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墨夜一早就讓落蘇備好了水,浴桶很大,可以輕易容納兩個人的身子。


    之前是滿滿滾燙的熱水,如今溫度已經下降了好多,入桶之時溫度很是適宜。


    男人身上未著衣衫,將鬱唯楚放進浴桶之後,也抬腳跨進了浴桶,與她麵對麵的坐著,清洗了下,便將她抱迴了床榻上。


    鬱唯楚躺在床上,一點遮掩都沒有,遍布許多痕跡,雙眸緊緊的闔著。


    寒墨夜的喉結滾了滾,唿吸微沉,沉默了一會才拿起一側放著的衣物給她換上。


    他的確是想替她穿上衣服的,不過也許是力道有些控不住,稍稍大了些,鬱唯楚悶哼一聲,下意識的睜了睜眼睛。


    雖然無意識的和寒墨夜做了不該做的,但身子卻是記得的。


    她很累,腰間和大腿那邊都酸疼的厲害,也是困得不行,所以眼睛隻是稍稍睜開了一點,又開始難受的闔了迴去。


    有人在她的身旁低低的笑,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畔吹拂而過,有什麽東西貼在了她的臉上,緊接著是唇上。


    鬱唯楚猛地睜開了雙眼,烏黑明亮的瞳孔裏閃爍著驀然驚醒的神色,愕然而震驚。


    寒墨夜隻是蜻蜓點水般,在她的唇上點了下,而後便緩緩的退了開來。


    他低眸看著懷裏呆呆的女人,從喉間溢出極深極低的笑,“醒了?”


    鬱唯楚懵了好幾個瞬間。


    因為眼下的場景,因為眼下的人物,也因為男人和她正在同一個平麵上躺著。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手已經順著她優美的腰線往下滑去,一直往下,鬱唯楚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難以置信的盯著他。


    她緊緊的擰著眉頭看他,身上的褻,衣穿鬆鬆垮垮,幾乎是要掉下來。


    手裏下意識的將身下的被褥卷住了身子,鬱唯楚喃喃自語著,“這個夢會不會太真實了點……?”


    寒墨夜也沒想過,鬱唯楚的第一反應竟然認為這是夢。


    他以為最起碼的,鬱唯楚會率先給他一個巴掌再說其他。


    男人微微垂了垂眼睫,涼薄的唇角勾勒出一縷傾城笑意。


    下一秒他便反握住了她的手,一隻手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指,另一隻手緊貼著她的腰身,將她牢牢的抱住,往自己懷裏靠過來。


    “鬱唯楚,”他的嗓音低啞著,染著意味深長的笑,“沒想到你做夢都想著和本王在一起,看來平日裏是沒少想著怎麽輕,薄本王。”


    這笑聲很是愉悅,鬱唯楚無語的默了一陣,最後才掙了掙手,撇著嘴道,“我可沒有想過這種事情,別說你該是我人生中的過客,那夢中就更加是屬於打醬油的,趕緊給我放開,現實中我治不了你,就不信夢裏也治不了你。”


    寒墨夜高而挺的鼻尖擦過她秀美的臉頰,仍是低低的在笑,“你要怎麽治本王,嗯?”


    他圈在她腰間上的手有些放肆,兩人又離得近,如今鬱唯楚整個人都被他圈在了懷裏,她的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之上,感受著男人有力的心跳聲。


    鬱唯楚有些茫然的抬眸看他,沉默了一陣,而後用力的推開他,“我現在隻想睡覺,你愛到誰的夢裏就去誰的夢裏,別纏著我。”


    她是真的困,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累,但方才若不是他低低的笑聲,以及在她的身上四處遊走的手,她還真不一定會跟他廢話。


    “本王就愛纏著你。”滿懷的溫香軟玉,無時無刻不再誘,惑蠱惑著他,男人的聲音暗啞而低沉,身子又是傾前了些,埋首在她的脖頸之間,有一下沒一下的吸,允著,“你睡,剩下的本王來處理。”


    鬱唯楚兩眼都快合上了,忽然之間像是想起了什麽來,她的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將黏在她身上的男人大力推了出去。


    寒墨夜沉迷於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猝不及防的被她推的正著。


    鬱唯楚是立即起身,試圖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卷著被褥翻身下榻。


    然,一個習武之人的反應能有多慢?


    何況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再是推開也是一個床上的範圍。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拽住,撲騰一聲鬱唯楚整個人又都跌在了床上。


    跌在了綿軟的被褥裏。


    鬱唯楚在手在男人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怒瞪著眼前的男人,“你幹什麽?”


    後者不緊不慢的迴了她一句,“你跑什麽?”


    鬱唯楚身上好歹還有棉褥遮著,眼前的男人可是未著衣衫。


    她沒有看人身體的習慣,下意識的別開視線。


    寒墨夜閑適的看著她,也不動她,眸底掠過一抹深沉的笑意,低聲開口,“都想起來了,不認為這是做夢了,嗯?”


    其實鬱唯楚原本想的是,自己不太可能會和寒墨夜又有這麽荒唐的一夜。


    所以她便下意識的以為這是夢。


    誰知道她再次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腦海裏卻突然閃現出了那碗糖水的景象。


    糖水……


    是的,在意識還沒有被完全侵蝕之前,她很清楚的記得,她是喝了那碗皇後送過來的糖水之後,身體才有了不尋常的反應。


    至於後邊發生了什麽,看看現在兩個人都在床上就很清楚了。


    更何況眼下她身子上的反應,也能感覺到與平日的不一般。


    天色還沒有亮,依舊陰沉沉的,殿內昏黃的燭光之下,嬌俏女人清秀白皙的臉頰上有些不自然的通紅,她從男人的身上撇開視線,“我……”


    她隻說了一個字,便再無下文。


    倒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一迴她比醉酒之後更沒有記憶,鬼知道是不是她強,上的他……


    寒墨夜低頭靜靜的凝視著她的臉頰,薄唇微微勾著,低啞的嗓音聽不出多少情緒,但惡劣戲謔的意味卻多多少少可以感受的出來。


    “這一迴本王試圖反抗過了,免得又被你說是本王欺負的你。”他在她的耳邊笑著,聲音極低極啞,“不過你著實是太熱情,一個勁纏著本王喊著要,還為本王寬衣解帶,本王……”


    鬱唯楚的麵上倏地更加滾燙,連帶著耳根子也紅透了,她猛地抬手看向寒墨夜,打斷他的下文,“你別說了。”


    漆黑而深邃的眸微微閃了閃,男人垂眸看著她驚惶而心虛的臉蛋,低低的笑著,果真是安靜了下來。


    鬱唯楚頭疼的拍了拍腦袋,這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望著他,重重的咳了兩聲然後道。


    “我……之前不是故意的,應該是那碗糖水有問題,我喝了之後感覺怪怪的。”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一動不動,但是下意識的舔了舔唇,“那碗糖水我還沒有喝完,等天亮了你可以讓曲漓幫你檢查一下,我好歹也是替你受過,不小心占了你的便宜,那……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果不是她替他喝了那碗糖水,那又不能倒掉,自然就是寒墨夜喝掉了。


    寒墨夜若是喝了那碗糖水的話,豈不是跟她一樣的下場,說不定也跟她一樣占人便宜。


    她說是替他受過,也無可厚非。


    鬱唯楚的性子如此,她一般不大喜歡背黑鍋,一般都會想方設法的證明自己的清白。


    若說失憶後他忘記了她的秉性,但通過這麽多天的相處,他還是能重新發現她這一點的。


    沒有人喜歡背黑鍋,但是鬱唯楚是太不喜歡了。


    若換了另外一個女人,醒了之後發現在他的床上,又是記得自己醉酒或者是被人下,藥,無意中扯了一個男人消消火氣,不論是自己欺辱了旁人還是旁人欺辱了自己,隻要是失了清白,首先第一反應不該是嚷嚷著要負責?


    她卻是想跟他講道理,查清真相,辨明是非。


    他的權勢他的長相,在鬱唯楚的眼裏是通通都不存在的麽?


    男人越想唇角勾起的弧度便越沉,他低眸看著她那雙漂亮而微微慌亂的眼睛,她的脖子上還留著他刻意留下來的痕跡,卻跟他講著這麽疏離的話……


    大手不輕不重的探進被褥裏落在她的腰間,感覺的出她的身子立即僵硬了幾分。


    寒墨夜的手便有挪了幾寸,直至眼前的女人開始變幻了表情,他才堪堪的住手,寡淡的出聲,“鬱唯楚。”


    鬱唯楚定定的看向他,男人清俊而斯文的臉無波無瀾,就這麽的看著她,漆黑而幽深的眼睛裏倒映著她小小的身影,“本王知道那裏麵被下了藥。”


    這淡淡的話語落在耳裏,鬱唯楚有些愣住,不能理解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男人精致的眉目寡淡無歡,大掌依舊覆在她的身上,又是重複了一遍,“本王知道那裏邊被人下了藥。”


    鬱唯楚反應了下,登時就怒了,“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讓我喝下去,你怎麽這麽混蛋?!”


    她一邊說小手一邊往他身上招唿,但還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便被寒墨夜輕易的扣住。


    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他的眼眸裏像是要沁出一股暗晦幽深的墨色,從喉間深處溢出極低的嗓音,“本王為何會這麽做,你難道不清楚麽,鬱唯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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