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心術不正的人才,倒不如不要。


    六祖冷笑連連,“很好,很好。柳家就等著被滅吧。”


    六祖眼底閃過了一抹陰鷙之色,“秋怡濃,你不想知道你四祖爺爺的下落嗎?”


    “你什麽意思?”


    秋怡濃已經下了殺手,柳乘風即將殞命時,她卻聽到了這樣的說法。


    一怔間,她停了手。


    六祖目光灼灼,念念有詞道:“以吾之名,召喚邪神;以吾之血,吾之靈,吾之魂為契約,終身侍奉於神,換得神的降臨。”


    召喚邪魔!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是見識短淺之人。


    他們都聽出了這段口訣,是召喚邪魔降臨的口訣。


    “你竟勾結邪魔!”


    柳家老祖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六祖,“咱們柳家,是和邪魔不死不休的,你竟然勾結邪魔,還和邪魔簽下這樣的契約。你簡直是大逆不道……”


    柳家老祖氣得胡須微微顫抖。


    站在當場,秋怡濃的眼眸狠狠的收縮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有些事情,她已然想明白了。


    柳家有整個天羅城的護法大陣,隔絕著邪魔進入天羅城。


    以她前一世對天羅城的了解,她可以肯定,邪魔要進入天羅城,哪怕是城外的防禦隔離帶,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除非,除非有像六祖這樣的人,了解護法大陣的秘密,更願意甘心淪為邪魔的仆從,在城內通敵,在護法大陣上放水,否則絕沒有邪魔能夠輕易進入天羅城外的防禦隔離帶。


    所以先前,她剛被四祖爺爺帶迴柳家時,就有邪魔出現,這絕不是個意外。


    這是六祖的陰謀。


    他早就有心反叛,或是爭奪柳家家主之位。


    所以他才趁著祖爺爺外出,大陣守護有疏漏時放水,給邪魔降臨的機會。


    因為柳家修為唯一高過六祖的人,就是四祖爺爺和老祖。


    這兩個人若聯手,六祖的奪位不可能成功。


    所以,他調虎離山的調離了一個人,更將那個人弄得生死不明。


    如此一來,關鍵時刻,亮出護身符,還可以保住性命。


    正因為想到了這些,秋怡濃更是鐵了心的,要下狠手。


    更重要的是,六祖如果想保命,就絕不敢動四祖爺爺分毫。


    所以柳乘風能否活下來,都改變不了結局。


    哪怕如此,秋怡濃仍是沒有徹底將柳乘風滅殺。


    她一掌擊落,柳乘風幾乎徹底隕落,卻還剩了一絲殘魂,被秋怡濃封印。


    秋怡濃做這些的時候,六祖在一旁憤怒的吼道:“你這樣做,你祖爺爺會受盡折磨的。”


    “秋怡濃,你住手!”


    “你敢,我就立刻讓你祖爺爺去死!”


    任憑六祖說了多少的狠話,秋怡濃都不為所動。


    她要做的事,誰能阻攔。


    將柳乘風的殘魂徹底封印後,秋怡濃才是幽幽開口,“如果你敢動我祖爺爺分毫,我保證柳乘風會受到千百倍的折磨。我相信異域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哦,對了。如果你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你就盡管去動我祖爺爺。不過我還得提醒你,與邪魔建立契約,絕沒有好下場。邪魔肯不殺我祖爺爺,自然有他的原因,你若是自以為是的以為,還能掌控我祖爺爺的性命,就太天真了。”


    六祖聽得心神一震。


    他知道,秋怡濃是個厲害的女人。


    卻從未想到,她竟然心思如此縝密。


    聰明的女人,永遠都是最可怕的。


    她說的對,此刻的自己,確實不能拿她怎樣。


    隻是說到,四祖的性命,他不再能夠控製,讓他十分的不以為意。


    “我看是你太天真了,邪神要和我合作,共謀天羅城。怎會因為你祖爺爺那樣一個小人物,就放棄我這樣的盟友。”


    六祖的說辭,讓秋怡濃輕笑。


    柳家老祖更是變了臉色,很是無奈又痛心的搖頭,“糊塗,糊塗啊。”


    君北辰卻絲毫不留情麵的冷笑著,一腳踏在了六祖的背上,“老東西,你真是腦子進水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啊,邪魔能瞧得上你?你不過是邪魔麵前,卑微的仆從罷了,還妄以盟友自稱。你可真是丟盡了我們三千世界的臉麵。三千世界,皆以擊殺邪魔,包圍家園為己任,你卻到頭來投靠敵人。”


    “我剛才還不太明白,柳家先祖是如何高義之輩,怎會有你這樣的後人。現在,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隻有你這種腦子不夠用的人,才會作出蠢事來。”


    君北辰的冷嘲熱諷,令六祖惱怒。


    若不是還想留命複仇,他一定會和君北辰拚命。


    君北辰的嘲笑,還沒有結束,卻被一股驚天的氣勢打斷。


    邪魔,在六祖的召喚下,降臨在柳家。


    他是真身而來,還帶著四祖。


    “邪神,請殺了這三個人!”


    六祖竭盡全力的喊著。


    那邪魔,眸光凜冽,一身銀白色的長袍,讓他看起來格外的風度翩翩,竟好似天外飛來的仙人一般。


    若非他一身的魔性,誰都不會相信,他就是邪魔。


    目光掃過了柳家老祖,君北辰,邪魔的目光,最後落在了秋怡濃的身上。


    “你……”


    他隻說了這一個字。


    六祖急急的開口,“邪神,就是她,她就是阻礙您大業的人,殺了她吧!”


    邪魔的目光,從秋怡濃身上移開,而後落在了六祖的身上。


    “囉嗦!”


    他冰冷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下一刹那,他已然出現在了六祖麵前,卻作出了六祖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他一擊擊殺了六祖。


    再下一刹那,他就出現在了秋怡濃麵前。


    君北辰與柳家老祖,也是在他出現後,才看清楚。


    此刻,再想提醒,也來不及了。


    隻是,邪魔並沒有擊殺秋怡濃,隻是一手探入了她的儲物袋裏,直接捏碎了柳乘風的殘魂。


    秋怡濃呆住了。


    邪魔卻似是為了讓她放心那般,退後了三步,“人,我可以放。不過你要跟我走一趟。”


    “好!”


    秋怡濃毫不猶豫的答應著,“隻要你放人,什麽地方,我都跟你去!”


    “不可!”


    柳家老祖和君北辰齊聲阻止著。


    就連剛趕到的詹青少和笑肅,也同樣在阻止。


    雖然他們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卻並不眼拙,邪魔還是能認得出來了。


    今日來的邪魔,修為極高,幾乎是登臨了巔峰。


    在場所有人聯手,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是實力的差距,他可以完虐所有人,卻並沒有出手,隻是依言放了人,直接將秋怡濃帶出了柳家。


    終究是邪魔,終究是被天羅城排斥的。


    邪魔將秋怡濃帶出了天羅城,幾乎是離開了三千世界。


    “你不怕嗎?”


    他開口隨意的問著。


    秋怡濃搖頭,“如果你要殺我,我怕有什麽用?何況,你若是要殺我,根本不用大費周章。”


    那邪魔讚賞的點了點頭,“我叫末名,記住我的名字。”


    這是個很普通的名字,普通的沒有任何邪性。


    “就為了讓我記住你的名字?”


    秋怡濃有些不信的反問著。


    “當然不止如此,還要你記住,如果有一天,你決定歸來,手持這快玉牌,你就是我們魔族的魔神,我們這一族,所有人都會聽你號令。”


    那個叫末名的邪魔,送出了玉牌。


    他是將玉牌塞進秋怡濃手中的,因為秋怡濃已經呆在了當場。


    她神色怔然,有些不可置信的在看著他。


    “你,沒事吧?”


    秋怡濃試探的問著,她覺得對方可能生病了,發高燒了,燒糊塗了,所以在做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是我們魔族的魔神,是曆經十萬年,才重生在人世間的魔神。我是魔神的守護者,十萬年前,追隨魔神萬載,怎會認錯?”


    他有些悲痛的說著,十萬年前,發生了很慘烈的事情。


    慘烈的,他至今迴想起來,仍是會情緒激動,無法言說。


    “你還不記得那些事情,或者還不願意歸來,所以你記不得。可隻要你願意歸來,手持這塊玉牌,就可以歸來。無論你在何處,都將迴歸我魔族。”


    末名十分莊嚴肅穆的說著。


    秋怡濃搖頭,“不可能。”


    說著,她手持玉牌道:“我願意歸來,我很願意!”


    玉牌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秋怡濃依舊站在那裏,並沒有迴歸什麽所謂的魔族。


    末名呆了呆,他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但他知道,秋怡濃就是魔神。


    “玉牌給你,你就拿著。除非你想柳家就此消失了。”


    沒有了證據,甚至發生了變故,末名無法再說過往之事,隻能用這種強硬的手段去威脅。


    說完,他直接一拂袖,就將秋怡濃送迴了柳家。


    這過程對於秋怡濃而言,不過短短半刻鍾的四濺,可對於其他人而言,卻是三天三夜的消失。


    這時間,久到了讓眾人發狂。


    索性最後,秋怡濃歸來了。


    她安然無恙,眾人才放心。


    邪魔說過的話,讓秋怡濃的心很慌亂。


    無論前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在對抗邪魔,卻不想竟被魔族認準了是魔神。


    這是天大的笑話,這不可能。


    可那個叫末名的邪魔,還是強留下了玉牌。


    這件事情,隻怕錯不了。


    錯的隻是她秋怡濃,並非是真正的秋怡濃,而是一個借著她人身體活過來的死人罷了。


    如果,被邪魔們知道,這身體的靈魂,早已易了主,不再是他們的魔神,會不會不僅僅她自己,還有身邊的人,都要遭難。


    不行,我要變得強大。


    若不強大,怎能保護身邊的人。


    “秋兒,丫頭!”


    秋怡濃迴來了,人沒有受傷,可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許久。


    詹青少擔心的不斷的搖晃著她,才將她從很重的心事中晃醒。


    “怎麽了?”


    秋怡濃顯得十分疲倦的問著。


    詹青少歎息,“你迴過神來就好了,你要嚇死我嗎?”


    “我隻是受到驚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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