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夠了關子,林昕妤笑道:“ 說到補氣的藥,人們往往想到人參。其實,除了人參,還有黨參、太子參等不同參類,它們都有補氣的功能,但使用起來有所區別。 人參性溫, 既能補脾肺之氣,又能大補元氣,對於那些大病初愈、久病體虛而偏於氣虛者,不失為一味良藥。這類人群常表現為怕冷、活動後心慌氣短、頭暈眼花、愛出汗、大便稀溏、血壓偏低、脈搏無力等。 作為一種溫性的大補之品,人參在使用上應該嚴格把握適應症。血壓偏高,有過腦溢血等病史,平時有口幹、容易上火、麵色偏紅、大便幹燥等表現的人就不宜服用。有的人體質雖然虛弱,但偏於陰虛,如伴有手足心發熱、兩眼幹澀昏花、耳鳴、腰酸、尿少等,不能單用人參,以免火上澆油。 人參可以單獨燉服,時間應長;也可以嚼服,在口中嚼服2—3片,可以益氣生津提神;也可以切成薄片衝水代茶飲。黨參、太子參的功效類似於人參,但是力量稍弱。 要注意的是,人參不能和破氣的藥物和食物同用,如蘿卜等,以免影響藥力;不宜同時飲茶,因為茶中的鞣酸會影響藥物吸收;另外不宜與藜蘆、五靈脂等中藥合用。 西洋參性寒,除了補氣生津,還能清火除煩、養胃益肺,不會導致上火、血壓升高等問題。但它終歸是藥物,不適用於所有人。”


    杜麗娟恍然大悟,拿起紙筆開始記錄,“昕妤你說慢點,我得把你說的記下來,免得以後一不小心就忘記了,”她的手速並不快,寫了一會,用筆尖撓著頭問,“久病體偏氣虛者……什麽來著?”


    林昕妤放緩語速,將剛剛說過的重複了一遍,她說的很慢,也方便杜麗娟記錄,又詳細的解釋人參何時進補的問題,看上去她不是一個初學者,而是有不少閱曆的“老人”。


    林昕妤道:“一般來說,隻要舌苔不是白膩,或厚膩,或黃膩,或有熱度的話,就可以服參進補,人稱‘伏補’。如果隻是在家裏隨意補補身子,增強體質的,可以吃生曬參、白參。這些人參藥性比較平和,比較適合那些消化吸收功能差的人和年老體弱者。比如平時吃多了西瓜肚子不舒服的人,就可以吃點人參增強體質、預防暑病。”


    君清禦幽深的看著侃侃而談的林昕妤,眸子裏一陣沉思。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飄進教室,“人參雖好,服食也要適宜,如過服高麗參常可出現副反應甚至中毒,如發生高血壓、煩躁、失眠、皮膚瘙癢、兒童性早熟、神經過敏、腹脹、麵部灼熱、鼻出血,等等……當發現服用人參過量時,該怎麽處理?”


    林昕妤轉頭看去,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夫子站在門口,身著一件素衣卻氣質出眾,如屹立在山巔的雪鬆,堅韌挺拔。


    林昕妤站起身,對著站在門口的老夫子彎腰行禮,她知道,老夫子這問題就是問她的,便抬頭挺胸,不慌不忙的迴答:“有三個處理法子,一是用萊菔子半兩煎水內服;二是用一斤鮮白蘿卜煎水內服;三是用大米一兩炒焦煎水內服。都可以減輕或解除高麗參的副反應。若中毒嚴重者應到醫館尋求大夫的診治,且不可在家拖延耽誤病情。”


    韓夫子點點頭,看向林昕妤的眼神閃閃發亮,如看到一顆珍貴的寶石,激動一場異常,他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有醫學天賦的弟子,怎能不喜悅,一個八歲的女娃娃能說出這些實屬難得。


    韓夫子問:“女娃娃,你叫什麽名字?”


    林昕妤有些激動,前世時,她就久仰韓夫子大名,民間傳南有神醫木染生,北有神醫韓夫子,兩人之名可謂並列第一,隻是木染生的醫術多為江湖之術,精通疑難雜症,而韓夫子是正統的太醫院教導出來的,更加的正規,若她能成為韓夫子的得意門生,她的前途必定光明。


    林昕妤報上自己的名字後,韓夫子也不顧眾學生異樣好奇的目光,當場收林昕妤為自己的關門弟子。


    下課後,林昕妤跟著韓夫子來到他的院子,一進門就是撲鼻的藥草香,她蹲在地上撿起一株草藥分辨著。


    見林昕妤看得出神,韓夫子問道:“昕妤可是認得此草?”


    林昕妤抬頭看向身後詢問的韓夫子,搖了搖手中的草問,“這是曼陀羅?曼陀羅全草有毒,以果實特別是種子毒性最大,嫩葉次之,幹葉的毒性比鮮葉小。曼陀羅中毒,一般在食後半小時,最快一刻鍾後出現症狀,最遲不超過一個半時辰,症狀多在十二個時辰內消失或基本消失,嚴重者在十二個時辰後進入暈睡、痙攣、紫紺,最後暈迷死亡。”


    韓夫子挑了挑眉,“你見過這草?怎麽會把它的毒性記得那麽清楚?”


    林昕妤搖搖頭道:“我隻是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裏看到過,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此草,有一次,李時珍經過一個山村,看到前麵圍著一大群人。走近一看,隻見一個人醉醺醺的,還不時地手舞足蹈。一了解,原先這個人喝了用山茄子泡的藥酒。‘山茄子……’李時珍望著笑得前俯後仰的醉漢,記下了藥名。迴到家,他翻遍藥書,找到了有關這種草藥的記載。但是藥書上寫得很簡單,隻說了它的本名叫曼陀羅。


    李時珍決心要找到它,進一步研究它。之後李時珍在采藥時找到了曼陀羅。他按山民說的辦法,用曼陀羅泡了酒。過了幾天,李時珍決定親口嚐一嚐,親身體驗一下曼陀羅的功效。他抿了一口,味道很香;又抿一口,舌頭以至整個口腔都發麻了;再抿一口,人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竟發出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竟發出陣陣傻笑,手腳也不停地舞動著;最後,他失去了知覺,摔倒在地。


    一旁的人都嚇壞了,連忙給李時珍灌了解毒的藥。過了好一會兒,李時珍醒過來了,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醒來後的李時珍興奮極了,連忙記下了曼陀羅的產地、形狀、習性、生長期,寫下了如何泡酒以及製成藥後的作用、服法、功效、反應過程等等。有人埋怨他太冒險了,他卻笑著說:‘不嚐嚐,怎樣斷定它的功效呢?再說,總不能拿病人去做實驗吧!’聽了他的話,大家更敬佩李時珍了。就這樣,又一種能夠作為臨床麻醉的藥物問世了。”


    韓夫子點點頭,“小丫頭,你小小年紀居然把《本草綱目》給看得滾瓜爛熟?那裏麵有不少字你怎麽認識?”


    他是不相信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進入能將《本草綱目》這樣繁雜的醫書給參悟透的。


    林昕妤不能說自己之所以從小認字,歸功於自己重活了一世,她可不想把眼前的老先生嚇出心髒病來,然後拖出去當怪物展示。


    林昕妤扯了一個慌,“祖父早年就是開藥館的,很喜歡看醫書,我也是受祖父的熏陶。”左右韓夫子不會閑著沒事做去調查她是不是真有一個開藥館的爺爺。


    韓夫子一副原來如此的點點頭,隨後招來他的徒弟,介紹道:“長風,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剛收的女徒弟林昕妤,以後你們師兄們好好相處,切磋醫術什麽的我是不會介意的。”


    林昕妤打量麵前穿著藍色校服麵容清俊的男子,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尤其是那雙驚喜的眸子,總透露著什麽信息。


    他們之前認識?


    林昕妤開始反思,自己在哪裏見過這位名叫長風的男子,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


    林昕妤抱拳對叫長風的男子作揖道:“師兄,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韓夫子笑道:“昕妤啊,長風一手銀針練得非常好,若說他對中藥醫理,就比不上你了。”


    長風的臉一黑,沒想到自家師父那麽不給麵子的拆他的台。


    韓夫子找了個椅子坐下,喝了林昕妤遞上的徒弟茶後,便揮手讓她早些去休息,明天下課後,再到他的院子來。


    林昕妤邊走邊迴憶,突然一拍腦門驚唿道:“那個叫長風的,可不就是上次在後山中蜂毒的那個?”這下所有的迴憶都響起來了,難怪她上次莫名其妙受到鮮花,原來是長風在感謝她救了他。


    林昕妤的心情頗好,拿著筆記進入教室,她是代君清澤來聽課的,順便幫他做上課筆記。


    慕容青黛一直盯著林昕妤,或許是討厭一個人,不管對方做什麽,即使離她遠遠的,也能令她看著心煩。


    今天的這堂課講的是國學,講的是成語“杯弓蛇影”,老夫子一上講堂,眯著老眼在教室裏巡視一圈,“同學們,今天我們要講的是成語。”


    老夫子的視線盯著林昕妤看了許久,抬手指了指,“那個……最後一排的小女娃,你來說說杯弓蛇影是出自那個典故?”


    林昕妤感覺自己躺著也中槍,一臉茫然的站起來。


    慕容青黛洋洋得意著,心想:臭丫頭,這迴你死定了,非要強出頭,一個鄉下妹,大字都不識幾個,還想著幫清澤哥哥做筆記,這下看你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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