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  【74】


    蠱雕受了鍾零羲的命令去了鹿蜀族,直到第二天早上也不見迴來。鍾零羲成竹在胸,舒遠累得不想管事,尺素夫人唯鍾零羲馬首是瞻,而青寧對事情一無所知,唯一著急的,居然是閱音娘子。


    而偏偏她一知半解卻無能為力,隻能等待。


    鍾零羲對巫山之事顯然已有了具體的主意,但他不慌不忙,竟然無視閱音娘子的焦急拉了舒遠一起閉關修煉。


    舒遠縱然不想管也有些看不過去了:“這時候還閉關?閱音娘子等得著急了。”


    “事情急也急不來,不如練好本領以備不時之需。”鍾零羲振振有詞,“來吧,打坐閉關。”


    舒遠隻能開始修煉。


    煉氣期是一個先難後易的階段,最初煉氣一二層的時候兩人花了很長的時間,而現在兩人閉關十天,便一舉從煉氣七層升到煉氣九層。


    “唿……”舒遠緩緩地睜開眼,修為增進後更是神清氣爽,即便是十天不吃不喝不睡他也不覺得疲憊。舒遠轉頭自然而然地尋找鍾零羲,鍾零羲一如既往地坐在他旁邊,抬頭對他微笑了一下。舒遠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是錯覺嗎?他怎麽覺得鍾零羲的臉色比平時白一點?


    “是麽?”鍾零羲摸摸臉頰,舒遠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將話問了出來。鍾零羲笑道:“大約是幾天不吃你做的東西,餓得慌。”他站起來望著舒遠,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道:“小遠,我想吃粉餃。”


    明明功力超凡,以區區煉氣期的靈力已經能震懾十萬年妖齡的妖獸,縱橫巫山,敵對神獸也不眨一下眼,居然說撒嬌就撒嬌,還隻對他一個人撒嬌。舒遠痛苦而甜蜜地發現,他真的無法抵擋鍾零羲人前的強勢與在他麵前的溫柔伏低,這種差別真是……太容易叫人心軟著迷了。


    舒遠認命地站起來:“好,我很快就好。”


    鍾零羲微笑著目送舒遠離開,確定再也沒有他的氣息後才長長地吐出口氣,緩緩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次晉升三個等級的修為實在是太勉強了,他的經脈幾乎是每三天就重新熔鑄一次。舒遠睜開眼的時候,他在正常的唿吸裏已經能聽見耳朵裏氣息鼓動的聲音,經脈幾乎處在破裂的邊緣,讓他不得不支開舒遠。這一刻他不得不小心地運用龜息*,將心跳與唿吸調整到最低的頻率,如果不是貼緊了仔細聽,根本聽不到他的心跳。


    鍾零羲花了整整兩刻鍾,把心跳和唿吸從約等於無調整到正常頻率,幸虧體內有幽冥寒毒,否則的話……鍾零羲搖搖頭,手中劃出一道淡紫色的雷火,繞著衣服燒了一圈,把衣服上的汙漬燒掉。


    就在雷火熄滅的一刹那,舒遠端著粉餃走了進來。他往四周望了一眼,皺眉道:“怎麽有雷火的氣息?”


    鍾零羲舉了舉袖子:“衣服不知怎麽的冒出個線頭,我燒掉了。”


    舒遠半信半疑地望著他,將托盤裏的粉餃分了,把筷子遞給他,又攪了攪湯散熱,說道:“是麽?”


    “怎麽不是?”鍾零羲坐到桌邊,思考道:“我們的衣服也該換了,等處理完八荒洪流陣的事,便將黃鳥的尾翎交給天鵝族的巫娥族長,再問閱音娘子要些她的天狐尾絨毛,織一件法衣。黃鳥屬離火,天狐乃是世間唯一的月屬,你穿了這兩重屬性的衣服,就不必怕世間大多數對手了。”


    那你呢?舒遠想問,卻知道他不僅不會照顧自己,還有點自視甚高。他在心裏歎息,但他已不再是青澀的少年,知道該怎麽照顧自己在意的人——從心理,到身體。舒遠笑了一下,點頭道:“好啊,你對八荒洪流陣有主意了?”又把湯推了過去,說道:“粉餃有些幹,喝點湯,潤潤嗓子。”


    鍾零羲十分聽話地放下筷子喝湯,入口隻覺得溫度剛剛好,而且裏頭有不少緩解血脈流動速度的藥草的味道。他不動聲色的關心和照顧仿佛在說著不安,鍾零羲將湯喝了個幹淨,說道:“解開八荒洪流陣的關鍵不過是將月溪抽走罷了,沒什麽難的。我擔心的是一旦月溪屏障沒有了,要怎麽保護琅嬛福地的藏品,又怎麽保護無塵仙境。”


    舒遠問道:“怎麽保護?”他想到蠱雕送去的信,問道:“依靠天鵝族與鹿蜀族麽?”


    “嗯,我還隻是有個念頭,到時候隨機應變吧。”鍾零羲說著隨機應變,臉上卻分明篤定得很。


    舒遠搖搖頭,歎了口氣笑了:“那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也給他一點時間準備療傷的藥草。


    然而時間還是有些不夠,蠱雕將迴信帶來的時候,舒遠的藥才配了一半。鍾零羲對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卻沒有阻攔,他看完迴信,隻是對舒遠道:“小遠,我又要暈倒了,不過你別怕,給我灌些藥就好。”


    舒遠聽得心中一緊,明知他還在開玩笑就沒有事。


    鍾零羲握了握他的手,兩人一起走到華心居。留夷、閱音娘子、尺素夫人、青寧都在。鍾零羲點點頭算是見禮了,說道:“明日召集萬妖於月溪邊,我要破除八荒洪流陣。陣法破除之後,濁塵仙境的妖氣會與無塵仙境裏的靈氣混雜在一起,妖獸會受不了,屆時小遠負責彈奏,平息並暫時控製住妖獸的情緒。尺素夫人帶領鹿蜀一族巡視各處,以清夜謠傳信,確認妖氣沉地,靈氣衝天。留夷與天鵝一族負責將搗亂不服的妖獸看住,青寧,讓你配的麻藥呢?”


    舒遠神色一震:他什麽時候吩咐的?


    青寧應道:“都用靈玉瓶子裝好了,到時候誰不聽話就讓留夷跟天鵝族的人投射,保管一碰就倒,這可是我青寧大將軍研究了四年的東西!”


    鍾零羲對他的迴答非常滿意,轉頭對閱音娘子道:“閱音娘子,所有被迷暈的妖獸都交由你們天狐族看守,倘若有一隻妖獸亂嚷吵鬧,我便唯你是問!”


    閱音娘子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頭應道:“是!”


    “好了。”鍾零羲恢複了平日裏溫和的微笑,“一切有我在,諸位不必擔憂,好好休息去吧。”


    閱音娘子與尺素夫人自然散去,舒遠忽然道:“師父,能讓留夷跟我出去一趟麽?”


    鍾零羲也不多問,隻是道:“小心些,別太傷神,你明天也身負重任。”


    舒遠點頭,對留夷招了招手,青寧猶豫了一下道:“舒呆我也去!”


    舒遠點頭,兩人一起乘坐蠱雕離開琅嬛福地,舒遠道:“留夷,月溪最上邊有一片蒼玉箭竹,你知道麽?”


    蠱雕叫了一聲,立刻調轉方向往竹林飛去。到了之後,舒遠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地去,身形一閃便在竹林裏快速地尋找著。


    不行,這些都不適合!舒遠急得額角冒汗,腳步更快地在竹林裏穿梭。青寧與留夷在外邊看著隻見一團人影飛來飛去,青寧忍不住問:“舒呆,你在找什麽?說出來我們幫你啊!”


    舒遠腳步不停,應道:“蒼玉箭竹,九節,六分粗,顏色越深越好!”


    “九節……六分粗……”青寧東張西望,忽然叫道:“舒呆,這裏呀!”


    舒遠幾乎是瞬間而至,望著青寧指的竹子眼睛一亮。那一根蒼玉箭竹幾乎已經成了墨色,卻隻有六分粗,兩尺長。舒遠從水龍吟裏抽出離霄劍,小心翼翼地將這根蒼玉箭竹齊根斬斷,以離霄劍之神兵利器,居然感到費力,可憐這根竹子的堅硬程度。


    舒遠將竹子斬斷後又將竹枝削去,斬斷竹尾,隨手將離霄劍插|在地上,錚的一聲聽得青寧與留夷心疼死了——天帝的佩劍啊,就這麽隨手刺在土裏!


    舒遠卻管不了許多,左手持著竹子,右手並起中食二指,以靈氣化作劍氣,噗噗噗幾聲將竹子徹底打通。他的功力是實實在在的煉氣九層,勉強凝結劍氣後不禁一陣靈氣枯竭,晃了晃靠在一旁的竹竿上,將青寧和留夷嚇了一大跳。舒遠卻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他召出一團靈火小心地包裹住竹子,拿捏分寸地將竹子的水分烤幹又不至於傷到竹子,之後試著吹了一下,聽聲音辨別音色,定孔洞。他也是第一次做樂器,以前隻是聽鍾零羲說過方法而已,但現在沒時間,他也隻能試著定了音。最後應該要上漆,但現在手邊也沒有漆,他也不能再浪費靈氣拋光,隻能這麽拿迴去。


    舒遠咬咬嘴唇,分外地不甘心。鍾零羲為他做的五靈琴用的是什麽樣的天地靈材,又是如何準備充分,他給鍾零羲做樂器卻隻有一根竹子。舒遠為鍾零羲感到委屈,想想拎起離霄劍,小心翼翼地在洞簫上刻了四個字,然後將洞簫湊到嘴邊,嗚的一聲吹響。


    這根蒼玉箭竹至少十萬年的歲月,聲音醇厚而圓潤,更帶著沉沉的威嚴之意。樂聲遠遠傳到溪邊,尺素夫人閉上眼傾聽著,直到樂聲停止才問道:“洞主,這是什麽曲子?”


    鍾零羲垂眼微笑道:“。”


    “洞主,尺素冒昧。”尺素夫人問道,“這不是我們的世界有的音樂。”


    鍾零羲微笑道:“因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僅僅是公子而已?尺素夫人追問道:“那洞主您呢?”


    鍾零羲轉身往迴走:“夫人何必明知故問?”


    “非是尺素明知故問,而是……”尺素夫人追上去道,“洞主,您不怕有天公子知道一切麽?”


    “我怕得很。但我更怕他不得不獨自麵對一切,所以,我跟封神陵做了個約定。”鍾零羲微笑道,“夫人擔心小遠,我又怎麽會不擔心?你放心吧,那位昆侖尊神別的本事不行,有件事卻是最拿手不過的。”


    尺素夫人歎了口氣道:“洞主,你應當讓公子自己選。”


    “夫人。”鍾零羲道,“你一個人帶著寒初過了幾百年,難受了?若是沒有寒初,你熬得過來麽?你是否想過不如死去的好?是否寧願沒有遇過泓和?”


    尺素夫人一愣,深深地歎了口氣:“洞主,尺素不再多言。”


    鍾零羲一笑:“夫人,我聽到他刻字的聲音了。五靈琴裏我也刻了字,你猜他會給我刻什麽?”


    尺素夫人善解人意地搖頭,沒有問鍾零羲在五靈琴裏刻了什麽,也不去猜舒遠刻了什麽。他們之間,大概不是別人能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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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節奏君已死,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節奏這麽奇怪這麽慢。。。一想到以後還有兩卷,我好像明白為毛這兩天掉收這麽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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