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賭,以冥宮為他的背景勢力,就算笑浩宇真的恨自己悔婚,自己不反抗的麵對,他也不好真的痛下殺手。


    隻要,還給自己留一口氣,就行了。


    所以,他不解開封印。


    因為封印解開,他對戰笑浩宇的勝算,也不過三成。


    就算他勝了,這裏是笑家,若無笑浩宇的首肯,笑家人豈會輕易放他離開。


    所以他示弱,他退讓,他兵行險招的孤身前來,解除婚約。


    笑浩宇冷哼,“以為這樣,老夫就會放過你嗎?小兒把戲!”


    他冷聲喝著,再一次出手,一掌朝著詹青少的心口擊去。


    笑嫣然衝了過來,她擋在了父親身前,“爹爹,不要。”


    她淚眼迷離的說著,“既然注定無緣,又何必結仇呢?女兒求您,放過他,女兒願意解除婚約。”


    笑嫣然那很是痛苦的說著。


    笑浩宇無奈的甩手。


    負手而立,背對著詹青少站在當場,他冷喝道:“滾出笑家,別讓老夫再見到你。”


    詹青少站起身來,看笑嫣然時,神色柔和了幾分,“嫣然,不要因為我,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那些事情,都會隨著婚約解除而消逝。”


    說完,他送出了黑市的契約文書後,轉身離去。


    詹青少走了。


    笑浩宇看向了女兒,“怎麽,你還做過什麽?”


    “我派人去殺過秋怡濃。”


    笑嫣然坦白的說著。


    被說及那些事情,她的麵色很糟糕。


    雖然,她並非什麽良善之人,可在三千世界,眾人眼中,她卻是嫣然一笑,如仙子般的人。


    她還不想,自己背負上蛇蠍毒婦的罵名。


    這麽多年,雖然得不到詹青少的心,可她卻已經很了解詹青少了。


    若是今日,她不出麵阻止父親,就算父親打死了詹青少,她還是會變成身敗名裂的女人,會變成天下男人,都不會娶的女人。


    “嫣然,你不該有把柄握在詹青少手上。不然今日,為父就可以直接殺了他。”


    笑浩宇歎著。


    他也知道詹青少的行事,他今日來,必然有所倚仗。


    可他沒有想到,詹青少的倚仗,竟然是他的女兒,糊塗的送給對方的。


    笑嫣然尷尬的笑了笑,“還有,我曾經下毒害過秋怡濃。”


    笑浩宇再一次崩潰,“居然不止一個把柄?”


    “是。”


    笑嫣然迴答著,笑浩宇頭疼,“女兒糊塗,再怎樣,也不能失了身份。就算要殺人,也可以去雇一個和我們毫不相幹的人,行兇。”


    笑嫣然無奈的撇嘴,“我哪知道會失敗。”


    笑肅在一旁接口道:“好在,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婚約解除,詹青少不會再拿那些事情,來詆毀小妹。”


    “你說的好聽,你至於這麽巴不得我和詹青少解除婚約嗎?你在替秋怡濃高興嗎?高興他們終於可以有情人在一起了嗎?笑肅,你腦子進水了,情敵搶了你的女人,你還高興。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該幫著我,把這段婚事促成。”


    笑嫣然又氣又惱的說著。


    笑肅尷尬了,他還能再說什麽。


    笑浩宇一拂袖道:“嫣然,為父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有能亂了規矩。怎麽那麽跟你兄長說話。今日之事,說到底還是那詹青少,鐵了心要解除婚約。他這麽有備而來,拿著你的把柄,又事後送你重禮。笑家再找他麻煩,會招來天下人的聲討。”


    “那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吧,要是那個秋怡濃,突然死了就好了。”


    笑嫣然氣鼓鼓的詛咒著。


    “嫣然小姐說的很對,事情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


    門外,一書生打扮的男人,搖著折扇,帶著濃濃的書香氣,飄然而至,出現在了笑家主廳。


    “三大黑市之一的黑市之主,逍遙書生呂侯。”


    笑浩宇見多識廣,認出了來人。


    呂侯笑著還禮,“笑莊主還記得小生,實則榮幸。小生經營黑市,與詹青少多年不合。今日特意送上兩份厚禮給笑莊主和嫣然小姐。”


    “勞呂侯親自來送厚禮,當是笑家蓬蓽生輝。不知呂侯送來的是什麽?”


    呂侯手中折扇一搖,送出了兩個錦盒,“一瓶令人忘情的忘憂水,還有一份證明秋怡濃是魔族後人的證據。”


    忘情水算不得什麽稀罕玩意。


    可秋怡濃出身魔族的事實,卻足夠震撼全天下。


    如果,那個女孩子,是魔族後人,她就是邪魔,是天下人得而誅之的存在。


    可這麽重要的東西,呂侯怎肯輕易送給他們笑家。


    這件事,是否還存在著什麽陰謀?


    笑浩宇沉吟著開口,“呂侯送來的,確實是厚禮。隻是老夫有些疑惑……”


    畢竟這呂侯,是身份十分非同尋常的人。


    他手握黑市,若得罪了他,日後笑家在黑市出入,將會多有不變。買賣物品,更會受到阻撓。


    笑浩宇在斟字酌句的說話,呂侯一搖折扇搖頭道:“笑莊主請放心,呂侯我的名號還是要的,黑市的名譽也是要的。今日來送禮,就絕不會玩弄什麽手段。呂侯的黑市,與詹青少的黑市,相爭多年,始終不敗不勝,這件事情,讓呂侯心懷芥蒂。日前,有人攻打他詹青少的黑市,詹青少那家夥,居然直接將屎盆子扣到我的頭上。”


    “我呂侯豈是輕易受人侮辱之人,這種罪名,他居然賴在我身上,那我也就索性與他為敵,才不辜負了他的冤枉。”


    呂侯憤恨難平的說著。


    他自認自己做事光明磊落,從不做那種趁火打劫的事情。


    所以被人冤枉後,他十分惱火。


    這忘情水和秋怡濃的身世,就是他對詹青少的報複。


    他是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詹青少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要讓他親手殺了他心愛的女人。


    如此,才能抵得過他呂侯名譽上受到的損失。


    “此事,有這麽重要嗎?”


    笑浩宇在心裏掂量著。


    忘情水和秋怡濃身世,是兩件厚禮,利用的好,可以讓這世間,發生最殘忍的事情。


    比如,詹青少殺了秋怡濃。


    如果,呂侯和詹青少之間,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似乎如此行事,也是說的通。


    可他們之間,除了那一點點的誤會和冤枉,並沒有其他的仇怨。


    這件事情,不妥當的很。


    笑浩宇依舊有所疑慮的問著。


    呂侯冷哼,“笑莊主不懂小生這等讀書人的心思,也不足為奇。俗話說的好,餓死是小,失節是大。小生的名譽,遠比小生這條命更重要。詹青少詆毀我的名譽,我如何不恨!”


    “笑某明白了,隻是憑空受呂侯大禮,笑家若無表示,反顯得笑家無義了。笑某明白,呂侯此舉,必不為財,不如……”


    笑浩宇的提議,還沒來得及說出,呂侯直接開口了,“小生自然不會為財,我什麽都不多,就錢多。”


    頓了頓,他含笑道:“聽說詹青少將黑市送給了嫣然小姐。”


    他的野心極大,居然打起了另一個黑市的主意。


    要知道,黑市可是一塊大肥肉,拿到了手,怎會輕易放棄。


    笑浩宇皺眉,“呂侯的意思是……”


    他依舊很客氣,可身上的殺氣,卻騰然而起。


    那是一言不和,就要動手的前奏。


    呂侯輕搖折扇,笑著搖頭,“莫要誤會,黑市還是笑家的。隻是小生想要黑市的總執事,和每年的三成紅利。”


    “為何?”


    這個條件,並不算過問。


    事實上,笑家從未主持過黑市這種買賣。


    而黑市裏的人,大多都是詹青少的親信,也不知是否會聽笑家的調遣。


    笑家,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人,當總執事。


    可呂侯卻是一個極為讓人不放心的人,以笑浩宇的老謀深算來看,他總覺得呂侯是想吞並笑家手上的黑市。


    “市場需要統一,合則兩利,分則笑家黑市敗。”呂侯十分自信的說著,“小生與詹青少的黑市,都是新起之秀,若單憑一人之裏,想要撼動琳琅閣這間最大的黑市,根本不可能。以前,詹青少那小子野心大,我曾提議多次合作,他都拒絕。他是想吞並了我們其他兩家黑市。可那琅琊閣自然不會將他看在眼裏,若小生主動找上門,隻怕會將小生的黑市,一齊吞並。所以,這世間從來都不會有強弱聯合,隻能是弱肉強食和弱弱聯合。你我兩家聯合,我統一市場,力壓琳琅閣,終究能讓他破產。到時候,這天下黑市交易,就盡數掌控在你我兩家之手。其實,是你我兩家共同得了天下。而笑家手中的黑市,是由小生當總執事,更分的紅利,很明顯已是小生的東西,那個時候,小生還會再起吞並之念嗎?”


    交易上的事情,笑浩宇確實懂的不多。


    隻是呂侯的計劃,聽起來還不錯,笑家隻有好處,不會吃虧。


    但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重大。


    他一人不能決斷,於是看向了笑肅。


    雖然,他們父子關係,並不親密,可兒子素來為人穩重,看事情有獨到見解。


    如果他們父子,在這件事上,意見一致,此事便可行。


    “父親。”


    笑肅會意的上前,“呂侯提議甚好,孩兒認為不應該錯過這樣的機會。若能借此,讓笑家的地位,更上一層樓,絕對是好事。隻是笑家剛接手黑市,諸多情況都不明了,還是賬目查清後,再與呂侯交接,以免害呂兄弟吃了虧。”


    呂侯是何等聰明之人,笑肅的話,雖然聽起來有道理。


    可那卻是實在的推脫之言。


    他也不動怒,隻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小生七日後,再來叨擾。”


    呂侯走了。


    笑浩宇看向了兒子,“你有別的看法?”


    “父親,此番可利用忘情水與秋怡濃的身世做文章,讓詹青少迴來,娶小妹為妻。”


    笑肅有些激動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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