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墨夜,“他看起來有這麽兇殘?”


    “沒有啊。上一次我在百花樓見他,他頂多就是個登徒子,喜歡調戲調戲良家少女,但是罷……”


    鬱唯楚摸了摸下巴,努力迴憶著王德斌今日的行徑。


    “這一次見他,他好像陰惻惻的,像個幽靈一樣,看起來也不像是腎虛,純屬就是殺氣太重。”


    男人的麵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鬱唯楚抬眸一瞧,倏地哆哆嗦嗦的揚手,指著他的臉大驚道。


    “王爺,你真別說,你現在的表情和他的,簡直一模一樣。”


    寒墨夜被氣笑,他抓住女人的手,往自己懷裏扯來。


    他眯起幽深的眸,好半晌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所以,你想說本王殺氣也重?”


    鬱唯楚沒骨氣的吞了吞口水。


    王德斌帶給她的後遺症太嚴重,她到現在都感覺心肝膽顫的。


    “哪能啊,他的確是殺氣太重。但王爺還沒他嚴重,頂多就是有點欲,求,不,滿而引發的暴躁而已。”


    她是醫者,談起性這種東西,她是不在乎的。


    甚至可以說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卻忽略了,寒墨夜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眼前俊美男人氣息冷峻而淡漠到了極致,他的一雙眼睛比深淵還要更幽深些,渾身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卑倪天下的氣質。


    “欲,求,不,滿麽……”


    他靜靜的凝著她,淡聲的咀嚼著那幾個字,勾起唇角,又邪又冷。


    男人輕啞的笑著,“終有一日,你要為你說過的話負責的,鬱唯楚。”


    鬱唯楚疑惑的嗯了一聲,男人就捏了捏她嫩滑的臉蛋。


    力道很輕。


    不像是欺負,更像是男女之間的調,情。


    他漫不經心,之於她的咬牙憤怒一點也不在意。


    “你是本王的人,他會找上你,難道就沒問起過本王?”


    鬱唯楚覺得眼前的男人真是料事如神。


    怎麽什麽都知道?


    鬱唯楚漆黑的眸子轉了轉。


    “那個……他是有提到王爺。”


    “嗯,”男人笑容很淡,湛湛的黑眸凝著她,“你怎麽說的?”


    鬱唯楚無法不心虛。


    畢竟她早上還說,有什麽事情就衝寒墨夜來,千萬不要找她算賬。


    如今當事人問起來。


    她除了緊張之外,不知為什麽還多了一絲被看穿的感覺。


    “他說上一次的事情,小的把他給惹怒了,他想欺負小的沒有多大問題,但他還怪罪在王爺的頭上,這就不行了。”


    她往後縮了縮脖子,試圖把男人黏在她臉上的手甩掉,手舞足蹈的,但奈何就是甩不掉。


    “小的是什麽人啊,小的對王爺那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鬱唯楚言笑晏晏,笑容有幾分勉強。


    “所以小的大罵了他一場,結果徹底的得罪他了。”


    “你確定,是大罵了他一場,而不是罵了其他人,比方說……本王?”


    鬱唯楚握拳,堅決不承認自己大罵了寒墨夜一場。


    “沒有,小的敢以自己的節操擔保。罵的絕對是那個什麽王大人。”


    男人沉沉的看了她一會,最後才淡淡的牽了牽唇角。


    他低聲喚了一句她的代號。


    “殊影。”


    鬱唯楚狂點頭。


    “本王覺得花園裏的雜草又多了,你去處理一下。”


    鬱唯楚剛想點頭就猛地頓住了。


    她顫顫巍巍的看向寒墨夜。


    “小的沒做錯什麽啊。”


    寒墨夜輕輕的嗯了一聲,“所以這不是懲罰,這是獎勵。”


    鬱唯楚呆若木雞。


    這年代,還有人獎勵這個的?!


    她幹幹的笑,“這樣不好罷,王爺,現在差不多都要秋天了,那些草就算不除,它也是會死的。”


    “哦。”男人應了聲。


    那嗓音溫涼慵懶,帶著點笑意,隻是笑意都不及眼底。


    “現在這個時候,讓你去除草的確不對。”


    鬱唯楚乖巧懂事的應和著。


    “是啊是啊,王爺您真英明。”


    “你就應該去打掃落花,”男人的眉眼清清淡淡的,眸底暗黑晦澀。“府外那一片落花,都交給你了。”


    鬱唯楚討好的表情一斂,麵色有點呆住。


    “不用感謝本王。”男人笑容親切動人,“畢竟你對本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本王要是不對你做一點什麽,難以平息心中的感動。”


    鬱唯楚,“……”


    這……


    這麽感動的一句話,為什麽她卻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寒墨夜見她遲遲不動,狐疑的望過去。


    “殊影還有事,覺得落花不夠表達本王的誠意?”


    他的語調淡淡的,“你還想打掃什麽,盡管和本王說。”


    涼薄的唇角往上挑,男人的笑容不能更好看,“本王一定,都滿足你。”


    ……果然是人渣!


    ……


    …………


    鬱唯楚被迫打掃府外的落花。


    那是花色豔麗的紫薇。


    鬱唯楚不是很了解這種花,但大概知道,它的花期很長。


    從她來王府的那一天起,到現在,足足有了兩個月,但這花卻還在盛開。


    她放眼望去,隻見王府外邊的一條長長的走道上,全都鋪滿落花。


    她目瞪口呆,就差咬牙切齒。


    曲神醫也不知是何時知道,她被獎勵打掃落花的。


    他精神極好的,做了幾個擴胸運動,還在鬱唯楚的麵前,伸了幾個懶腰。


    曲神醫看著鬱唯楚,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笑的無比欠扁。


    “好好打掃啊殊影,可千萬不能偷懶了。”


    鬱唯楚,“……”


    她想一掃把打死他!


    曲神醫見她悶悶不樂的掃著落花,不由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他雙手抱胸,走到鬱唯楚的跟前。


    “我說,你是不是又嘴欠得罪了王爺,怎麽被罰到這裏來打掃了?”


    鬱唯楚倪了他一眼。


    “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


    曲神醫,“喂喂喂,能不能不拿我臉說事,我長的比你嫩比你年輕,你可以羨慕,但不要陰陽怪氣嫉妒我。”


    鬱唯楚忽然低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也不打掃,但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曲神醫好奇的試探。


    “你這是做什麽,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所以羞愧的不敢抬頭看我了?”


    鬱唯楚嚴肅的否決,“不是。”


    她看著他,“我隻是在想,我是用掃把打死你比較好,還是用手揍死你比較有成就感。”


    曲神醫驚悚的望著她。


    “你要不要這麽暴力?!”


    現在是午後,陽光正好,曬的連狗都忍不住氣喘籲籲。


    鬱唯楚的笑容也正好,隻看的曲神醫心頭發涼。


    “小子,你要麽就乖乖的幫姐姐幹活,要麽就在一邊好好的呆著,別惹姐姐不高興。”她唇角的弧度勾得極高,“否則你很快就會知道,為什麽花兒會這麽紅――”


    曲神醫沒聽過類似的詞,加上年輕不懂事,好奇心重。


    不由就問了一句。


    “為什麽花兒會這麽紅?”


    鬱唯楚笑容更深,循循誘導。


    “你想知道?”


    曲神醫點頭。


    “那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曲神醫倒不是沒有防備,隻是覺得,鬱唯楚再猖狂,也隻是嘴巴上動一動。


    還不敢來真的。


    然,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一走上前,見鬱唯楚深深的笑了下,而後……


    他就被海扁了一頓。


    鬱唯楚一邊揍他,還一邊解釋。


    “別急,姐姐很快就會讓你成為一朵花,嬌嫩的,年輕的,無比鮮豔燦爛的,大紅花――!”


    讓你在老娘麵前拽年輕,讓你拽讓你拽!!


    曲神醫求饒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對鬱唯楚動手,那也不太科學。


    好歹她日後會是寒墨夜的女人……


    這會要是下手了,還不知寒墨夜會如何整治他。


    鬱唯楚打的毫無章法,看起來不像是個會武藝的人。


    他眸色微微一閃,忽地一個旋身,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扣著她不讓她亂動。


    鬱唯楚咬牙切齒,“有武功了不起啊,你有種別用武功!”


    曲神醫笑嘻嘻的,就算背上挨了鬱唯楚好幾下,他也依舊不癢不痛。


    “就欺負你沒武功,你又如何?”


    “我如何?”


    鬱唯楚臉上驀然猙獰起來,曲神醫猛地慘叫了一聲,他立即往腳上望去,隻見他的腳背上多了一隻腳。


    鬱唯楚笑容溫和,腳上更是使勁。


    “我打不過你,但我可以踩你啊,疼不疼啊?”


    曲神醫憋紅了臉。


    他艱難的看向她,“算、你、狠!”


    鬱唯楚笑的更歡,“要不要我鬆開?”


    曲神醫,“……”


    鬱唯楚腳上更用力。


    曲神醫立即就投降,“你鬆開快鬆開。”


    “幫我一起掃地。”


    “那是王爺交給你的任務。”


    鬱唯楚眼眸一眯,“你敢不聽話?”


    曲神醫委屈的跟小媳婦似的。


    “如果聽話了,王爺不會放過我的。”


    鬱唯楚了然的噢了一聲,“原來你這麽怕王爺啊,那我就去告訴王爺,你踩我腳,還把我的腳踩傷了。”


    “!!!”


    曲神醫羞憤的瞪著鬱唯楚,“你這個女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女子的腳何其珍貴……


    若是碰之或者看之,就得將那女子給娶了。


    這也是為什麽,鬱唯楚踩他的腳,他不敢直接還手或者避讓的原因。


    這要是被寒墨夜聽見鬱唯楚胡說八道,他還要不要活了?!


    鬱唯楚沒有當古人的自覺,覺著自己抓住了曲神醫的軟肋,就一股腦的勒索著。


    畢竟這麽多落花,她就算要打掃也得打掃到天黑。


    既然有人送上,門幫忙,她絕不放過。


    “你到底幫不幫?!”


    眼前的小正太經曆了士可殺不可辱,而又再次經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生動表情後,終於向鬱唯楚投誠了。


    鬱唯楚哈哈大笑,感覺自己欺負小孩子的本事還是可取的。


    前方,女子的嬌笑聲嘹亮,肆無忌憚,極度愉悅。


    千世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站在身前的黑袍男人。


    隻見眼中的俊美男子,臉色宛若寒潭一般,越發的陰沉,幾近能擰得出水來。


    主子……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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