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梧桐看著他,“你在抽什麽風?”


    曲漓眸底怒氣膨脹森冷,精致的麵容淩厲生冷,唇角抿成了條直線,“我要你一個答案。”


    江梧桐忍不住笑,強行壓製著內心的怒氣,“如果我說是師兄呢?”


    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情緒刹那波動起伏不斷,他就這麽凝著江梧桐,清晰的字眼從唇齒中溢出,“出去。”


    他沒兇過她,見過他最狠的模樣,大概也就是前幾日他強行對她亂來的樣子。


    可那時候,他雖怒,力道雖重,卻到底是舍不得與她說重話的。


    現在他竟嗬斥她……江梧桐攥了攥手指,背脊挺的筆直,推開他便打開房門往門外走。


    披在肩上的外袍沒攏好,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男人靜靜的站在門口,垂在身側的雙手節骨寸寸發白,攥緊的拳頭聲音在靜謐的夜裏格外清脆響亮。


    他的麵色沒有多大的變化,甚至一點的怒意都看不出來,等女人徹底離開了他的視線,他卻猛地踹了一下腳邊上方的木盆,力道極重,物件在空中旋轉了一會兒摔落在地麵上,砰砰作響,擾人心煩。


    ……


    江梧桐和伍淑華住一個房間。


    心情不好的時候,江梧桐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不會和別人呆一個房間。


    何況這還不是梅花劍派,她最熟悉的地方,連離開的時候,都保持著一股滲人的冷靜。


    她跑下了樓。


    時辰不早了,掌櫃的正在劈裏啪啦打著算盤,見她氣衝衝的走出去,還很好心的問了一句,“姑娘,這麽晚了還出去啊?”


    江梧桐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頭也不迴的走出了客棧。


    掌櫃看了她一會,然後搖了搖頭,“大晚上的還出去……”


    沒一會,便又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掌櫃的抬頭看去,迎麵走來的是個男人。


    他怔了怔,“公子,你也要出去啊?”


    那個男人顯然沒理會他的話,瞥了他一眼,“她往哪個方向走的?”


    掌櫃的哦了一聲,抬手指了一個方向給他,笑吟吟的開口,“公子是與那姑娘吵架了罷,女人多哄哄就……哎,注意安全啊,早去早迴,小店還得打烊啊。”


    男人同樣是頭也不迴的離開了,置掌櫃的於不顧。


    掌櫃的碰了一鼻子灰,目光望向桌麵上的算盤子,一邊歎氣一邊搖頭,“還是趕緊算好,趕緊迴屋抱婆娘睡覺好了……”


    對於南陳,江梧桐不算不熟悉,但也沒有太熟悉。


    之前一直為災民治療的那個地方,她熟悉一點,但那是城南,這兒是城北,兩個不一樣的地方,走遠了容易迷路。


    江梧桐隻是心中憋悶,略帶點怒意,遠遠還不到喪失理智的地步。


    走了一段路,她便停下了腳步。


    女人辨別方向的能力差一點,這兒也不是鬧市之區,沒有夜燈,每家每戶打烊歇息的早,此處早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她不能再往前走,幹脆來迴走一走,消散消散一下心中的怒氣。


    腦海裏不斷的閃現之前男人說話的語氣,說話時的表情,弄得她心神不寧,氣的半死,“蠢貨……那我能怎麽辦?!”


    他傷了師兄,轉眼還給師兄下,藥,不管這是否是真相,便是她信他,旁人未必信他。


    就現在看來,葉朗心和伍淑華,都是不信他的。


    萬一……萬一師兄真出了事,衙門第一個不放過的人,就是他。


    還有整個梅花劍派……


    他以為,他以為這是她想要這種結果的麽


    他離開,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師兄不會受傷,他也不會有事。


    她的清白之身都被他強占了,也沒賴上他讓他負責,隻想尋一個最佳的方法,保全所有人,他占了那麽大便宜,難道還不夠麽?


    就這麽站了一會兒,她深深的閉上了眼,歎謂了一聲,然後轉身往迴走。


    眸光一抬起,便瞥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的一個地方站著。


    江梧桐看到那人就煩,轉身就往迴走,往更不熟悉更漆黑的地方走去。


    曲漓的臉色已經不足以用難看來形容了。


    身後的響動聲大,江梧桐的步子也是越走越快,纖細皓白的手腕一緊,她下意識做出反抗,然雙手驀然被人扣住。


    後背撞上了一側的蓋茅屋的木樁上。


    她仰著臉,明亮的眼眸染著怒意瞪向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你放……唔。”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鉗住了下頜封住了唇。


    手動不了,她便想抬腳踹他,卻輕易被他製服,下巴被他扣的極緊極重,左右偏側不開,她隻能任他肆意掠奪的索吻。


    江梧桐氣的手指發顫,也顧不上其他,等他的舌,頭勾出她的唇,舌,她心一橫就狠狠的咬下去。


    曲漓的動作很快就停了下來,但依然沒有退出去,掐住她腰間的手更是用力,緩了一會,便落下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深吻來。


    席卷著她的思緒和舉動。


    他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吻著她的唇角一直經過下巴,肆無忌憚的聞到她的脖子鎖骨,姿態強勢執拗,有些火焰一旦升起就再滅不下來。


    江梧桐掙紮不過,氣的渾身發抖,“曲漓,你再逼我這輩子你就別想我還會理你――”


    男人的聲音比她更冷,“你現在也沒有多理我。”


    江梧桐咬牙,從唇齒中擠出幾個字眼來,“你還想輕,薄我麽?”


    “有何不可?”


    言辭語氣輕藐,卻是付諸了實踐。


    ……


    第一次的時候,男人的力道是沒控住,但至少江梧桐還能感覺出他的憐惜,然而這一次,他撕開她的裙子,就這麽重重的闖了進來,對她的身子的反應不管不顧,也絲毫沒有顧及此處會不會有人出現。


    江梧桐承受著他的力道,眼眶猩紅,在月色的照映下隱隱還泛著水霧。


    女兒家的羞恥之心,讓她絲毫不敢叫出聲來,隻能死死的咬著唇,咬緊牙關。


    她抗拒無效,內力沒他深厚她一早也都知道,手中無劍她不是他的對手,換句話說,手中若是失了兵器,她的功力等於失去了七八成。


    男人的動作愈發粗魯,像是在尋求著什麽安慰,或者是借此來感受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他可以安撫自己,但她江梧桐不能。


    身體的刺激,加之心頭的憤恨,江梧桐一口就咬在了男人的肩頭上,不知是不是之前她咬的那個位置,隻是聽到了男人的一聲悶哼,難得的低,喘,而後將她的身子摁到了脫下來的衣裳上,更加用力的要她。


    情到濃時,她的身子幾近無力的被他翻來覆去,額前的發絲盡濕一片,曲漓修長有力的手掐著她的腰身,將她一次又一次的往懷裏帶,圈在懷裏耳鬢廝磨,低啞誘人的嗓音一次次的強行問她,“我和季悟誰更重要?”


    江梧桐:“……”


    “嗯,誰重要?”


    江梧桐死活咬著唇不說,他的力道便猛上幾分,非得逼到她迴應,還得逼到她說出他想要聽到的話語來。


    但江梧桐也是鐵了心的不想迴,他不逼還好,越逼她她就越反抗。


    到最後,他隻說了一個字,她就魔怔般的打斷他。


    “你不許問。”


    “你再問我也不迴。”


    “不迴答我就是不迴答,你逼我也沒用。”


    “……”


    ……


    續骨之術沒人能做到,胳膊都不在了,還怎麽接骨頭?


    鬼穀子不行,曲漓不行,也沒有人可以做到。


    但是做一副假肢,這個世上還是有人可以做到的。


    世上有一人,精通機關術,也精通人體各個關節的製作。


    有些有頭有臉的人,身子天生不適,缺胳膊斷腿,而那人,以高價售出機關胳膊或機關控住的腿,一旦安裝,便如同是自己的胳膊一般,能夠靈活應用。


    也不會讓自己產生不健全的自卑心理。


    隻是,此人強歸強,性情卻孤僻,做事心狠手辣,絕不好打交道,而且強者多作怪,越強的人越有自己的規矩。


    有錢未必能得到他的幫助,還需要合他的眼緣和口味。


    曲漓已經提前書信一封與寒墨夜打過招唿了。


    他是江湖盟主,加之他本人是神醫鬼穀子關門弟子的身份,不知道能否得機關神算子的青睞。


    日子一連過去半個月,季悟的傷勢逐漸好轉,現在也能下榻走一走了。


    曲漓說大家一塊去找神算子,季悟深眸內斂,瞥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袖子,隻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神算子的位置?”


    男人平平淡淡的迴,“這個你不必知道。”


    眾人便沒多話。


    伍淑華的眉頭擰起,目光絞在男人的身上,像是在沉思著什麽。


    葉朗心甜甜的牽了牽唇角,始終沒有開口。


    整個屋子裏,隻有江梧桐對曲漓甩著臉色。


    她不陰不沉的坐在那兒,離季悟的位置不近,但也不算遠,曲漓說什麽她都不做迴應,季悟說什麽她都附和。


    一開始大家覺得沒什麽,等後麵覺得奇怪了,這才有些不解的轉眸看她。


    曲漓眯著眼,似笑非笑的將她攬入懷中,當著一屋子的人的麵,俯身親了親她的麵頰,低沉的嗓音透著縷縷曖,昧,“許是這陣子我惹著她不快了,她在故意找我茬,以此來教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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