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眼睛上依舊蒙著布條,鬱唯楚下意識的想要扯開,手剛一觸摸到布條上,便猛地被人按住了手。


    “不許摘。”


    如此清晰而沙啞的聲音入耳,鬱唯楚尚且還恍惚的腦袋瞬間就清醒了不少。


    布條之下的眼睛驀然睜開,視線觸及的還是一片黑暗。


    不過現在天色大亮,從布條下還是可以透進一點點的光亮來。


    男人的手緊緊握住她的,確定她沒有掙紮之後,才稍稍鬆了鬆手。


    隔著一條黑布,鬱唯楚聽到男人低沉的笑了聲,“睡的還舒服麽?”


    睡的還舒服麽……


    這六個大字蓋下來,鬱唯楚額頭上的青筋都忍不住有些暴起,雙手交合摩擦摩擦著,手癢的感覺很明顯。


    昨天二話不說強吻她,等她要反抗就點她睡穴。


    都不知道會不會對她幹什麽齷,蹉事……


    思及此,鬱唯楚突然就揚起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感覺裏衣還是果體的,就是外衫不見了,她這才稍稍的唿了口氣。


    她的眼睛被蒙著,也不曾拿過鏡子來看,所以不知道自己的頸間,密密麻麻的有些痕跡。


    男人的視線一直凝在她的身上,當她的手觸摸在自己頸間,落在那曖,昧的印記上的時候,男人的眸色陡然深了深,涼薄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俯下身來,自上而下的俯視著她,“昨晚我沒對你做什麽,不要怕。”


    鬱唯楚不知他突然湊得這麽近,倒吸了口冷氣,身子連忙往後退去,避開男人的親近。


    而後覺得不對,這人對她上下其手,現在還不顧她的意願對她放肆至極。


    她又沒機會摘掉這個布條。


    如果逃不掉,要和他周,旋的話,怎麽可以對她這麽過分?!


    鬱唯楚又猛地傾身上前,雙手一伸往前一推,沒想到真的觸碰到了男人的身子。


    她的手迅速的往上移動,揪住了男人的衣襟,將他狠狠的扯過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想得到我的心,最好就是一步一步來,下次再對我這麽不客氣的話,你就別想再得到我的心。”


    這個威脅……


    寒迴忍不住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唇側撩起一縷勾魂奪魄的笑意,可惜女人看不見,他的嗓音低沉繾綣了不少,“依你的意思,你現在是願意給我機會?”


    鬱唯楚,“……”


    好罷,如果他一定要這麽理解的話,那也是件好事。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個寒迴已經把他的目的,說的那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她隻需要對症下藥,引他上鉤就可以。


    她點了下腦袋,但是沒有說話。


    男人低眸深深的瞥了她一眼,“你所說的一步一步來,是哪種?”


    追女人,男人慣用的手法是什麽


    鬱唯楚不是男人,但好歹談過戀愛。


    反正現在也隻是打打拖延戰術,鬱唯楚挑了挑眉頭,“你真的想知道?”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我想知道怎麽贏得你的歡心。”


    怎麽感覺……有點好騙?


    鬱唯楚下意識的收迴了一隻手,摸了摸下巴,狀若沉思。


    不過她隻思考了一會,便開口道,“既然你想知道,我是可以告訴你,但是你會不會做到?”


    男人清俊的麵容柔和的看著她,風度翩翩,隻是那猩紅的眸底看起來有些滲人,“你先說。”


    “其一,你對女孩子要有耐心,不能做女孩子不喜歡的事情,我呢,就特別不喜歡你對我動手動腳的,所以你要高度的重視;其二,你要討好她,贏得女孩子歡心,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讓她動心,比方說,你現在讓你喜歡的女孩子,呆在這麽個鬼地方,不知前後左右的,還要被迫蒙著眼睛看不見一切,這就是一個很錯誤的行為。”


    鬱唯楚勾著唇,言笑晏晏,“其三,你要真誠,既然是求得真心嘛,那自然是要真摯的心態去求得女孩子的認同,像你現在什麽都不說,女孩子對你一無所知,甚至連你的模樣都看不見,那還談什麽戀愛,求什麽真心,對罷?”


    她說的很暢快,一字一句的說的很流利,也很自然。


    男人微微一笑,溫熱的指尖擦過她的額頭,女人臉色瞬間就變了,“喂,我說你……”


    她話還未說完,男人便又移開了方向,為她理了理垂在臉頰旁翹起來的碎發,鬱唯楚能感覺的出來他在做什麽,倒是將話給全咽迴去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男人閑適的笑笑,“但是我不同意你所說的。”


    鬱唯楚也無所謂的笑了下,“我就知道你是耍我玩的。”


    她搖了搖腦袋,深深的歎了口氣,“所以你才會應得這麽爽快。”


    寒迴盯了她一會,“不是耍你玩,而是你所說的,目前我都無法做到。”


    她看不見,並不知道他俊美的麵容上的神色,有多麽的嚴肅和認真,“我喜歡你,所以,我會用我獨有的方式,去得到你的喜歡。”


    【我喜歡你,所以,我會用我獨有的方式,去得到你的喜歡。】


    鬱唯楚聽到這句話的唯一想法,重點就在那個獨有上。


    她的麵色變了又變,默了好半會才動了動唇角,“你……不要亂來啊。”


    ……


    男人沉默,他微微垂著頭,漂亮的唇角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修長的手指驀然在鬱唯楚的額頭上敲了下,嗓音暗啞低沉,“都不知道你是在胡思亂想,還是在變相的勾,引我……”


    鬱唯楚一愣,男人已經傾身,伸出手將她鬆鬆垮垮的裏衣給攏緊了些。


    他抬了抬眼眸,淡聲道,“早膳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你先洗漱,等會我們一同用膳。”


    鬱唯楚這才迴了迴神,抬手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布條。


    “那我這個布條怎麽辦,你總不能讓我一直戴著罷,久了要是膚色分層了我找誰哭去?”


    男人並非很懂她的用語,但也隻盯著她的臉瞧了片刻,而後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沉吟道,“不如我直接弄瞎這雙眼罷,嗯?”


    鬱唯楚,“……”


    她僵住的唇角,在他的麵前忽然就樂嗬樂嗬的勾了起來,瀲灩的唇角硬生生扯出了微妙的弧度,“這麽血腥……好像不太好罷?”


    “我覺得其實蒙著眼睛挺好的……”


    她擺了擺手,打著商量的語氣,笑容璀璨生豔,“洗漱什麽的我會看著辦的,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嗬嗬嗬……人生嘛,就是來渡劫的,像我這麽聰明能幹的人,那一定是來渡大劫的,一點點小困難而已,怎麽可以難倒我呢,剛剛我都是瞎說的,你不要太在意了……”


    男人盯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神多出了幾分玩味和戲謔。


    他的手還在她的臉上,不輕不重的揉捏了下,“笑的不好看,太假了。”


    鬱唯楚,“……”


    她攥緊了拳頭,小腦袋側邊四十五度角,唇角彎的像個鐮刀半的明月,用著最甜美的語氣反問,“現在如何?”


    饒是如此,也還是能感覺到她是用生命在忍耐。


    咬牙切齒的就差張嘴撲過來咬他了。


    他徐徐的低笑了一聲,倒是沒有再為難她。


    “好好坐著,我去給你打點水來。”


    也不知道他離開還是沒離開,這個人神秘的連腳步聲都不願留給她作為記號。


    她又沒有聽過寒迴的名號,為什麽動作要這麽的輕盈?


    怕她從腳步聲上認出他是誰?


    會不會太高估她的智商了?


    她鬱唯楚能認出來的腳步聲,就那麽幾個相熟的人而已。


    落蘇的,千世的,鳳瀾的,陸清清的,還有……寒墨夜的。


    寒墨夜……的?


    鬱唯楚微微呆住,指尖顫了一顫。


    難道說,綁架她的人,真的是她自己身邊的人,或者是她從前身邊的人?


    ……


    鬱唯楚洗漱過後,男人便又無聲無息的沉寂下來。


    她以為他又不在,喊了幾聲之後,見無人迴應,正想偷偷摸摸的抬手解開自己腦袋上的布條,哪怕解開之後逃不掉,看看這四周的環境也好啊。


    總比什麽都不知道的要好。


    不然逃出去就真的是難如上青天了。


    心髒莫名的疾速跳動起來,鬱唯楚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她的手已經夠著那打著結的黑布了,剛要解開,便聽到男人輕輕的咳嗽聲。


    鬱唯楚的動作立即僵住。


    女子的雙手舉著,一同往自己的後腦那邊磨蹭著,想也知道是想做些什麽。


    鬱唯楚幹幹的笑了下,笑意險些掛不住。


    她默默的移開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撓了撓腦袋,“頭還挺癢的……嗯,看來要洗頭了……”


    寒迴的手裏可能是端著什麽東西,瓷器輕輕的置在桌麵上的聲音,傳入鬱唯楚的耳裏。


    她的心更是跟著顫了下。


    等男人又再次神龍不見首尾的出現在她的跟前,修長溫熱的手指有力的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慢慢的放下來。


    這溫柔而強勢的動作,叫鬱唯楚的心尖抖了一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沒有下次了,我就是難受很想摘下而已,你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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