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唯楚看著他猩紅的眼睛沒有半點畏懼,不鹹不淡的開口,“我把你逼出來,隻是要告訴你,日後別再為難他了,他會很勞累。”


    心魔出現太多次數自然不好,越多就越難控製,寒墨夜隻出現過四次,這一次是她故意激出來的罷了,算是較少的,也還能控製著,


    男人俊美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修長而節骨分明的手依舊扯著衣襟,將衣襟扯下了大半來,這才頓住了動作。


    書房靜謐無比,隻有男人沙啞透了的嗓音在屋內緩緩蕩起,“我哪裏比不得他?”


    同樣的身子同樣的外貌,他甚至擁有的記憶都比寒墨夜多,愛鬱唯楚絕對不會少於他半分。


    更何況,寒墨夜還如此窩囊,顧及這顧及那,有一堆放不下的人,舍不得的事,連鬱唯楚都護不住,現在又憑什麽有資格去喜歡她擁有她?!


    他望過來的目光又冷又狠,起初淡漠的臉上現在已經難看到滲人了,“寒墨夜做什麽都不行,若不是我把太子弄殘了些,他恐怕連太子都無法鬥過,憑什麽護你?”


    鬱唯楚沒有想過他會有那麽多的想法,她隻是想讓寒迴出現,然後喚迴寒墨夜的神智,讓他重新恢複光明,再好好的化解他的心結,僅此而已。


    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腰間上一直有一隻手禁,錮著她的腰身,“我不想傷害你,但是你不該奪走他的東西。”


    男人的眼神一暗,圈在女人身上的手無法自控的加重了些,“他傷害過你,你都忘了你,你怎麽能原諒他,繼續愛他?!”


    鬱唯楚被他掐的有些疼,抿著唇看他,卻也不敢刺激他,寒墨夜不是寒迴,但寒迴卻是寒墨夜,她能做的,便是主動將寒迴誘,導迴來。


    古代沒有現代的藥物做治療,要把他的心魔完全驅除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但可以讓他的心魔隱匿起來,不給寒墨夜造成什麽麻煩。


    “他沒傷害過我,獻血是我自願的事情,不怨他。”


    寒迴豈會願意聽她的答案?


    他半點都聽不得鬱唯楚說寒墨夜一句好話,一句都不行。


    心底的怒意和戾氣翻湧而來,他的眸底更加的猩紅,視線落在懷中女人的身上,嗓音沁涼而沙啞,“鬱唯楚,你是不是一定要惹我生氣?”


    鬱唯楚見過的惡人不算少,打她注意的,甚至是將她從高樓大廈推下去的人,她都見過,隻是望著寒迴猩紅狠戾的眼睛,她驀然就有些後怕。


    有心魔的人,往往都是不容易控製自己情緒的,尤其是心魔出現的時候,那更是……


    見她遲遲不說話,寒迴卻倏地扯唇笑了下,俊美的臉上就算是滿眼的狠辣,那精致的臉龐依然可以迷倒眾生。


    他另一隻搭在椅子上的手緩緩抬起,落在女人清秀的小臉上,傾身過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麵頰上邊,鬱唯楚下意識的退了退,但被男人強勢的扣住了身子,將她整個人往懷裏推來,而後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緊緊鎖在懷中。


    “我不怕你惹我生氣,楚楚。”


    他的臉離她的臉很近,低沉性感的嗓音貼在她的耳畔,忽地就伸出舌,頭舔了下她的耳垂。


    鬱唯楚渾身一顫,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我從來都不覺得,把你放在身邊是要拿來欺負的。我喜歡你,勢必會護著你一生,愛你一世。”


    但他的確沒想過……


    眼前的這個女人,想要見他的理由就隻是為了寒墨夜的眼睛。


    他有寒墨夜的記憶,他很清楚鬱唯楚和那什麽曲漓在盤算著什麽。


    男人的眼眸掠過一抹狠厲,抬手扯開女人腰間上係著的帶子,“楚楚,你讓我失望了,罰你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但你最好忍著。”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麽,配合著他的動作,鬱唯楚自然是明白的。


    她掀了掀眼眸,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男人便猛地俯身下來,覆上了她的唇,他俊美的臉上一片寒涼,眉目間陰鷙密布。


    鬱唯楚下意識掙紮著,手剛一抬起,就被男人緊緊的扣住了。


    他手上的力道特別大,抓著她的手腕,恰好又是抓在了她剛劃破的新傷口上,疼的鬱唯楚幾度都有些忍耐不住。


    唇被他堵著,鬱唯楚嗚咽的說不出話來,她來之前和曲漓商定好了,她以此來刺激寒墨夜,逼寒迴現身,但她現在武藝全失,這封她武藝的人又是個武功極高的,曲漓的武藝雖強,但終究比不得寒墨夜。


    不能替她解開。


    所以便先與他說好了,一旦屋內有什麽比較大的動靜,比方說是摔碎了東西,一定是事情有變,他們可以推門進來救她。


    如今鬱唯楚的腰身被他扣的死死,一隻手又被他禁,錮住,手腕上的傷口疼的她臉色有些發白,另一隻手一直往身後的書案摸去,但卻始終夠不著。


    等寒迴吻夠了,順著她的下頜繼續往下吻去的時候,鬱唯楚連忙捶了他幾拳,“你放開我的手――”


    她的表情是委屈而難受的,唇角重重的咬著,眉心緊鎖,像是在忍耐著什麽極大的痛楚,男人的動作稍是停下,眸光落在她的手上,順勢就將她的衣袖捋了上去。


    寬大衣袖之下,那被掩藏住的用白紗包紮好的傷口,如今又是血色一片。


    傷口破裂了……


    寒迴的眼眸一震,忙將她放在椅子上,“你在這裏坐著,別亂動。”


    鬱唯楚一隻手倏地拽住了他的衣袍,另一隻被他弄傷的手將桌麵上置著的,之前盛裝血水的碗一推,落在地麵上,啪的一聲清響。


    男人不解的望向她,下一秒便有人立即推開了房門,迴眸看去,走進來的竟是曲漓和千世。


    他的眸光倏地冷下,迴眸凝向坐在椅子上有些衣衫不整的女人,嗓音暗啞戾氣極重,“你又算計我?!”


    鬱唯楚姿態柔和,她搖搖頭,不是算計你。你知道自己的存在,會傷害多少人麽?


    “但是我沒有傷害過你――”


    嬌俏女人抬了抬手,那包紮著傷口的白紗全都成了血紅色,腥味還很濃。


    “這就是你傷害我的證據。”她的眸光透過寒迴望向他的身後,那兩個愈發靠前的男人的身影,繼續忽悠,“你可以說這是意外,也可以說是你不小心的,但這是事實。”


    寒迴的餘光瞥及身後,他倏地握住女人那隻完好的手,身子一旋將她扯在懷裏,避開千世攻過來的招式,欲要帶離出府。


    鬱唯楚尚未出聲,便聽的曲漓冷冷淡淡的開口,“你若是一直不休息,至多便也隻是能見到她三日罷了。何況她喜歡的人不是你,就算你擁有和王爺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實力,甚至要比王爺更強,但她喜歡的人始終不是你,你帶她走,又有什麽意義?”


    寒迴猩紅的眼望向曲漓,視線緊緊的盯著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終有一日她能懂我對她的心,也會懂寒墨夜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和周全,隻有我可以給她。”


    鬱唯楚瞬間就安靜下來了,目光緊緊的鎖在男人的身上,看來曲漓和他打的交道多,現在很是清楚他會畏懼什麽


    “幸福?”曲漓雙手環胸,冷冷的嗤了一聲,“王爺隻是暫時受了刺激,所以才會出現你這麽一個怪物,等他恢複了理智,你拿什麽給王妃幸福?”


    至於周全,他都懶得說。


    怪物?


    寒迴通紅的眸垂下,望向了懷中抱著的女人,“楚楚,我像怪物麽?”


    心魔倒不是怪物。


    鬱唯楚很清楚,她的迴答跟曲漓的說法於寒迴而言,會很不一樣。


    寒迴誰都不在乎,隻在乎她一個人的看法,一個人的說法。


    她的眸色十分複雜,而後竟是緊緊的抱住了他,雙手都環在了他的脖頸上。


    不僅是男人怔住,屋內的千世和曲漓都明顯的愣了下。


    鬱唯楚的袖口長,她小心翼翼的從袖口中掏出裝好的銀針來,一邊低低的開口,“你不是怪物。你是寒墨夜身體裏的一部分,你屬於他你是他,我喜歡的人是寒墨夜,你屬於寒墨夜的一部分,我自然也會喜歡你。”


    她從布袋中從中取出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他不曾負我,也費盡心思手段的護著我,你若是想要我同喜歡他一樣喜歡你,你便重新迴到他的身體裏去,我會更加的喜歡你,好不好?”


    身上抱著的男人沒有絲毫動靜,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表情,默了良久,久到曲漓都想自己準備動手的時候,他卻低沉沙啞著聲音開了口,“我迴去你會喜歡我?”


    寒迴身上,有寒墨夜沒有的偏執。


    鬱唯楚手中捏著的銀針對準了他後頸的穴道,她的眸色清淡寡歡,“會。”


    男人又是不語,但沉默了一瞬過後卻是慢慢的伸出手,將她用力的抱在懷裏,悶悶的道,“那你動手罷。”


    鬱唯楚表情驀然一滯,握著銀針的手突然有些抖。


    又聽得男人有些不甘的出聲,“若有哪一日,他負了你,我便直接弄死他,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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