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人不敢,更遑論其他修士了。


    秋怡濃嗤之以鼻的嬌笑,而後道:“你們不敢進別院,我進。總之傳承還在,來不來由得你們。”


    說完,她直接轉身,奔入別院。


    笑肅亦是隨之而動,隻是他並非一人而動,而是拽著籃可卿,一並追著秋怡濃,衝進了別院。


    “多謝。”


    籃可卿微微頷首,十分真誠的同笑肅道了謝,而後轉身看向了秋怡濃,“蒙你不棄,多謝搭救。”


    難能的,秋怡濃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算是對籃可卿的迴應,可轉而,她的神色就又變得凝重了起來,“快走吧,被藍雨菲他們追來,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別院外,藍雨菲等人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白。


    初時,他們是心驚於這別院的詭異與秋怡濃做事的狠絕。


    終究,他們都是聰明人,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被人耍了。


    “忘本反骨的賤丫頭!”


    藍雨菲十分痛恨的咒罵著籃可卿,哪怕籃可卿是她的嫡係血脈,她也毫不留情的在咒罵。


    “不錯,是被他們三人聯手耍了。在我們看來,籃可卿痛恨秋怡濃,她絕不可能幫秋怡濃。所以當她開口問秋怡濃是否於別院中有所收獲時,誰都不會料到,她是為了幫秋怡濃才出言相問的。正是因為這問題是由她問出口的,所以秋怡濃迴答時,我們都不曾設想她的話有假。”


    藍雨菲身旁,那一直甚少說話,並未被人認出身份的中年人,徐徐開口說道。


    卓莊主雙眼綻放出了貪婪的光芒。


    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直接衝進了別院。


    很明顯,秋怡濃與籃可卿的配合,唬住了眾人,讓眾人停滯於別院外。


    這是在爭取時間,這段時間,足夠秋怡濃他們三人尋到柳家先祖留下的傳承。


    此刻,比的不是修為,是速度,是時間。


    所以卓莊主連分析都懶得分析,直接衝進了別院。


    藍雨菲與那中年男人也不遲疑,更是飛速前行,衝入了別院。


    他三人都動了,其他人也懷揣著碰運氣的心思,跟著一同衝進了別院。


    “他們追來了!”


    籃可卿因為是藍家族人,所以對藍雨菲氣息的感應,格外敏銳。


    秋怡濃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殺意,“敢來的,都得將命給我留下。”


    秋怡濃的眼底,除了有殺意,還有一份自信。


    甚至,這份自信不僅僅是她口中所說之言,她的行動已是這般。


    明知道藍雨菲等一眾修士已然闖入了別院,卻沒有逃離躲避的意思。


    以笑肅對她的了解,她從來不會隨意妄言,但凡說出口的話,也都一一實現。


    “想來柳家傳承,你已得到,恭喜了。”


    笑肅的祝賀,完全發自於內心。


    一旁的籃可卿,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唇,以一種任憑是誰都聽得出,不是發自內心,卻又看不出深淺的口吻道了一句恭喜。


    秋怡濃當然注意到了她這不自然的表情,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坦然道:“笑肅你是我的朋友,藍小姐又有相助之意思,對你二人我沒有說謊的必要。所以我方才所說都是實話,先祖留下的傳承我確實並未獲得,此間也確實有邪魔作亂。不過除此我另有所獲,這份所獲,足以讓你我三人活命。”


    籃可卿一怔,眼底閃過了一抹期許的亮色。


    笑肅環顧周遭,在探查,亦在推演。


    他已然想到,秋怡濃於此間停下腳步,必有深意。


    他也知道,以秋怡濃的性子,必然會知無不言,可卻仍是禁不住好奇的想要自己去探查。


    秋怡濃淺笑著站在當場,並沒有直接言明真相,而是給了笑肅時間,讓他去查探。


    “這裏,竟然……”


    笑肅的話未說完,藍雨菲等人就已然追了過來。


    他適時的住口,與秋怡濃一並嚴陣以待立於當場。


    別院盡頭。


    詹青少斜靠著,倚著那口枯井。


    他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


    都豐就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卻不敢前行,隻是這般與他對峙著。


    得到了邪魔力量的加持,都豐感受到了修為的暴漲,可麵對詹青少,這位少年時代,就已然名震天下的冥宮少主,他仍舊是有所忌憚的。


    明明知道對方體內有封印,在壓製著自己的修為。


    明明知道對方已然受傷,根本不堪一擊。


    可他仍是沒有膽量動手。


    “詹青少,我知道,你得到了柳家先祖留下的傳承。你把那個給我,我就放你一條活路。”


    詹青少氣息不問,倚靠著枯井,臉色卻仍是蒼白的,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十分無力。


    他手中握著一卷滿是歲月滄桑氣息的古卷軸。


    微微垂目,看了眼手中的卷軸,詹青少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狠厲的笑容,“都豐,我雖然受傷,可卻沒傷到腦子。若我現在將此卷軸交給你,那我才是在找死。”


    “詹青少,你不給我才是在找死。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你一定覺得,有人推演出了柳家祖地內的秘密,有人將這秘密分成羊皮卷碎片賣給了各大勢力,所以要不了多久,大家都會趕來。那個時候笑肅和秋怡濃也會來,你將生機寄托在了他們的身上,對嗎?”


    都豐說話的聲音很大,近乎於咆嘯。


    可他的咆哮卻是聲音顫抖的,因為以他的身份,以他的修為,以詹青少的威名,他此時此刻所做之事,已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事。


    他恐慌,唯有提高聲音,才能讓他覺得不那麽慌亂。


    可終究,那份源自心底的恐懼,他掩藏不住。


    詹青少也看出了這一點,哪怕他拖延時間的心思被人看透,也並不擔憂,隻是漫不經心的笑了,“那麽害怕,還是早些離開的好。免得被嚇死。”


    此話是誅心之語,成效罕見,都豐的雙腿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可眼底卻有不甘心與怨恨。


    他不甘心自己在都家,永遠都不能成為最受追捧的少族長。


    他怨恨自己的修為與地位,讓他一個青年強者,在很多不如他的青年人麵前低頭。


    不甘與怨恨支撐著,背棄了從小所聽之教誨,甘願與邪魔做著見不得光的交易。


    “詹青少,你閉嘴!”


    眼見著詹青少還要說出更多擾亂他心神的話語,他瘋狂的叫嚷著。


    詹青少閉嘴了,因為他受了傷,隻求拖延時間。


    所以,他並沒有徹底激怒都豐,讓他憤恨之下,直接衝過來給自己一掌。


    若真是那樣了,他可就死得太冤枉了。


    可都豐哪怕能喝止住詹青少的話語,卻無法驅散他眼底那滿滿的嘲諷。


    “把柳家傳承交給我。”


    那嘲諷,讓都豐氣急敗壞,他恨得跺腳,幾乎歇斯底裏的喊了起來。


    詹青少依舊是那副模樣,漫不經心的笑著,身體虛弱卻又強行支撐的開口,“你知道,我為了得到這古卷軸,傷得很重。現在是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剩多少了,你還讓我把這古卷軸給你送過去,我怎麽可能做得到。”


    詹青少說著,就連連的咳嗽了起來,嘴角還有鮮血滲出。


    “你,你,你。”


    一時間,都豐竟顯得有些個氣急敗壞,“你休想騙我過去再誘殺我,雖然你受傷了,可我又沒有看到你受傷的過程,怎麽知道你傷得重不重。你身上一定有殺手鐧,你將卷軸扔過來。”


    “我是真的沒有力氣。”


    詹青少坦白至極的說著,而後他直接閉目,不再理會都豐,似是在趁著這短暫的時間休養,以求恢複體力一般。


    都豐緊張的站在當場,他小心翼翼的向前邁了一步,卻又慌亂的退後了兩步。


    他總覺得詹青少一定留有什麽後手,他這樣貿貿然的衝過去,實在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既然詹青少可以等人來救他,為什麽自己就不能坐收一次漁翁之利呢?


    冷冷一笑,都豐直接轉身,向外奔去。


    感受著腳步聲越來越遠,詹青少緩緩睜眼。


    原本的虛弱,無力都在那一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殺意。


    他隻看了都豐的背影一眼,便又一次低下了頭。


    別院中。


    藍雨菲掃視周遭,目光最後落在了籃可卿身上。


    她可以容忍天下人與之為敵,唯獨自己這一脈的後人不可以。


    她這一脈後人的命,都是她給的,那些人有什麽資格與自己為敵。


    她對籃可卿的殺意,比對秋怡濃和笑肅都要更為濃鬱幾分。


    “藍雨菲,你當年好歹也是被稱作仙子之人,怎麽行事竟沒有半分仙風道骨?”


    笑肅頗有幾分嘲諷的開口。


    藍雨菲並不臉紅,反是十分坦然的道:“笑肅,你要我如何仙風道骨?我隻知道命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進這柳家祖地,就注定了九死一生。我想生,不想死,所以自然會用盡手段。”


    “藍仙子,莫要動氣。”


    那卓莊主似是有心在氣笑肅等人一般,竟十分動情的稱唿了藍雨菲一句仙子。


    秋怡濃隻覺得自己後輩起了一曾雞皮疙瘩。


    不過她是打心眼裏感謝這個卓莊主的,要不是他,她還得自己想辦法去拖延時間呢。


    眼瞅著卓莊主對藍雨菲,一副諂媚殷勤之色,秋怡濃全當作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是安心準備著她的手段。


    “藍仙子,不過是三個窮途末路的小孩子,我們與任閣下同時出手,一人擊殺一個。誰先完成擊殺,誰就繼續前行。”


    說著,他迴頭看了一眼身後跟來的一眾修士,“我三人未曾前進時,爾等誰敢前去搶奪傳承,就別怪我三人聯手轟殺了。”


    他在年歲上,比藍雨菲還要年長一些。


    一旁任姓中年人聽到此,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而後開口道:“可以。”


    他說了句可以後,就直接衝出。


    他的目標是笑肅,手中一柄彌漫著煞氣的黑色長劍,看得一眾人等心驚。


    魔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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