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秋宇翔抱著同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站在湖畔的人群中,有一大半都是沒有參加過葛家內部大比的,對於這個傳聞中古老的家族也帶著一絲探究的態度。葛家也許也知道這點,所以幾乎將所有老底都拿了出來,為的就是彰顯自己這個家族的底蘊。至於其他人心裏到底怎麽看,那就隻有各人自知了。


    時間並沒有耽擱太久,當再也沒有其他人來到這裏時,葛家幾年一次的家族大比也算是正式開始了。在所有人翹首以盼之中,湖中雙島之上,突然冒出了幾股碩大的光柱,伴隨著震耳yu聾的轟鳴聲,五顏六sè的光柱在天空之中爆裂開來,形成一朵朵鮮花模樣在虛空之中飄散開來。


    今天是個豔陽天,雖然還處於寒冬時節,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還是讓人產生了一種懶洋洋的感覺。遙望著天空繁花朵朵,陽光被光束形成的花朵折shè出五顏六sè的光暈,空氣中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彌漫開來。整個碧波湖,都被花香籠罩著,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有了一種春迴大地般的感覺。


    “真是大手筆呀,用法寶當做禮花。”


    周圍人對於此景議論紛紛,對於葛家的出場禮,都掀起了一陣驚歎。在場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不會認為此時空中的花朵是平常的禮花,不說空氣中沒有那嗆人的硫磺味,就是那各sè的花香,也不是普通禮花所能達到的。


    在道家幾千年的曆史中,各種各樣的法寶層出不窮,其中就有一類,是修道之人在煉寶之時的意外產物。這類東西幾乎沒有任何的實用效果,倒是和葛家此時所用的一般,隻能作為一個噱頭,產生的效果卻蔚為壯觀。這類東西現在存在於世的並不多,自然和時間的流逝有關,更多的原因在於沒有哪個修道之人有閑情逸致專門煉製這類東西,大多還是為煉製失敗的產物,可就是如此,也不是普通的門派所能擁有的,隻有像葛家這樣源遠流長的家族,才可能收集一二。


    葛家以此為出場禮,顯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原本一些還有點瞧不起這個衰落家族的修道者,僅僅從這一點,已經發現了一絲端倪。即使在如何破敗,葛家的底蘊還是在那裏的,並不是一個能夠隨便任人小覷的宗派。


    “快看!有人飛過來了!”


    就在眾人還沉醉於葛家釀造出的這場炫目表演中時,幾個黑點此時從雙島之上升了起來。虛空之中迷離的花朵尚未散去,飛起的這幾個身影再次讓所有人心中一震。這幾人並不是在空中滑翔,而是真真實實的在空中飛舞!禦空而行,這可是隻有修為達到化神巔峰之人才具有的實力!而葛家,一下便出現了幾個!這說明了什麽?


    有些人開始深思起來,有些人卻露出了不屑的神sè,其中就包括秋宇翔和孔方。


    從現場看來,那幾個身影確實翱翔在半空之中,隻是幾人憑借得並不是自身的實力,而是借助了陣法之威!從那幾個人升空伊始,秋宇翔和孔方便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圍繞著整個碧波湖蕩漾起來。隻是這股力量很是微弱,修為沒達到一定曾度是感覺不到的。甚至於像葛蒼生這種浸yin陣法之道的人,也沒有一點察覺,依舊一臉敬佩地望著那幾個懸掛在半空之中的身影。


    “自欺欺人。”孔方實在是對葛家的這種做派感到不屑,忍不住低聲說道。他的話語自然遭來了周圍一陣白眼,幾個葛家弟子甚至怒目相似,要不是半空之中的身影發話了,說不得便是拳腳相加了。


    “歡迎各位前來葛家,再次我代表葛家表示謝意。”葛若懸浮在半空之中,俯瞰著湖畔黑壓壓的一圈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絲得意。雖然知道此時的動作有點作假的嫌疑,但他並不認為這些人能夠真正看透其中的玄機。即使有些人憑借特殊技能能夠了解一二,但作為葛家來說,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麽,一切都是別人的猜想,所以他也樂得欣然接受這些仰慕的目光。


    葛玄禮漂浮在葛若身後,臉sè有點赫然。他可不同於眼前這位叔叔的厚臉皮,投向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讓他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臉皮也泛起了一絲紅暈。這是他第一次參與家族大比的開場,之前在下麵還沒有什麽感覺,隻有此時真正到了這個位置,他才感覺要坦然接受這些崇敬的目光,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或者說需要多厚的臉皮。他現在隻希望葛若快點說完,自己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待著了。


    葛若絲毫沒有放棄這麽一個露臉的機會,即使明白下麵這群人裏並沒有值得自己拉攏的對象,可是享受著家族弟子的那種仰望,他還是很欣喜的。洋洋灑灑說了一堆的廢話,他這才宣布大比正式開始。


    此時幾人迴到了雙島之上。葛若臉上依舊顯得很是興奮,幾年才享受一次這種在他看來是無上榮光的機會,自然讓他那顆不服老的心狂跳不已。人一旦興奮,許多細節自然也就注意不到了。沒有理會葛玄禮有點難看的臉sè,葛若在一群人的用戶下,趾高氣昂的向著湖麵走去。


    “真是以為自己是葛家家主了!”


    看著葛若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葛玄禮言語中絲毫沒有對這個叔叔的敬重,惡狠狠地低聲說道。


    “靜觀其變。”葛玄霜對於這些不置可否,雖然也看不慣自家叔叔的作態,但相比於哥哥,她還是比較能沉住氣的。再說現在她整個心思都已經飛到了大比現場,對於這些權利的爭奪,一直沒有什麽興趣。


    在葛若幾人身影消失在空中之時,整個碧波湖突然毫無預兆地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碧綠的湖水泛著粼粼波光,揮灑在波紋之間的陽光散shè出了種種迷離的sè彩。許多人詫異地看著這一切,秋宇翔和孔方的臉sè卻突然一變,眼光凝聚在了那浩渺的湖水之上。


    轟隆一聲,恍如地震,整個碧波湖劇烈晃動了一下。原本平靜的湖水此時喧鬧起來,魚紋般的漣漪無限擴大,碩大的湖麵突然之間冒出了許多氣。湖水嘩嘩作響,湖畔的震動還在繼續,許多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sè,要不是旁邊葛家弟子那鎮定無比的表情,說不定當場便有許多人逃離這裏。


    此時,碧綠的湖麵已經掀起了波浪,一陣陣拍打著岸堤。水花四濺之際,整個湖麵也發生了變化。水位在慢慢上升,就是即將漫過堤岸之時,許多人紛紛發現,從湖底升起了一大塊東西,雖然看得不是十分分明,可是已經初見端倪。


    原本議論紛紛的群人此時靜止了下來,全神貫注地望著發生著劇烈變化的湖麵。


    那是一塊無比寬廣的平地,連接著湖岸和湖中雙島。這塊陸地可能常年掩藏在深深的湖底,此時經過葛家人的發動,才慢慢升了起來。地麵的震動逐漸減小,當最終歸於平靜之時,這塊平地也完全露出了全貌,展現在所有人視線之中。


    這塊陸地呈長方形,不知使用什麽材質鋪就的,在陽光之下泛著幽幽的黑光。讓人稱奇的地方在於,這塊從湖底升起的陸地,此時表麵竟然一滴湖水也沒有,就像原本便在那裏一般。陸地十分的寬廣,占據了整個碧波湖四分之一的麵積,前後分別連接著河堤與雙島。陸地的高度剛好與兩者之間齊平,嚴絲合縫的形成了一整塊陸地。而此時,雙島之上的葛家眾人,也紛紛走上了這塊陸地。


    光禿禿的黑sè地麵上,十幾個人影顯得很是單薄。隻是當葛若一行人在zhong yāng位置站定後,隻見他對身後一人點了點頭。領命之人對著身旁幾個弟子吩咐了幾句,就看見這九個人極其迅速地分散開去,站到了黑sè陸地的各個方向。接著,剛才那人從懷中摸出了一杆小旗幟,在虛空之中一劃而下!


    這是一杆半米多長的旗幟,旗杆呈潔白sè,但並不透明,大半個地方被一麵三角狀的紅sè旗麵所覆蓋。紅sè的旗麵上用金sè絲線繡著一個巴掌大的圓圈,圓圈裏是一隻長相奇怪的怪獸:四蹄飛揚,似牛非牛,長著一對小小的翅膀,麵目略顯猙獰。


    旗幟在空中晃動之際,這隻怪獸恍如活過來了一般,周身閃過一層金sè的光芒,原本低垂著的腦袋仰了起來,對著天空,模樣似乎在呐喊一般。而此時,秋宇翔和孔方耳中分明聽見了一聲震天怒吼,響徹心扉。


    “避天旗!”兩人對望了一樣,眼眸裏暴起一層jing光,同時都看出了這麵旗幟的來曆。


    避天旗相傳為黃帝所築,為所有陣法的源頭。當年黃帝與蚩尤爭霸,前者得九天玄女傳授,匯集當時人族的jing英耗時頗久才築成這一法寶。據說得避天旗者,便能洞察一切陣法虛妄,所有陣法,即使天衍之陣,在旗舞之間也毫無秘密,是所有陣法大家夢寐以求的寶物。黃帝也是憑借此旗,布下天羅地網,最終才將蚩尤斬於逐鹿之下。隻是自此以後,避天旗便不知所蹤,想不到竟然會在葛家手中。


    “這東西應該是個複製品?”孔方經過了剛開始的震驚,心情迴複後,感受著那麵旗幟的氣息,有點疑惑地說道。


    “不錯,是贗品,可能連本旗力量的十分之一也不具有。”秋宇翔神念一直籠罩在那麵旗幟之上,在場之人幾乎沒有修為比他高的,所以他毫不掩飾的加大了神念的輸出,最終確認般說道。


    孔方砸了砸嘴巴,羨慕地說道:“即使是贗品也很讓人眼紅了,也不知道避天旗本旗在不在葛家。“


    “就算在也沒用,不入還虛,你認為有人能夠驅使的了避天旗?”秋宇翔對此倒是不以為意。手中的混元扇本身就是一個逆天之物了,已經擁有十幾年,他都還未參透其中的秘密,對於避天旗這種明顯略遜一籌的法寶,他自然沒有什麽貪念。


    孔方也知道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羨慕之意,同樣坐擁誅地印的他,對於避天旗隻是比較好奇而已,還不至於心生貪念。


    在場之人自然也有識貨的,這些人就沒有兩人這麽淡定了。避天旗,那可是傳說之中的法寶,如果能夠得到它,絕對能夠讓修為快速提升,即使步入還虛,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葛若自然想不到即使相隔那麽遠,而且隻是驚鴻一瞥,便被那群他看不起的人認出了避天旗。葛家內部大比也舉行了不知多少界了,也有人認出此旗來曆的,不過還真沒有人敢於搶奪,在他看來,葛家並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招惹的起的。


    隻是讓他想不到的是,對於已經衰敗的葛家而言,別人心裏已經沒有了多少敬畏。今天他的舉動,無疑是將一個巨大的寶藏放在了一群貪婪之人眼前,後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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