製住內心的衝動。


    他隻是看著蘇晴的眼睛,輕輕的問她:“晴兒,你心裏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為什麽你的眼睛裏總是帶著憂傷呢?”


    蘇晴低下了頭。她要怎麽將心事說出口呢?說她的心裏隻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是她的姐夫,而她卻和姐夫有了露水情緣,還懷上了姐夫的孩子?


    她不是看不出來溫言對她的好感,可是一個懷了姐夫孩子的女人,又怎麽配得上溫潤如玉的溫言呢?


    她說不出話來,溫言見她這樣,隻覺得是自己唐突了。


    “晴兒,對不起,我不該問你的隱私。”溫言歉意的對蘇晴說。


    蘇晴抬起頭:“不,溫言,我隻是······隻是工作上有些不順心罷了。”


    溫言看出蘇晴的言不由衷,但他卻沒有在意,而是順著她問:“哦?怎麽了?”


    蘇晴原本隻是胡亂找個理由,現在聽到溫言溫柔的聲音,不禁勾起了心裏的委屈。


    “我查到我們公司的賬目有些問題,可能是有公司高層在貪汙公款,可是我的老板卻不相信我,不讓我查,新來的部門領導莫名其妙的針對我······”她把心裏的苦水一股腦的都倒出來。


    溫言看著眼前這個眼角微紅的女孩,心裏泛起憐惜:“他們不相信你又怎麽樣,你想查就查你的,總有辦法的,到時候查出來事實擺在眼前,不就知道你是對的了嗎?”


    蘇晴聽著溫言的話,心裏又燃起了鬥誌,她握緊拳頭:“對,不讓我查我就自己查,我就不信我查不出來!”


    看著重新振作的蘇晴,溫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雖然蘇晴還不肯對他敞開心扉,但能讓她心裏的煩惱減輕一些,他也覺得安慰。


    蘇晴看著溫言,真誠的說:“謝謝你溫言。”


    溫言就像是從古代書卷裏走出的書生,溫文爾雅,溫柔又體貼,像一灣春水環繞著你,靜默無言卻又潤物細無聲。


    溫言笑答:“我們是朋友啊。”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向前走去。


    到了蕭家別墅的門口。


    “溫言,我已經到了,謝謝你送我迴來。”蘇晴看著溫言。


    夜風吹過蘇晴的黑發,有幾根發絲調皮的飛揚起,落在她的鬢角。


    溫言自然的伸手幫她把那一縷頭發掛在耳後,蘇晴感受到他微涼的手指,臉有些微紅,她低下頭匆忙的跑進了大門。


    溫言站在原地,看著蘇晴離去的背影,又站了良久。


    他的手指上仿佛還留有她黑發的觸感,順滑的發絲像是上好的絲緞,如羽毛般從他的心上拂過。


    他迴味今天晚上蘇晴的一顰一笑,隻覺得心裏像吃了蜜糖,他看著二樓蘇晴的房間燈亮了,窗簾上印出一個窈窕的身影一閃而過。


    溫言仰頭看著窗戶,心裏不禁有些好笑。


    自己怎麽像一個毛頭小夥子一樣,癡癡的站在喜歡的女孩的窗下遙望。


    他自嘲的笑了笑,蘇晴恐怕隻是當他是普通朋友吧,何況她的肚子裏還有孩子,雖然她一直不說孩子的父親是誰,但他能看出來,蘇晴的心裏還是有人的。


    溫言轉身準備迴去,卻看到蕭家別墅二樓的陽台上一點火星閃過。


    他定睛看去,隻見二樓的陽台上站著一個人。


    天色已晚,月亮被薄雲遮住,借著星光隻能依稀看出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手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明滅之間溫言感到一道冰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溫言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或許是上次見過的蘇晴的姐夫。但是蘇晴的姐夫怎麽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呢?


    出於心底的直覺,溫言覺得一直讓蘇晴悶悶不樂的事,隻怕和這個男人脫不了幹係。


    他無畏的迎上男人從高處投射下來的眼光,明亮的雙眸寫滿了堅定,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想讓你傷害蘇晴。


    蕭景顥站在陽台上沉默的抽煙。


    修長的食指間夾著細長的香煙,每當香煙靠近嘴的時候,借著火光都能看見他刀削般的輪廓,隨著薄唇間吐出的淡青色煙霧,他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帶著一絲煩躁,帶著一絲迷茫。


    他很少會抽煙,隻有心情十分煩躁時才會抽上幾根。


    現在他的麵前卻扔了一地的煙頭。


    在鍾的指針指向九點,而蘇晴卻還沒迴來的時候,一股衝動讓他想立刻驅車出去接蘇晴。但是看到蘇美玲探究的眼神,他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假裝無事的來到陽台眺望。


    遠遠的蘇晴的身影出現在街口,他心裏一定,好像一個丟失的寶物自己跑迴來了一樣。


    還沒等到笑容爬上他的唇角,他就看到蘇晴身旁有另一道身影。


    那個男人他認識,就是上次醫院的那個溫醫生,他看蘇晴的眼神是人都能看出來不單純,那種欣賞和掩飾不了的憐惜。


    憤怒的看著溫言伸手拂過蘇晴的鬢發,看著蘇晴臉上浮現的紅暈,他不承認自己是在嫉妒,他隻覺得蘇晴不該給溫言靠近的機會。


    好你個蘇晴,還懷著他的孩子就敢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他的眼神有些陰鷙,溫言發現他後,無畏的迎上他的目光,蕭景顥的心底又升起一絲隱秘的得意。


    你知道蘇晴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誰嗎?你知道蘇晴心裏的人是誰嗎?不管怎麽樣,蘇晴都是屬於我的!


    他把煙頭扔在地上,腳狠狠的碾上去,好像腳下碾的就是溫言愛慕的眼神。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蕭景顥埋首處理積壓的公務,期間偶爾抬起頭端起咖啡喝一口。


    再次從文件中抬起頭的時候,他伸手過去,卻發現杯子了已經空了。


    他按下內線,鈴聲響了半天卻沒人接。


    這個沈徽,上班時候跑到哪裏去了?


    他不耐煩的站起來,拿起杯子往茶水間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出聊天的聲音,其中出現了蘇晴的名字,讓他停下了腳步。


    “那個蘇晴,仗著自己是總裁的小姨子,天天在公司裏耀武揚威,誰都不放在眼裏。”這是秘書處的琳達。


    “聽說昨天她在鄧總監那裏碰了好大一個釘子,哈哈,真是活該。”


    “誰讓她不自量力,老說公司的賬目有問題,從英國迴來了不起啊,誰都看不出來就她看出來了?”這是沈徽的聲音。


    聽到她們在背後詆毀蘇晴,蕭景顥皺著眉低喝一聲:“上班時間紮堆在這聊天,你們這是不想幹了嗎?”


    門裏的幾個女人,聽到蕭景顥的聲音嚇了一跳,個個端著杯子做鳥獸散。


    沈徽也嚇了一跳,她連忙收起臉上的幸災樂禍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對蕭景顥:“蕭總······”


    蕭景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把手裏的空杯子放在桌上,轉身出去了。


    沈徽泡好了咖啡,惴惴不安的端到蕭景顥的辦公室。


    蕭景顥還在埋頭工作,英挺的劍眉蹙著,陽光透過落地窗打在他的身上,他俊美的側臉猶如神祗般完美。


    沈徽看看蕭景顥的臉色,悄悄的把被子放在他的左手邊,就想退出去。


    她剛想走,背後就傳來蕭景顥的聲音:“慢著,你去把鄧念叫來。”


    沈徽壓下心裏的驚慌,點點頭出去了。


    不一會,鄧念就來了。


    這麽熱的天,她卻仍然穿著古板的套裝,沉悶的黑色讓她顯得格外嚴肅。


    “蕭總,你叫我。”她站在蕭景顥的辦公桌前,連聲音都古板的沒有一絲起伏。


    蕭景顥抬頭看看她:“我聽說昨天蘇晴去申請查看賬本,被你駁迴了?”


    鄧念點點頭:“蘇晴隻是財務部的一個助理,我認為她沒有資格查看公司的核心資料。”


    蕭景顥淡淡的說:“以後她隨時可以查閱賬本,在財務部,她就代表我!”


    鄧念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波動:“蕭總,這不符合公司規定······”


    蕭景顥打斷她:“我想你應該清楚,在公司裏我才是總裁,規定應該是由我來製定的,而不是你或其他人。”


    鄧念的臉色變了變,終於在蕭景顥審視的眼神下敗下陣:“好的,蕭總,我知道了。”


    她憤怒的在心裏想著:看來這個蘇晴不像表麵那麽簡單,自己不準她查賬,她就找到蕭景顥來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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