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熱的血和碎裂的心髒落在她的臉上,那種濃稠的血腥味幾乎要令人窒息。


    黃秋玲終於承受不住,“啊”地一聲尖叫著從沙發上滾落了下來。


    她掉下來的時候是頭先撞了一下茶幾,“砰”地一聲巨大聲響從客廳傳過去,把那頭正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的許月梅嚇了一跳。


    將菜隨手放到一旁的餐桌上急急忙忙朝客廳跑過去,一低頭就看見自家女兒一臉驚恐地坐在地上,伸手摸著自己胸口的位置,像是發了癔症似的快速低語著什麽。


    許月梅趕緊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看著她額頭上大概是剛剛在茶幾上撞出來的一個包,有些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心疼:“你這是怎麽了,在沙發上睡個覺怎麽也能摔倒地上去?”


    那頭卻像是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般,她嘴裏急促地低喃什麽,一雙眼睛視線渙散地望著許月梅,看起來有些嚇人。


    許月梅皺了皺眉,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小玲,小玲你怎麽了?”


    黃秋玲被她這麽一拍隨即也就不說話了。她一雙眼木愣愣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卻又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明明那麽纖細的一雙手,力氣卻是奇大無比:“她來了……她來了,心髒,心髒沒了……媽,媽,她呢?她人呢?她想殺了我嗚嗚嗚……“


    這一番話說的顛三倒四,聽得許月梅一頭霧水:“你在胡說什麽呢?什麽心髒沒了?你是不是天天看什麽亂七八糟的鬼故事又做什麽噩夢了?”


    黃秋玲卻是哭得更厲害了,她用力地搖著頭:“她真的來了,她從趙一州家裏追過來了,媽,她是真的想殺了我!”


    黃秋玲的手緊緊地扣著許月梅的胳膊,手指都深深地陷進了她的皮肉去,弄得那頭也吃痛不已。


    皺著眉頭將她掐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開了,許月梅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道:“也不發燒啊……小玲,你是不是身體有哪不大舒服?”


    黃秋玲看著那頭並不信她說的話,心裏漫上了濃濃的絕望:“媽……我沒生病,我是說真的。”


    許月梅也被黃秋玲這奇怪的態度弄得有些無奈:“什麽真的假的,你要是真的心髒沒了,怎麽還能在這裏活蹦亂跳?以後啊,那些神神鬼鬼的小說別看了,看多了把腦子都折騰壞了!”說著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頭,“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趕緊把那張臉給我洗了去,然後過來吃飯吧,都已經這麽晚了。”


    黃秋玲看著許月梅的背影,又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一會兒,有些迷茫地環視了一圈周圍。


    難道……真的是個夢?


    她趿拉著拖鞋走到洗臉台,用卸妝水將自己臉上已經暈的一塌糊塗的妝全部卸了幹淨,然後擠上洗麵奶揉搓出泡沫後,閉著眼睛將那些泡沫在臉上揉搓了開來。


    鏡子裏有一道身影閃過,帶著隱約的笑聲。本來正在洗臉的黃秋玲渾身一個冷顫,下意識地就將眼睛睜開了。


    泡沫順著睜開的眼睛滑落進去,帶著一點尖銳的疼痛感。但是這會兒她卻也顧不上這個了,隻是帶著一種驚弓之鳥似的戒備趕緊朝後看了看。


    到處都沒有人,隻有和洗臉台連接著的浴室窗戶開著,正緩緩地朝著她的方向送著一點夜風。


    她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她從趙一州那裏出來後,這些日子老是琢磨這件事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麽想著,心裏似乎稍稍安定了一些,將水龍頭打開了趕緊將臉上的泡沫全部沖洗幹淨,胡亂地用毛巾擦了一把後,趕緊便快步走到了餐桌旁坐了過去。


    天色已經不早了,算算看她已經大半天都沒有進過食。本來路上的時候她還覺得餓得不行,但是這會兒經過一番折騰之後,哪怕是再看著一桌子的菜,她也沒了半點胃口。


    許月梅看著黃秋玲一臉意興闌珊地拿起碗來扒拉了幾口飯,嘆了好一口氣還是忍不住道:“小玲,媽跟你掏心窩子說,你雖然還沒成年,但是也真的不是個什麽都不明白的孩子了,真的不能再這麽瞎混了。跟你在一起的那三個,叫什麽?——丁航?以後別再跟他們來往了。你們之前對那個姓夏的女孩做的那些事……”


    黃秋玲心裏本來就因為夏莎而焦躁著,這會兒聽著許月梅叨叨半天又說到了這個,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顫,隨即像是將所有的心虛和忐忑都化作了怒火遷怒到了許月梅身上。


    將筷子往腕上一砸,朝著那頭就吼著:“一天到晚就知道叨叨,磨磨唧唧地讓人吃個飯都不能安生,你沒生成唐僧真是可惜了。”將桌子一推,起身的時候椅子在地麵上劃拉出了極為刺耳的響動,“要叨叨你一個人叨叨去吧,不吃了!”


    說著,轉了身就悶頭往自己的房間裏走了過去。


    許月梅愣愣地看著黃秋玲的背影,好一會兒,低頭看看自己做的一桌子菜,終於忍不住地撐著自己的額頭哭了出來。


    *


    而與此同時,趙一州依舊躺在醫院裏。


    雖然他身上的外傷痕跡已經消退了下去,檢查了好幾次也並沒有看到什麽異常,但是不知為什麽,三天過去了他卻依舊沒什麽清醒的跡象。


    吳秀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趙一州也是覺得心裏發愁得厲害。


    晚上被趙喆強行趕迴去休息,她一個人從醫院裏出來,看著暗沉沉的天色,突然心情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無論是現在還昏迷著的兒子,還是找證據去告丁航那些人,這些事情每一件都令人心力交瘁。漫無目的地順著馬路四處走著,大約是因為正晃著神,一不小心就和那頭迎麵走過的少年人撞到了一起。


    少年手上拿著的一袋子橘子被這一撞弄得全部灑落到了地上,吳秀愣了一下,連忙開口道著歉,蹲下身子幫忙將地上的橘子全部給那頭撿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走路在發呆,小哥你沒事吧?”


    那頭抬起頭來,一張白皙清秀的臉上眼睛烏黑,對著她微微彎起眼睛來笑了笑:“沒什麽,就是幾個橘子而已,在地上滾幾圈又摔不壞。”站起了身,將手裏的袋子遞給了身旁一個異常高大的男人,然後站直了走到了她麵前,視線從她臉上掠過一圈,稍微頓了一下道,“比起我,女士你才是沒事吧?你看起來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吳秀強笑了一下道:“大概是因為沒休息好吧……”


    聽了她的話,對麵的少年眨了一下眼,突然就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咖啡店道:“要不要進去喝點東西來緩解一下情緒?我想我會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吳秀微微怔了怔,似乎是沒想到對麵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下意識地想要拒絕這個提議,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對麵的少年看起來太過於無害還是因為最近幾天她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需要找一個人來傾訴,她猶豫了一會兒,竟然沒有拒絕這個提議,點了點頭和那頭的兩個人一起進了路邊的那家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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