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樓,望著暮色下的街道,街道上的行人腳步匆匆往家裏趕,擺在路邊的小販也麻利的收拾著,準備迴家吃飯,屋頂上的煙囪冒出屢屢炊煙。


    朱玉追上林昕妤的腳步問道:“小姐,剛剛在客棧裏遇到的那位老爺子是誰啊?”那老爺子一看就不似一般人,無論是他的穿著還是他身邊跟著的隨從。


    “那是我師父的朋友。”林昕妤簡單的解釋道。


    朱玉哦了一聲,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朝林昕妤走來,若此刻柳詩詩在,就會發現這就是前來接他的金府小廝,“姑娘,按照你說的辦妥了,這是那位柳花魁的發簪。”說著從袖子裏取出一支發簪遞到林昕妤麵前,林昕妤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那小廝手裏的發簪,跑的如此驚慌,一定嚇壞了吧。


    林昕妤點點頭,“你做的很好,這簪子就送給你了,拿去典當了還能換些錢。”說完帶著朱玉轉身離開。


    小廝看著手裏的發簪撓撓頭,最後感覺將發簪收好,環顧四周一圈,見沒人注意他轉身躲進一側的胡同裏,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朱玉轉頭看了眼那小廝消失的方向,有些擔憂道:“小姐,萬一禦王查到那小廝身上怎麽辦?”那不是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小姐的計劃?


    林昕妤笑著搖頭道,“君清禦是不會去調查這些的。”那個男人她再了解不過,隻要是自己認定的東西,那就不會輕易改觀。


    朱玉不再說話,進跟在林昕妤身後往前走。兩人穿過長街,拐彎走進一個巷子,這裏再往前走,就是她家所在的住宅區,在裏麵彎彎繞繞一會,很快來到林宅大門口,門前的樹下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紫衣,風華萬千,正眸色幽深的看著她。


    朱玉捂嘴,差點就要驚唿出聲,居然是禦王殿下,這位白天大張旗鼓的將花魁帶迴禦王府的風流王爺居然站著林宅門口的樹下等著小姐!


    林昕妤朝著君清禦福禮,“見過禦王殿下。”


    君清禦的視線掃了眼林昕妤身後有些吃驚的朱玉一眼,“昕兒,本王有話要跟你說。”最好是單獨說。


    林昕妤環顧四周,這條小巷子除了他們三個,再沒有別人,她點頭道:“這裏沒有別人,有什麽話就說吧。”


    君清禦黑線,又看了眼已經後退出去十幾步遠的朱玉,這才說道:“昕兒,我接柳詩詩迴王府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是有人想殺她,所以我隻能給她找一處安全的地方。”


    林昕妤一臉茫然的看著君清禦,他居然在向自己解釋為什麽會帶柳詩詩迴府,是害怕她會想多了?前世她嫁給君清禦後,他也納了好幾房妾,卻沒跟自己解釋半句,還真是諷刺。


    林昕妤保持慣有的微笑表情道:“殿下為什麽要跟我解釋這一些,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您是王爺,三妻四妾很正常。”


    聽著林昕妤無比平靜的話,君清禦的心翻江倒海起來,她為什麽會用這麽冷淡的眼神看著他?她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對自己就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君清禦上前一步,握住林昕妤的肩頭,“昕兒,你是知道的,我喜歡你,我不管世人怎麽看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


    林昕妤皺了皺,“殿下,你捏痛我了。”她的語氣依舊很平淡,就這麽直視這君清禦,眼裏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林宅的院門打開了,林明聰從裏麵走了出來,君清禦下意識的轉頭看去,林昕妤乘機掙紮後退一步,與君清禦保持距離,“父親。”


    林明聰有些意外君清禦的出現,正準備行禮,被君清禦揮手遏製,“不必行禮了,本王隻是路過此地。”說完看了林昕妤一眼,甩袖離開。


    殿下居然生氣了?朱玉不解的看向一臉平靜的林昕妤,真有些佩服自家主子那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林明聰目送君清禦遠去,這才收迴視線看向林昕妤,“昕妤,這禦王殿下這是怎麽了?”臉色似乎不太好。


    林昕妤聳聳肩笑道:“他說最近睡眠不太好,就來問我,有什麽辦法可以緩解這樣的情況的。”


    朱玉在心裏直翻白眼,她剛剛雖然站的遠,但她眼觀八方,猜都能猜到君清禦跟林昕妤說的不是這件事。


    林明聰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林昕妤,真的隻是這樣嗎?


    林昕妤挽著林明聰的胳膊,“父親,晚飯做了什麽好吃的?好香啊,站在門口都嗅到了。”說著拉著林明聰進門,朱玉默默的跟在林昕妤身後進門。


    另一邊,君清禦氣唿唿的走出巷子,抬手一拳打在石牆上,房子震動了一下,但很快停歇,以君清禦拳頭出為點,牆壁立即凹進去一塊,沿著凹陷處裂開一道道深深的裂痕。


    那個女人怎麽可以這樣無視他的情感,他是真的很喜歡她,才會跟她解釋那麽多。娶慕容青黛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帶柳詩詩迴府隻是出於同情,她也是因為他從遭遇追殺,隻是出於一種同情。


    慕四驅趕著馬車來到君清禦身邊,“殿下,時辰不早了,該迴府了。”


    君清禦抽迴手,沾著泥灰的指關節已經滲出了一層血來,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他卻絲毫不在意的往馬車走去,掀開車簾子上了車,慕四的視線一直追隨君清禦的身影消失在車簾裏,不由搖搖頭。


    君清禦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林昕妤在乎自己,喜歡自己,真是看夠了她那毫不在意的眼神。


    空間裏似乎很安靜,像似過去很久很久,有像隻是過了一瞬,君清禦將慕四叫上馬車,這個時候他也隻能找他來傾訴了,畢竟慕四是最了解他性子的人。


    慕四走進車廂,一眼就落在君清禦擱在茶幾的右手上,心疼的驚唿一聲,“殿下,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君清禦顯然不想提受傷的過程,將臉轉到一邊,慕四趕緊找了藥箱子不再多話的幫君清禦小心的清洗傷口上藥,自始至終君清禦都絲毫感覺不到疼,由著慕四包紮。


    終於纏好白紗布,君清禦低頭看著自己被包紮的厚厚的右手,突然問道:“要怎麽樣才能讓林昕妤喜歡本王?”他給林昕妤送過花,也告白過,這些對於林昕妤而言不算什麽,她的目光始終沒能停留在自己身上。


    慕四抬頭看向君清禦啊了一聲,這個問題有點難,他隻是個宦官,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


    君清禦並不失望,他也猜到慕四給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慕四機靈的轉動著眼珠子,想到什麽一拍大腿道:“殿下,不如英雄救美,怎麽樣?話本子裏都是這樣寫的,美麗的小姐愛上英雄,尤其是舍命救自己的英雄,然後兩人私定終身,雙宿雙飛。”


    “英雄救美?”君清禦摸索著下巴,腦海裏浮現林昕妤被惡霸調戲的畫麵,這個時候自己入天人般從天而將出現在林昕妤麵前,那個時候的林昕妤再不會用淡然的眼神看著他,而是充滿愛意,崇拜的眼神。


    君清禦的嘴角漸漸放大,似乎已經想象自己將林昕妤攬在懷裏,感受軟玉溫香的感覺。


    見君清禦想得出神,慕四不由搖搖頭,在心裏歎息,果然是越難得到的,越惦記在心。府裏的柳詩詩也好,為了的準禦王妃慕容青黛也罷,都不及林昕妤在君清禦心裏的分量。


    這邊君清禦在算計著什麽時候找個機會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另一邊的林昕妤剛吃過晚飯,抱著林星月轉圈圈,已經三個月大的林星月被朱豔豔樣的胖嘟嘟的很是討喜可愛,他時而張嘴啃著自己的小拳頭,嘴裏發出咯咯的聲音,給這個小家增添一分溫暖。


    君清澤帶著墨來福進了太子府,皇後墨馥瑛後腳就來到太子府,多年不見老父親,墨馥瑛的眼眶蓄滿淚水,當著君清澤的麵啜泣著。


    墨來福倒是穩如泰山的坐在主座上,幹咳一聲道:“都是做皇後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哭哭啼啼的,讓人看了笑話!”


    被墨來福的話嗆到,墨馥瑛苦笑不得的看著她,從袖子裏抽出帕子抹了把眼角的淚水,此時的她隻是一個看到父親到來而激動的女兒,再也沒有往日裏的高高在上。


    墨馥瑛吸了吸鼻子環顧四周,冷笑道:“這裏誰敢看本宮的笑話,本宮就讓他再也笑不起來。”


    墨馥瑛的話音落,空氣似乎都凝結,那些站在外麵候侍的宮女太監們全部低下頭裝聾作瞎。


    墨來福抽了抽嘴角,看了眼見怪不怪的君清澤,摸了摸肚子道:“上菜吧,先填飽肚子再說。”


    君清澤得令,立即吩咐下人上菜,很快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就擺在君清澤麵前,墨馥瑛在就恢複一慣的高高在上,抱怨墨來福說也不說一聲就來京城,就不怕路途遙遠,遇到歹徒。雖然墨馥瑛是墨家養女,當年以皇帝喜歡才讓墨來福認墨馥瑛為女,因此門當戶對嫁入皇家。


    墨家在先朝都是文官武將,墨佑安更是掌管吏部使臣的位置,墨來福辭官歸鄉後就在涼州找了一處宅子,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再不過問塵世,沒想到在君清澤即將十三歲生辰前進了京,中途在驛館裏差點喝多酒中風,幸好遇上林昕妤相救,保住一條老命。


    墨來福也是個及愛麵子的人,驛站發生的這件事隻當是個小插曲,他已下令不準任何人亂嚼舌根提及此事,尤其是在君清澤和墨馥瑛麵前,他隻是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擔心,又加上林昕妤那套針灸手法走的很好,一個療程下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明顯比以前好多了。


    墨來福一來到京城,他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太子府見孫子,而是去驪山書院拜訪自己的舊友韓夫子,韓夫子的醫術也非常高明,他也想著讓他為自己把把脈,卻沒想到會在那再次遇到林昕妤,原來這丫頭是韓夫子的徒弟,真是一個妙人,真是一種怎樣的緣分。


    剛剛他又在茶樓裏巧遇林昕妤,待在京城的這兩天他也前前後後打聽一些林昕妤的事,愕然發現,林昕妤竟然是自己孫兒的救命恩人,茶樓的說書先生都將林氏女看成傳奇人物。


    在迴太子府的馬車裏,墨來福也有意無意的在君清澤麵前提及林昕妤,當然,他隻說自己是在茶樓裏聽說林氏女千斤送軍糧的故事,對這女子很是好奇,問君清澤是不是認得那位姑娘。


    君清澤的雙眸一閃,他的眼裏帶著興奮,也讓墨來福明白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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