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常尋芝已經將一張符紙捏在了手中,秋宇翔緊握著混元扇的右手也橫在了胸前,以防萬一。


    隨著巨大的石門被轟然打開,發掘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有人用詫異的眼光望著秋宇翔,想不到十幾個壯漢都不能推開的墓門怎麽被這麽一個看似柔弱的青年一下打開,更多的人則是暫時放過剛剛發生讓他們驚奇的一幕,將眼光聚焦到了那個已經毫無障礙的墓穴入口處。


    看著眼前的場景,秋宇翔有點詫異。


    在洞開的墓門後麵,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地麵用夯土鋪就,其餘三麵鋪滿了素紋方磚,整個甬道呈半圓形,就像一個不斷延伸的拱門。在離門口三米左右地麵上,有一個一米多長的凹槽,前深後淺,在凹槽一邊,一個二米多長六十多公分直徑的石頭樁子倒在一邊,應該就是頂住墓門的自來石了。不過這個石樁並不像米家明推測的那樣被地震震裂,而是完好無損的靜靜地躺在地上。


    發現沒有什麽異常,秋宇翔對著常尋芝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進去。常尋芝也沒有理會身後米家明等人的製止聲,跟隨著他一步跨了進去。


    甬道高度比墓門低了十幾公分,大概有接近兩米左右,左右不過一人寬度,走在期間顯得有點擁擠。墓道裏有股腥味,就像過期的罐頭似的,為了以防萬一,秋宇翔已經在周身布下一層淡淡的禁製,倒是將這股難聞的腥味隔離了開去。跟在後麵的常尋芝因為還未達到化神境,真氣不能外放,隻得捂著鼻子,盡量往秋宇翔身邊靠著,因為她發現,在他周圍,似乎味道不是那麽的重,還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整個甬道大概有五十多米的樣子,在盡頭處,外麵的光亮已完全透不進來,周圍漆黑一片,不過這些對於兩人來說倒不是什麽問題。這裏是一個五平左右的空地,結束了夯土地麵,用一塊塊方磚鋪就,倒像是這個墓穴的一個小房間一般。在正對著甬道的一麵,是一扇比那扇墓門略小一點的石門,秋宇翔眼光在石門上瞟了一眼,立刻心神就像被撞擊了似得,臉sè大變,仔細查看了一下,連忙對著常尋芝說道:


    “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常尋芝明顯也看見了那扇石門上的雕刻的東西,臉sè有點難看,聽到秋宇翔的話語後,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迴到墓門處時,秋宇翔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根看似普通的自來石,在石體上刻畫了一些螺旋紋狀的東西,不仔細查看還以為就是一種石紋。發現自來是的異狀後,秋宇翔並沒有多說什麽,一步走出了甬道。


    此時,常尋芝已經在和米家明說著什麽,看兩人的神態似乎交談的並不愉快,周圍的考古隊工作人員也一臉憤慨,紛紛惱怒地盯著常尋芝。最後米家明臉sè難看的憤然離開,許多工作人員也嘟囔著紛紛跟隨者走出了墓道。


    “老師,這太可惡了!憑什麽不讓我們繼續發掘了,好不容易打開了墓門,如果不快速進行發掘,裏麵很多珍貴的文物恐怕就保不住了。”任泉一臉的不忿,急步跟隨在米家明身邊說道。


    常尋芝剛一出來,便要求米家明的考古隊停止發掘,至於原因並沒有解釋。這讓考古隊的所有人都異常氣憤,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在部裏批文裏,除了同意發掘的意見,特別標注了一條,就是考古工作要以省局派出的人為主,而省上派出的人正好就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米家明雖說醉心於考古工作,但是也不是一個書呆子,省上和部裏的安排在他看來很是詭異,往往詭異的事情後麵都會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些秘密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則是越輕鬆的。


    “那位常小姐不是也說了,墓門後麵是一個甬道,連接著另外一扇石門,對墓穴裏古物的危害應該不大。考古隊的工作暫時停一停,這種墓道連接甬道的製式很是少見,乘著這段時間,我們好好研究一下,也為下一步的工作做好準備。”米家明並沒有發覺任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皺著眉頭慢慢走向了工作棚。


    “裏麵什麽情況?”常尋芝和米家明的爭吵方捷也聽見了,他很是奇怪到底裏麵有什麽東西讓這個女人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停止發掘的命令,看著秋宇翔走了出來,連忙忍不住問道。


    “這個古墓有點奇怪,似乎不像一個墓穴,反而,”秋宇翔在斟酌著該怎麽形容:“反而像是一個封印之地。”


    “封印之地?”方捷愣了愣:“和你們說的聖山一樣?”


    秋宇翔並不是很肯定,所以沒有迴答。迴想著在甬道裏看見的那個石門上的雕刻,他心中湧起了無數的疑問。


    在那個石門上,雕刻有一個古老的符字。符據傳起源於雲書,為黃帝感悟天際雨雲變化所創,是所有符的源頭。後來所有各門各派所傳承的符,都是以雲書所記本源符字發展、衍生而成。本源符字並不像世人理解的那種符咒一般,它並不能直接使用,就像是冥冥中的天道似的,個人悟xing不同,得到的道也各不相同,本源符字的構成極其複雜,少有人能夠僅憑記憶就能記下,而記錄於古籍中的本源符字要求更高,每筆每劃必須絲毫不差,不然就完全失去了那種意境,所以對著錄者對道的理解極其苛刻,即使守聖一脈,也僅僅完整記錄有幾個符字。


    雲書早已失傳,已經幾千年未現世,而後曆史不斷發展,符不斷變化,所存於古籍和各派傳承中的本源符字因各種原因幾乎已經完全消失,泯滅於世。不過一些相對簡單的本源符字還是流傳了下來,成為各門各派修煉者必須修習領悟的一個程序。而在這個甬道石門上,正是雕刻著這麽一個符字——封。


    封字之所以能夠被傳承下來,原因很是簡單,因為這個字據說是雲書裏最簡單、最無用的一個字。這個字據說在雲書裏位列最末,經過無數代人揣摩,衍生出了很多符籙,大多也是淨衣符一類輔助功效的。而本源封字,被曆代高人大德研究中,也僅僅悟出了一個作用——隔絕,隔絕天地元氣,隔絕世間汙穢,僅此而已。


    這個封字在古墓裏出現,卻讓秋宇翔和常尋芝感覺到了一絲的詭異。是為了防盜?顯然不是。從這個封字的方向來看,竟然是為了隔絕古墓內部,而不是大多數人會猜測的對外隔絕!


    古墓裏到底有什麽需要本源符字來隔絕?本源符字,北鬥九星,這兩者這件有沒有什麽聯係?龍津市發生的詭異病變又和這裏有沒有關係?所有的一切都充斥著一股yin森之意,讓秋宇翔不敢貿然推開那道石門,生怕發生一些讓他始料不及的事情來。常尋芝顯然也是保定地這個主意,這個突然出現的符字,讓她心中有種慌亂的感覺,似乎在這道石門後麵,隱藏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就在秋宇翔和方捷交談著的時候,剛剛接了一個電話的常尋芝走了過來,臉sè有點蒼白。


    “怎麽了?”秋宇翔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她的異常,心裏一突,連忙問道。


    “龍津出問題了,感染那些奇怪病的人,有人死了,又活了。”


    “死了又活了?什麽意思?”方捷被嚇了一跳。龍津市的那種怪病他也聽說了,不過並沒有往心裏去。現在猛然一聽常尋芝的話,他立刻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同一時間,在龍津市第一醫院,全副武裝的軍隊已經接管了這裏。身穿綠sè軍裝的軍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封鎖了這個醫院。在醫院正門口,一個長長的通道覆蓋了整個大門,通道用一些厚實的半透明膜包裹著,就像田地裏那種地膜一般,隻是大了很多倍。此時,許多穿著防化服的人從這個通道裏進進出出的,不時拿出一些試管樣的東西。


    醫院前麵的停車場早已被清除幹淨,搭上了一頂頂軍用帳篷。在正中一個帳篷裏,方形長桌周圍赫然坐著龍津市的那些掌權者們。不過此時的這些人,沒有了平時在電視上的從容大度,一個個緊皺著眉頭,幾乎每人手裏都攥著一根燃燒著的香煙,煙霧彌漫的帳篷裏充斥著一股凝重的氣氛。


    “好了,王院長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吧。”坐在最上首的一個五十多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男人將手中煙頭狠狠壓在了煙缸裏,對著旁邊一位身穿白褂、頭發花白的老人說道。


    王繁是龍津市第一醫院的院長,此次龍津市發現的怪病病人都統一安排在了第一醫院,由他親自進行診斷和治療。原本以為這隻是一起普通的病毒感染事件,可是隨著他對這種病毒研究的深入,他的心情也再沒有之前的那麽輕鬆。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切,他現在還是後怕不已,心中被一股深深的恐懼所淹沒,即使見慣了死人的他,也止不住發自內心的湧出一股冰寒,腦中則不斷閃現著在停屍房出現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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