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瘟疫已經得到空中,死寂般的宜城也漸漸恢複了生機,街道上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擺攤的擺攤,購物的購物,一片祥和。


    君清澤站在宜城的城牆之上遠遠的眺望京城的方向,風吹得城牆上的旗幟獵獵作響,卷起他的衣襟,他的墨發,卻帶不走他眉宇間的那一抹淡淡憂傷。


    四德站在君清澤身邊,陪著他一起舉目遠眺,自林昕妤被君清禦帶走後,每到下午太陽快落山時,君清澤就會站在城牆之上遠眺發呆,似乎還能在官道上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騎著快馬漸行漸遠。


    以前,林昕妤昏迷著躺在太子府,君清澤日夜悉心照顧,什麽都是親力親為,隻有這樣,他才感到快樂。


    林昕妤雖然昏迷著,但她還是喜歡跟她說說話,他知道,直接不管說什麽,林昕妤都能聽得見。


    而現在,林昕妤終於如他期盼中的那樣醒來,能對著他笑,她卻離他越來越遠,她再也不會靜靜的站在他身邊聽他嘮叨了……


    四德歎了口氣,對君清澤道:“殿下,您打算什麽時候迴京?奴才去準備一下事宜。”都半月過去了,該迴去了吧,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君清澤依舊保持遠眺的姿勢喃喃說道:“四德,你說昕兒現在在做什麽?她此刻會不會跟三弟在一起?我怎麽覺得三弟似乎對她有意思……”昕兒也似乎挺喜歡跟君清禦在一起的,他們會結親嗎?


    一想到林昕妤會床上鳳冠霞帔嫁給自己的弟弟,君清澤的心像是堵著什麽悶悶的難受,好難受啊,這種感覺從林昕妤與君清禦一起迴京的那刻起就有了,怎麽才能讓自己的心不那麽難受呢?


    見君清澤答非所問,四德出聲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君清澤輕輕歎氣道:“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麽了……”


    四德道:“殿下,老奴說句越舉的話,太過牽掛一個人,那是因為那個人已經住在你心裏了,就像你的心一樣無法割舍……殿下怕是愛上林姑娘了。”


    其實,他也很看好這男才女貌的一對,兩人站在一起真是是郎才女貌非常登對呢。


    君清澤的身子一僵,豁然開朗,原來他愛上林昕妤了,所以才會一直這麽關心林昕妤,很在意她是不是跟君清禦在一起。


    君清澤轉頭看向身後站著的四德,臉上的抑鬱一掃而空,笑道:“備馬迴京。”


    四德應聲退下。


    在君清澤日夜兼程的往京城趕時,林昕妤與君清禦走出覃府,林昕妤迴頭看了眼覃府的大門,輕聲歎了口氣。


    君清禦看著自己被抱著的右手臂,惡狠狠的道:“那樣丫鬟竟然刺殺本王,真是死有餘辜!”


    銀杏最後是自己的匕首插入心髒而死,死相有點慘,也嚇壞了小產的慕容雲蓮,直接暈了過去,倒是慕容青黛比較淡定,口中一直喃喃“死的真好”。


    林昕妤收迴視線,轉頭看向身邊的君清禦,視線落在他白布包紮的手臂上,吐出兩個字:“謝謝。”


    君清禦迴以微笑,“隻要你沒事就好,我受的這點小傷不礙事,你也別難過。”


    林昕妤無語,她這樣子看上去像是難過嗎?她隻是挺意外君清禦的挺身而出,這一世的他是有點在意自己的生死的吧。


    林昕妤道:“晚上我下廚,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君清禦點頭,當然好,林昕妤的廚藝這麽好,百吃不厭,如果可以,真想吃一輩子。


    兩人迴到禦王府,林昕妤親自為君清禦重新包紮。


    看著林昕妤認真包紮的樣子,他的嘴角漸漸綻放一抹微笑,“昕兒……”


    林昕妤抬眸,就見君清禦隻是對著她傻笑,她低頭繼續手裏的動作。


    君清禦一遍一遍的呢喃林昕妤的名字,漸漸湊近她,他還沒來得及趁機耍流氓親林昕妤一下,就見她拿起一把剪刀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看得他脊背發涼,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君清禦趕緊坐正身子,吞了口口水,“昕兒,你……幹嘛?”


    林昕妤用剪刀比劃一下,剪斷君清禦的繃帶,“沒什麽,隻是剪繃帶而已,殿下不要緊張。”


    君清禦冷汗,他毫不懷疑,自己剛剛動作要是不夠快,林昕妤手裏的剪刀一定把他的嘴巴給剪下來了,這女人真是太陰險了。


    林昕妤若無其事的開始收拾藥箱子,好似剛剛君清禦製造出來的曖昧畫麵根本不存在,君清禦隻是鬱悶的摸著下巴,真是太可惜了,剛剛之差一點點就可以親到她的臉頰了。


    林昕妤道:“傷在手臂,這兩天就不要劇烈運動了,也不要碰水。”


    君清禦嗯了一聲,見林昕妤轉身提起藥箱要走,連連喊住她,“昕兒,一起吃晚飯嗎?”說著指了指一旁擺上桌的美味,這些都是剛剛林昕妤燒的。


    林昕妤笑了笑,“殿下自己先吃吧,我要去皇妃那看看情況,快到給皇妃針灸的時間了。”說完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君清禦抬手,似想說什麽,隻得目睹林昕妤的背影漸漸遠去。


    侍女低著頭,踩著小碎步來到君清禦麵前行禮,“殿下,奴婢伺候您吃飯吧。”


    君清禦點點頭,嗯了一聲朝餐桌走去。剛入座好,侍女將盛好的湯送到君清禦麵前,他抬頭看向麵前侍女,侍女長得水靈,一雙大眼睛被長長的睫毛垂擋,“殿下喝點湯。”


    君清禦點點頭,盯著麵前侍女的臉,怎麽看,怎麽覺得麵前的侍女有幾分林昕妤的味道,哪裏像呢,是這雙靈動的大眼睛嗎?


    侍女見君清禦遲遲沒有要拿勺子的意思,便自動拿起勺子勺了一口湯送到君清禦嘴邊。


    君清禦抿了一口,視線還盯在侍女的臉上,從眼睛一直看到下巴,從脖子一路而下,他感覺渾身燥熱起來,這天氣也真是熱的很。


    侍女又勺了一口湯送到君清禦嘴邊,君清禦已抬手摟住侍女的腰,將她整個人帶向自己,盯著她的眼睛,湊上自己的紅唇,落在白皙如玉的臉頰上。


    終於,還是被他親到林昕妤的臉頰!


    “昕兒……昕兒……”君清禦的嘴角漸漸綻開一抹笑,逃也沒有用,還不是被我給親到了!


    “嘩啦”瓷器碎裂的聲音飄入耳朵,君清禦緩緩睜開雙眼,對上侍女羞紅的臉頰。


    君清禦猛的打了個激靈,推開麵前的侍女,侍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殿下,奴婢不是故意打碎瓷碗的!”


    君清禦煩躁的站起身,瞪了眼跪在地上的侍女,他剛剛是眼瞎了嗎?怎麽就把眼前的女人看成林昕妤了。


    君清禦越想越惱火,抬手想掀桌子,想到這些菜還是林昕妤做的,生生忍住,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侍女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生怕再跑晚點會被君清禦咬到。


    慌慌張張跑出來的侍女時而轉頭看向身後,好似身後真追著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林昕妤喚住還在奔跑的侍女,“喂,那個誰,你站住。”


    侍女果然很聽話的站住,視線驚恐的四下張望,在看到喚住她的人是林昕妤後明顯的鬆了口氣,“姑娘有事嗎?”


    她在禦王府當差這麽久,自然知道林昕妤這人,更重要的是事,她還知道,麵前的女子是禦王心心念念的女子,剛剛就連親她時,還不忘念著她的名字。


    林昕妤笑了笑,“沒什麽事,我看你慌慌張張的跑著,就想問問,發生什麽事了?”


    想到剛剛的事,侍女一陣麵紅耳赤,搖搖頭,“沒什麽事。”說完轉身就走。


    林昕妤笑著聳聳肩,轉身離開。


    夜漸漸深沉,朱玉拿著針線在燭光下做著女紅,林昕妤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朱玉心靈手巧的修好一對虎頭鞋,林昕妤拿在手裏把玩,“真是好可愛啊,朱玉,你做的真好。”


    朱玉笑笑,將林昕妤的誇讚全部收下,“小姐要是喜歡,奴婢也給你繡一對。”


    林昕妤點頭說好,“好啊,我母親去世的早,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是自己做的,還沒穿過別人為我做的鞋子呢。”說著她晃了晃手裏的虎頭鞋。


    朱玉笑了笑,“隻要小姐喜歡,奴婢都給你做。”


    院子裏,君清禦負手而立,聽著房間裏主仆對話,不由的笑了。他也隻是停頓一刻,轉身離開。


    朱玉豎耳聽了聽房門外的動靜,“小姐,禦王離開了。”


    林昕妤點點頭,拿起麵前的書翻閱著,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


    朱玉:“小姐,這幾天晚上禦王都會站在院子裏一刻鍾,他這是在看小姐你呢!”


    林昕妤的視線依舊盯在麵前的書上,好似沒聽到朱玉的說話。


    朱玉打量林昕妤的麵色,不由搖頭,看來是郎有情女無意啊,真不知道什麽樣的男子才能如自家小姐的眼,會不會是自家的太子殿下?


    林昕妤翻了一頁書,側頭見朱玉若有所思,笑道:“快幹活吧,我還等著你給我繡繡花鞋呢。”


    朱玉迴神,低頭繼續忙手裏的活,時而抬頭看向身邊靜靜看書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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