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鬱唯楚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


    她這一天勞心勞力,除了被官兵追殺,被人救了之後還被關了禁閉。


    片刻不得閑。


    落蘇帶她去洗漱之後,她甚是樂顛顛的跟著。


    隻不過,眼下她是男兒裝扮。


    看他們的樣子,不是以為她是個男人,就是……想要她成為一名男人。


    所以,落蘇沒有看她,隻是領著她去了下人用的浴房,便轉身走了。


    鬱唯楚屁顛屁顛的把自己收拾妥當了,也沒有顧忌什麽。


    反正她一沒財二沒色,旁人便是想打劫什麽的,她也實在是拿不出手。


    待迴了房中,她得空拿著銅鏡看了眼自己的模樣。


    待視線看清鏡中人的容貌時,卻是猛地僵住。


    她的唇角抿得厲害,湛黑的瞳孔裏閃過極其複雜的光芒。


    良久才皺著眉頭,把銅鏡放迴了原位。


    寒墨夜倒是個說話算話的。


    說好讓她歇息一日,便讓她歇息一日。


    鬱唯楚舒服的床上蹭來蹭去,等到第二日的時候卻是被折騰的死去活來。


    寒墨夜不好伺候。


    他喜歡安安靜靜的,可鬱唯楚不喜歡。


    便是研個墨水,她也要東張西望,這瞅瞅那瞅瞅的。


    男人的眉頭蹙起,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就讓她在門口那邊罰站。


    鬱唯楚站在原地終於不動,也不曾東張西望過。


    就是穿著靴子的腳不斷的蹭著,兩隻腳互相磨著。


    本來她離得遠,其實也礙不著寒墨夜。


    但男人就像抽了風一般,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朝屋內唯一的生物瞥去。


    看她呆不住又開始亂動,他的唇角冷冷的勾起,一聲令下,就罰她去清理府中的雜草。


    這總算是能讓人開口說話的活了。


    隻是鬱唯楚放眼一望去,璟然王府的確是錢太多,花園那麽大作甚?!


    她堪堪收了下顎,蹲下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摘著花瓣,恨聲的嘀咕著什麽。


    等拔完了園子裏的雜草,鬱唯楚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累的滿頭大汗,唇色發白,緩了好久才問了落蘇一句。


    “我能不能吃個飯,要餓出人命了?!”


    落蘇一臉同情的看著。


    “殿下說了,殊影一不會行禮二不會安分,得好生教導一下,才能重新迴到殿下身邊。”


    鬱唯楚伸出了一隻手,欲生欲死。


    “他還有什麽招,一次性說清楚,他大爺的知不知道,什麽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那麽多的雜草,這是要她死啊。


    下一次若還惹著他不高興,好歹她也還能靈機變動,寧可跪死在他眼前,也不迴這裏拔草喂蚊子。


    落蘇見她落魄,到底是心生憐意。


    “沒有了,殿下的要求就隻有那麽多。”


    鬱唯楚默了一瞬,“隻有這兩個要求?”


    落蘇點點頭,“是。”


    鬱唯楚摸了摸下巴,似是在沉思著什麽。


    落蘇以為,鬱唯楚這種人,看起來沒什麽節操,但從這幾日的觀察來看,她實則傲骨難平,除了自己殿下強行讓她跪下,她還真不曾屈膝與誰。


    這會她眨巴眨巴著眼睛看她,落蘇不知道她又打什麽主意,卻是突然,鬱唯楚抱住她的大腿痛哭,“美人,快帶我去吃東西罷,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落蘇,“……”


    這……


    畫風會不會轉的太踏馬快了?!


    鬱唯楚說能做得好,便可以做得好。


    便是行禮行的不大好看,歪歪扭扭,也總算是行的有模有樣了。


    寒墨夜雖沒有讓她太好過,但到底也沒有太難過。


    時間一晃大半個月。


    氣溫慢慢的上升,初夏都已經到了。


    鬱唯楚每日綁著個布條,束著胸口,著實是又熱又悶。


    偏生落蘇又讓她女扮男裝著,不能將布條解開來。


    鬱唯楚鬼哭狼嚎了幾下,在寒墨夜那幽深沉冷的眼神裏,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相處大半月,她對寒墨夜的生活習性已經有一定的了解。


    隻是,他的身子似乎不大好,到了晚上偶爾還會咳嗽。


    這個她問過落蘇,落蘇異常驚訝的看著她,仿佛她來自外太空一般。


    唔……


    她的確是來自外太空,這一點真心用不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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