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唯楚擺了擺手,你覺得這科學麽,她吞咽著口水,方才急促的唿吸慢慢的緩了下來,我在想,他是不是存心逗我玩


    曲神醫盯著她的臉,視線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的包裹著她臉上起伏的一切情緒,一雙眼睛湛黑的宛若黑洞處的漩渦。


    “如果,王爺是認真的呢?”


    鬱唯楚看向他,“可我怎麽就覺得不可信?”


    曲神醫拍了拍她的肩膀,準備去找寒墨夜問個清楚。


    鬱唯楚卻是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別啊,別走。”


    心頭上仿佛是被人抽走了一些重量,整顆心忽上忽下的,讓她很是慌亂,找不到重心。


    鬱唯楚拽著男人的衣袍,“你再跟我說說話,說什麽都可以……”


    空氣裏一下子就靜謐了下來,曲神醫迴過頭來看她,眼前的女人,眉眼緊緊鎖著,眸底深處掩著錯亂,他的視線往下瞥去,鬱唯楚拽著他衣擺的手,更是緊緊的捏成了一團。


    他眸色一深,視線再次投落到她的臉上。


    “你瞧瞧你現在,被王爺喜歡不好麽?”


    被寒墨夜喜歡,會好麽?


    鬱唯楚的手越攥越緊,近乎要將他那上等的袍子給揪得起皺了。


    “他可是陰晴不定的,誰知道這一秒被他喜歡上,下一秒會不會被他幹掉?”


    曲神醫溫淡的嗓音顯得很慵懶隨意。


    “王爺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女人,你能成為第一個,也是很不錯的。”


    鬱唯楚,“……”


    她當場就抬腳踹了過去,所幸曲神醫避得快,她隻踹到了他的衣擺。


    鬱唯楚握爪怒道,“臭小子,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馬上就要火燒眉毛了你知不知道……就算不是燒你的眉毛,你也不能這樣看著我自生自滅啊!”


    曲神醫倒是笑不出來,他的心情一樣五味雜陳,“雖說交情好,但王爺的確是我主子,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我無權左右他的想法,行動就更不行了。”


    如果,寒墨夜是認真的,真的是喜歡上了鬱唯楚,那可就不妙了。


    遲早有一天,他會對她下手,這會淪落至此,誰知道他還舍不舍得,把她當作是自己的藥引……


    鬱唯楚一樣耷拉著腦袋,瀲灩的唇角緊緊抿著。


    細長的睫毛輕輕的掩住了她眸底的神色,曲神醫卻是看著她,低低沉沉的問了一句――


    “說真的,如果王爺他喜歡你,那你,喜歡王爺麽?”


    鬱唯楚猛地抬起了眼,卻是一瞬間就怔在了那裏。


    安靜了好半晌之後,曲神醫才見她的臉色完全的緩了下來,微微暗啞的嗓音無比的沉靜,“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我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


    曲神醫的眸色幽深,他眯了眯眼,反問脫口而出,“再?你曾經,愛過誰麽?”


    愛過誰麽?


    鬱唯楚嬌俏的臉上溫溫淡淡的,一雙手慢慢的鬆開了男人的衣袍。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淡笑,苦澀的意味卻很濃,“往事不堪迴首,有什麽好說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死在不該死在的人手上,的確是她的失敗。


    鬱唯楚眉眼緩緩垂下,轉了身子,步伐邁開,一步一步,走的穩穩當當,背影昂首挺直。


    然,曲神醫卻是不知為何,竟看出了滄桑之感。


    他皺著眉頭,細細的咀嚼了鬱唯楚說的話,“往事不堪迴首……”


    不堪迴首?


    他靜靜的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的道了句,“莫非,六王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


    所以……


    她才沒有迴納蘭國,而是選擇,留在了順天國。


    所以……


    六王的人尋上她的時候,她也才會如此裝瘋賣傻的說不認識。


    所以,她的性子與蘇涼的性子,才會如此大相徑庭,卻又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精明。


    ……


    …………


    鬱唯楚問了路人出處,走到了農舍的門口外邊,卻是瞧見千世雙手環胸抱劍,守在外邊。


    其實千世的江湖氣息很重,不過沉默寡言,一舉一動間倒是比一般的皇家護衛還要合格三分。


    鬱唯楚走上前,跟著千世一起站崗。


    千世倪了她一眼,見她瞧也沒有往他這邊瞧,不由蹙起了眉頭,開口道。


    “你怎麽沒有候在主子的身邊?”


    鬱唯楚生無可戀的道,“王爺現在活蹦亂跳的,不需要我伺候。”


    這倒也是。


    主子體內的蠱毒,已經被強行壓製下來了。


    現在怎麽說,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想通了,千世便也不會多問什麽。


    鬱唯楚陪著他一起守著,格外的安靜。


    千世的目光偶爾飄過去,鬱唯楚卻總是那麽一種姿勢,下頜微微抬起,視線往上仰去,一瞬不瞬的盯著屋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於是,千世看著鬱唯楚的眼神愈發的怪異,默了又默,終於還是開了口。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這麽明顯的事情,你竟然還要思考那麽久?!”


    她維持著四十五度的弧度,憂鬱的小眼神,繼續生無可戀的道,“我想知道,怎麽樣才能在江湖上生存?”


    現在她是不知道,離盛京有多遠了。


    就算是能逃跑迴去,但想要拿她的賣身契,也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納蘭國是蘇涼的國家,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傻到冒泡,跟著寒墨夜一起去納蘭。


    且先不說蘇涼是個什麽人,就憑她敢女扮男裝混朝堂,她都覺得分分鍾可以掉腦袋了。


    去了等於送死。


    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估計也不能呆的長久。


    除了找準機會,瞞天過海,趁機逃跑出眾人的視線,既是遠離了去納蘭國等著砍頭的下場,也是逃離寒墨夜身邊的一個極好的方法。


    就是可惜……


    寒墨夜是江湖之主,順天國的江湖她是一定混不下去的。


    隻能去納蘭國。


    然而一到納蘭國的邊界,立即就會有納蘭國的朝臣,來迎接寒墨夜。


    她肯定不能在那時候走。


    也必定走不掉。


    鬱唯楚深深的歎了口氣,“去哪裏都是死,人生,果然容易生無可戀――”


    千世,“……”


    她到底在說些什麽?


    ……


    …………


    鬱唯楚憂鬱了很久,等落蘇來尋千世的時候,才順道將她領了迴去。


    落蘇說,得送她去寒墨夜的房裏。


    鬱唯楚本來還死氣沉沉的,瞬間就激動了。


    不為什麽,就為了能不去寒墨夜的屋裏,而據理力爭,為自己的清白加未來,前前後後上上下下都說了一遍。


    落蘇卻一句話打死了她,“可是,農舍的單人房,真的隻是一個人睡的。連打地鋪的地方都沒有。”


    鬱唯楚,“……”


    落蘇安慰了她一下,“就算你不想跟主子睡在一塊,怕主子玷,汙了你的思想以及你的肉,體,好歹還能打個地鋪,你要是跟我睡的話,一不小心惹著我睡覺了,你分分鍾被我砍成人肉片,還不帶眨眼的那種。”


    鬱唯楚,“……”


    落蘇……你怎麽會變得這麽殘暴?!


    她倪向落蘇,扁著眼反問,“為什麽要學我的語氣說話,知道這樣很欠扁麽?”


    落蘇攤攤手,“你還知道自己欠扁啊,我現在可是特別手癢,秒秒鍾想要拔劍把你砍成人肉片,下鍋煮來吃了。”


    鬱唯楚“……”手動再見。


    再說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落蘇滿意的笑了下,重重的唿了口氣,生怕鬱唯楚一個勁的往她這邊鑽。


    到時候,確實很難跟主子交待啊。


    眼前的女人,唇角勾起的弧度實在礙眼,鬱唯楚二話不說推開了落蘇的身子,衝向了她的床,手一甩,被子就被她整個卷了起來,將她嬌小的身子全都圍在了裏邊,整個過程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嗬成,絲毫沒有停頓。


    “……殊影。”


    “同樣是婢女,你去王爺那裏打地鋪。”


    “……殊影……”


    “人生自古誰無死啊,你不死誰死。明年我會多給你上幾根香的,你早去早超生,迴見。”


    “殊影――”


    “我已死,你自便。”


    落蘇,“……”徹底無言以對。


    她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沉思著自己為何會攤上鬱唯楚這樣的人在身邊


    她若有所思的盯了鬱唯楚一眼,而後打開房門,離開了原地。


    鬱唯楚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等屋子完全的靜謐下來,她這才深深的唿了口氣,將被子擺弄好,安心的睡覺。


    這年頭,想幹掉一個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僅速度要快下手要快腳要快連嘴巴也要快。


    ……人生啊……


    ……


    …………


    鬱唯楚睡了一覺,渾身舒爽。


    她伸出手,懶懶的伸了個腰。


    然後準備轉個身,繼續揪著被子睡。


    忽覺觸感不對,她迷迷糊糊的唔了一聲,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便瞥見自己手裏拽著的是一個人的胳膊。


    鬱唯楚,“……”


    她足足愣了一秒有餘,倏地尖叫了一聲,身子連跳了起來,就想往外跑。


    奈何這是在床上,腳上一個沒站穩,她的身子整個往後床下倒去。


    腰間驀然一重,男人有力的臂膀將她的身子輕易撈迴,攬入懷中,鬱唯楚驚魂未定,男人已經不悅的倪向了她,“跑什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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