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眸,看著伍淑華成功的變了變臉色,眸色更是應她所想,成功的陰冷下來,活脫脫一個妒婦模樣。


    “她一邊吊著季公子,一邊玩著曲公子,讓我怎麽能夠接受……她如此水性楊花,偏生兩位公子還極是鍾情與她,我看不慣,卻無可奈何,恰好看你裝病,覺得你應該有什麽好法子,所以便配合了你一下。”


    她說的天花亂墜,也確實很牽動伍淑華的心。


    在伍淑華的眼裏,江梧桐的的確確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但她還是保持著戒備,有些不能理解的問了一句,“你與江梧桐,關係不是挺好的麽,怎麽一轉眼,你就說她的不是?”


    葉朗心人生的可愛嬌俏,一顰一笑間清新可人,一雙烏黑的杏眸眨巴眨巴的,牽出無數的情緒。


    她的聲音緩慢,宛若夜色下高山上的水流,清晰可見。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以為她是個好姑娘,自然會與她走的近一些,誰知相處久了才看清,她竟隻是個將男人把玩在手掌心的女人,極是可恨可惡,又怎能與她再做朋友?”


    “如今不與她撕破臉麵,純屬是因為,一旦與她撕破了臉麵,那季公子必定不會讓我再留下來,”她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我本就與你們不是同一門派,你是他們的小師妹,你生氣了他們覺得是常事,也不會與你計較,可我,我……”


    伍淑華這會算是聽出來她的用意,“你想借助我,來打擊江梧桐?”


    “不是,”葉朗心定定的望著她,“我隻是想盡力的幫到你,畢竟幫你也就等於幫我自己,撕開她的假麵具,我也能好受些,不然我這麽弱,若能做些什麽,還至於至今不曾動過一次手麽?”


    伍淑華皺了皺眉,倒沒說自己的想法。


    葉朗心低垂了眼瞼,細長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遮掩住了她眸裏的情緒。


    “自然,如果淑華姑娘能幫我得到季公子,我便也能幫你得到曲公子,讓江梧桐竹籃打水,我們實現共贏,自然是最好,如若不成……那我們還是就維持原樣,每日看著她和曲公子恩恩愛愛,看著季公子心痛難過的樣子罷。”


    該是有一些話打動了伍淑華,何況葉朗心說完就走,也不給伍淑華一點反應的時間,明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激她,伍淑華卻還是眸色一變,立即喚住了她,“等一下。”


    ……


    季悟掃了曲漓和江梧桐一眼,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開口問了句,“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話一出口,他這才發現,原來問出這句話後,心是如此的澀然。


    江梧桐的耳根子倏地通紅,眼神遊離閃爍,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師,師兄……我,我們……”


    曲漓牽著她的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江梧桐羞澀惱怒之意更重,她橫了曲漓一眼,又有些不知該怎麽麵對季悟。


    季悟闔下眼簾,善解人意的開口。


    “你先出去罷,我有些話要單獨和曲漓說說。”


    江梧桐如臨大赦,撥開男人的手就往門外衝。


    男人揚了揚唇角,收迴被女人撥開的手,目光淡淡的投降季悟。


    季悟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的打量著曲漓,“你是認真的?”


    年輕男人挑了挑眉頭,聲線低沉而幹淨,“對她,我沒有一天不認真的。”


    從甘願留在她身邊開始,到現在不擇手段費盡心機要將她留在身邊,都是認真而嚴肅的。


    季悟懂他這份心思。


    男人也的確更懂男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否真的將這個女人放在了心裏。


    很早之前開始,他便覺得曲漓看他的眼神中,總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敵意。


    一開始他覺著奇怪,後來見到曲漓與江梧桐之間的互動,他便瞬間不去追究為何,一心排斥著曲漓的存在。


    季悟看了他一眼,低眸沉思,過了良久,他深深的歎謂了聲,“你要好好待她,萬不能負她。”


    “這不用你提醒。”


    之於他的傲氣,季悟也沒有惱怒。


    “我喜歡梧桐,她若不是梅花劍派的弟子,想必會有更多的人喜歡她。她善良懂事,人更是乖巧賢淑,武學天賦也不錯,有朝一日定會名聲鵲起。”


    “隻可惜我已經失去喜歡她的資格,可你哪一日若成了癡傻之子,不管不顧的負了她,定會有成百成千的人來追她,你莫想她會迴頭。”


    這聽著像是挑釁的話語,也像是交心的話語,曲漓隻安靜了一瞬,便迴道,“你以為她善良懂事,乖巧賢淑,可她卻也潑辣毒舌任性妄為,還蠻不講理嬌縱放肆,除了我,沒人敢真的收她。”


    季悟仿佛有些噎著,隨即苦笑了一聲,沒想到她不曾展示在他麵前的,卻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一一展現過。


    曲漓雙手環胸,與他坐在了同一側的椅子上,“你莫要自卑,這個世上除了你,無人是我的情敵。”


    而這個原因來源於,他認識江梧桐的時間,要比季悟晚上好幾年。


    光是這個理由,便讓他鬱悶不甘了好久。


    季悟掀起眼眸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意外,卻也似是在意料之內。


    他搖了搖頭,算是有些服氣,“雖還不知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確有能力護她。”


    曲漓牽唇,“我自不會讓她受傷。”


    此話落下,屋內便再無響動聲。


    等過來半晌,季悟摩挲了手指,終是閉了閉眼,朝男人笑著開口說了句,“待你們大喜之日,我定會前去為你們祝福。”


    ……


    因為伍淑華身子不適,所以行程便晚了一天。


    南陳算是一個充滿迴憶的地方,用過晚膳後,江梧桐便被曲漓半拖半抱的帶出了客棧。


    去大街上走走逛逛。


    伍淑華當時正用著膳,見狀把筷子重重的撂在了桌麵上,利索的起身,頭也不迴的上了樓。


    桌前隻剩下一直沉默寡言的季悟,還有活躍氣氛的葉朗心。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下,最後還是葉朗心笑著道了句,“姑娘家身子不好的時候,這脾氣確乎是會火爆些。”


    她放下筷子,緩緩起身,“我上樓去瞧瞧她,等安撫她之後,朗心便去季公子屋裏,替季公子換藥。”


    季悟感激一笑,而後隨意開口,“朗姑娘客氣了,那有勞姑娘。”


    葉朗心衝他點了點腦袋,隨即便跟著伍淑華的腳步上了樓。


    伍淑華先上樓,把房門砰的一下關的很重。


    葉朗心眸色沉靜步伐沉穩,不慌不忙的抬手敲了敲房門,屋裏傳出帶著怒意的吼聲,“不見不見,我誰都不見!”


    她的唇角微勾,倒是沒有怎麽守規矩,更不是什麽彬彬有禮之人,手掌微微用力,便將房門推了開來。


    屋內。


    伍淑華正坐在桌邊的椅子上,眼睛紅紅的哭的正起勁。


    見葉朗心進來,她先是瞪了她一眼,然後揚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沒好氣的道,“你進來幹什麽?”


    葉朗心緩步走到她的身前,唇角稍稍勾起了一抹笑,“你現在躲在這兒哭,人家可還和曲公子呆在一塊笑呢。”


    伍淑華的臉色猛然間拉了下來,眸裏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她的手倏地攥緊,砰的一下拍了桌麵,怒不可遏,“那個賤人――”


    葉朗心看著她的神色,不急不緩的開口,“淑華姑娘這般氣惱,若是被江梧桐瞧見了,不就正中她的下懷了?”


    伍淑華望向她,“你有什麽法子好使?”


    後者聳聳肩,“我對江梧桐的了解,自然比不過淑華姑娘對她的了解,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麽法子。”


    伍淑華陰陽怪氣的嗤了她一聲。


    “那你就知道挑撥我的情緒,既然不能幫我,那就滾出去。”


    “淑華姑娘可真是暴脾氣。”葉朗心的麵色始終淡淡的,唇角帶著點笑,“其實淑華姑娘是對江梧桐做過什麽,但是失敗了對麽?”


    伍淑華眸色微閃,葉朗心接著道,“即便是江梧桐喜新厭舊,不想要照顧季公子了,但淑華姑娘照顧季公子,必定也是綽綽有餘的,可朗心卻還是被人喚過來,當起了苦力,想必是有原因的。”


    自然是有原因的。


    她不甘心江梧桐命這麽好,就這麽輕易得了曲漓的心和身,都那般挑撥離間了,沒想到還能讓她得到曲漓,甚至……甚至是承歡膝下。


    一想到這件事,她的怒意便忍不住的,源源不斷的集聚起來,“是,我是做過一些挑撥離間的事情,但曲漓根本就不管她對他的態度如何,她那個惡心的女人也一點也在乎師兄的生死,我便沒能挑撥離間成功。”


    “我失敗了,所以我不高興,我不高興,那師兄我也不想搭理了,所以,你便來了。”


    葉朗心的眉目微動,她分明記得,剛來的時候,江梧桐對曲漓是很冷漠的。


    甚至是冷漠到了骨子裏。


    所以她便猜測,是不是因為季悟傷勢的原因,而後,利用店小二貪財的心思,讓店小二去潑曲漓的汙水。


    結果……的確是如她所料。


    其實是有作用的,隻是這火候,還不夠猛而已。


    沉默一瞬過後,她笑著摩挲著自己的手腕,輕輕的問,“那麽淑華姑娘,是如何挑撥離間的,也許朗心,可以利用此事,讓曲漓和江梧桐,徹底崩裂也說不定。”


    伍淑華轉眸看她,半信半疑,“你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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