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當真是無法阻止了,他拒絕了,媚妃定然會找其他的人取而代之充當殺手。


    司馬吹雪暗自歎氣,複而眼眸平靜如止水,“微臣明白了,明日深夜會按照皇太後的吩咐,取得上官箐的性命,並把她拋屍於荒野間,以解太後的心頭之恨。”


    媚妃頓時眉開眼笑,“這就對了嘛,哀家到時候會偽造好了上官箐擅自逃走的證據,就當做她從銘月國逃走了,皇上埋怨哀家就罷了,我終究是他的親生母親,不會牽連你分毫。”


    “微臣多謝太後的垂憐。”司馬吹雪作揖,嘴角勾起了迷離的笑意。


    頓了頓,媚妃品了一杯茶,淡淡道:“吹雪,你和風雅的婚事,越快越好,風雅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做新娘子了,哀家會找個時間告訴皇上,賜婚於你們,宮裏辦喜事衝衝晦氣,也好。”


    司馬吹雪微微勾唇,眼底隱藏著無窮無盡的神傷,“微臣但憑太後的吩咐。”


    “很好,哀家就喜歡你聰慧聽話,這點比哀家兩個不爭氣的孩子強多了!”媚妃喜笑顏開。


    或許在很久之前,司馬吹雪曾經一度被一身紅衣的女子迷住了,她好像一隻歡快的想要掙脫自由的鳥,在天地之間的花叢中曼舞飛揚。


    司馬吹雪遠遠的望著她,深深的迷戀著她,優美的舞姿,明豔的笑臉,火紅色的衣裳仿佛是從天而降的仙子,美不勝收。


    那一刻,司馬吹雪喜歡上了這個女人,她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


    後來得知,那一天是公主的生日,而在宮外的花叢中歡樂起舞的人,正是皇上的女兒。


    皇上的女兒……司馬吹雪開始暗自的觀察,屢次的進宮,二公主是將軍的女兒,且不可能進入皇家圈禁的勝地,若不是司馬吹雪閑來無聊悄悄前去,亦不會碰見美麗的公主。


    而小箐公主一向喜好素色,一身白衣一身藍衣,對紅色棄若敝屣。


    緣由正在於風雅公主偏愛於粉紅,豔紅之色,特別是絢爛的紅牡丹一般,她幾乎每日的衣裳都是不同種類的紅。


    司馬吹雪認定了,他喜歡的女人就是媚妃的女兒風雅。


    於是,苦苦的追求,要定了她。


    然而在期許的生日,讓他銘記的日子,當司馬吹雪把準備好的珠寶送給了風雅,卻意外的得知,這一天是上官箐的生日,並非風雅。


    原來,每一位公主過生日,都會穿上母後親手縫製的豔麗衣裳,四處遊玩,而那一年,小箐正是穿著她平日從不沾染的殷紅色裙擺,清淡中多了幾分媚態。


    怪不得,風雅的言談中沒有那一日的優雅,舉手投足間失去了那一日迷人的嬌柔……


    司馬吹雪本想寥寥無視,裝作不曾認識過風雅甩手離去,就像是對待曾經的一群群女人一樣。不料到他日夜的寵溺感動了風雅,她就死心塌地的跟隨在了自己的身邊,糾纏不休……


    陰差陽錯,司馬吹雪不得不接受風雅的感情,一錯再錯……


    第二日夜裏,月朗星稀。


    一輪明月懸掛在天際,風輕雲淡,幽明的月光鋪灑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熒光閃爍。


    上官箐依舊是被軟禁在房間內,她等待著的命運隻有兩個,服從,或者去死!


    司馬吹雪出現了,沒有半點聲響的從她的眼前閃過。


    上官箐的眼眸一亮,仿佛看見了夜恭成一般驚喜若狂,他也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仿佛清風一樣的灑脫自在,一遍遍的撞擊著上官箐的內心最軟的地方。


    定了定神,上官箐才嘲笑自己的多情,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淡淡抿唇,“司馬吹雪,你來做什麽?該不會是有人迫不及待了,想要殺掉我吧?”


    司馬吹雪怔然,她猜中了?索性調侃了句,“婉苓公主死在了你的手上,皇上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想要殺掉你的人數不勝數。”


    上官箐淡漠的笑了下,猶如在冰天雪地裏盛開的寒梅似地堅強而淒美,“婉苓……她本是拿著匕首,想要殺掉本公主,不料到最後心思絕望,選擇了自盡。


    至於風逸,本公主從未迷惑他,是他的心中有一個解不開的結,糾纏著他無法自拔,本公主何錯之有?”


    司馬吹雪的目光柔和下來,聲音也變得溫柔委婉,“錯嗎……你的美貌,你的聰慧,你的迷人都是錯,對你無法自拔的人,不隻有皇上一個……”


    上官箐愣了下,抬頭疑惑的看向司馬吹雪,正對上了他強烈壓抑著情感的眸瞳,心頭一驚,他?從未和自己有過任何的交集!怎麽會有這般神情的眸光,仿佛一眼就會把人融化,暖意綿綿。


    “司馬吹雪,你動手吧。”上官箐隱藏了內心的疑慮,或許是她多心了。


    “……”司馬吹雪蹙著眉頭,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沒說話。


    上官箐扇了扇纖長的睫毛,仿佛蝴蝶晶瑩而透明的翅膀,冷然道:“不管是誰派你來暗殺我,本公主都不會對你有分毫的怨恨,我知道……對我來講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或者服從於風逸,或者處死……”


    司馬吹雪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上前幾步,募得把上官箐擁入懷中,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唿吸著她身上芳香的氣息。


    上官箐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整個人手足無措,慌張之餘,竟然乖乖的依偎在他的懷中,沒有掙紮,沒有反抗。


    好像……司馬吹雪的舉動,他的莽撞,他的炙熱,他的深情,簡直和夜恭成一模一樣!


    “小箐,真的是你……”司馬吹雪喃喃自語,他終於抱住了她,那個埋葬在心底多年戰勝了一切的女人。


    “恭成……”上官箐迷離茫然,輕輕的叫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司馬吹雪微微一怔,夜恭成嗎?葉火國的恭親王?原來在上官箐的心底早就種下了另一個人,他終究晚了一步……


    緩緩的放開了她,司馬吹雪綻放出了絢爛的笑容,溺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小箐,我會想辦法帶你走,有我在,沒有人殺得了你。迴去吧,迴去葉火國,再也不要迴來了,就當著你在銘月國已經死了,明白嗎?”


    上官箐驚愕的盯著他,難道真的要放過自己嗎?


    “那你怎麽辦?會不會被處死?”上官箐擔憂的盯著他澄清的眼眸。


    司馬吹雪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利用媚妃的計劃,將計就計,你隻管逃迴去就好。”


    上官箐凝望著他,半晌,踮起腳尖,在他的紅唇邊印了一個吻,嫣然道,“吹雪,謝謝你。”


    司馬吹雪錯愣而又欣喜,伸手觸摸著被她親吻的地方,心跳驟然加速,可惜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否則司馬吹雪一定要讓上官箐徹底的喜歡上他。


    “走吧。”帶著決絕而又不舍的神情,司馬吹雪一把摟住了上官箐的蠻腰,‘嗖’的離開了房間。


    城郊西外的三十公裏處,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停靠在樹旁。


    司馬吹雪親自把上官箐送去那輛馬車,深情的眸瞳久久的停留在她絕美的臉頰上,幽幽的月光斜射在她淩亂的柔發上,下麵一張鎮定自若的臉孔平淡如止水,宛如出水芙蓉般委婉動人。


    “走吧,永遠都不要迴來了,皇上不會放過你的,離開銘月國,你一定有更好的去處。”


    司馬吹雪隱忍著心底的哀傷,看向了她的目光無比溫柔,好似一彎深不見底的海洋足夠讓人心甘情願的溺死。


    上官箐抬起手觸碰著他冰冷的臉頰,滿心的感激,滿眼的擔心,“吹雪,真的不要緊嗎?你這樣為了我犧牲,萬一……被皇上遷怒了,該怎麽辦?”


    司馬吹雪淒美的笑著,“傻瓜,我自然是奉了媚妃的命令殺掉你,她會處理好一些後事,你隻管不要迴頭的徹底離開,我會迴去複命,‘已經殺掉了上官箐’,我是丞相的公子,不會有事的,你不用牽掛著我。”


    上官箐咬咬牙,眼睛蒙上一層淺淺的霧靄,她何德何能?要讓司馬吹雪冒著生命危險做出了犧牲,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快走吧!”司馬吹雪把她推進了車廂裏,臉上綻放著迷人的笑容,“保護好自己!”


    上官箐點點頭,顫顫的縮迴了手,“謝謝你,吹雪。”


    馬蹄聲踏破了黑夜的寂靜,馳騁在僻靜的小路上,上官箐上下顛簸著,無聲的淚水從臉頰靜靜地流淌,本以為迴國後能夠安穩度日,但是結果呢?


    好在是保全了母後,父皇和母後在祠堂朝夕供奉,也算是了卻了她作為女兒的心願。


    如今她孑身一人,無牽無掛,沒有羈絆,死活都無所謂了……


    司馬吹雪傻愣愣的站在幽暗的月光下,注視著遠去的馬車漸漸變成了看不清楚的黑點,心仿佛撕裂般的疼痛。


    這一次離別,恐怕永遠都無法相見了……


    如果,如果上官箐心中有他,哪怕說一句‘一起走吧’,不管天涯海角,是生是死,司馬吹雪都願意放棄一切的守護著她,陪她浪跡天涯。


    隻可惜,最後上官箐的擔憂和牽掛,隻化作了一句淺淺的謝謝,踏著滾滾紅塵絕情的離去了。


    ‘我在想什麽?她走了,保全了她,便是最好的選擇。’


    司馬吹雪遺憾的苦笑,在冷冽的夜風中孤獨的屹立,周身散發著英姿颯爽而又神秘高傲的氣息,緊抿的唇瓣勾起了危險的弧度,他是銘月國的殺手,以後亦是如此。


    一路上顛沛流離,上官箐終於到達了葉火國。


    她聽說了銘月國皇後失蹤,龍顏大怒舉國上下通緝她的事情,還好沒有牽連司馬家族,隻是抹殺了看守城門的一大群奴才和太子府的宮人。


    看樣子媚妃早就有了保全司馬吹雪的法子,找了一群命薄如紙的奴才當做替死鬼,她或許當真以為,自己早就命喪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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