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覺著自己的苦日子要來了,國事壓在肩頭,後宮也要雨露均沾,皇帝苦啊……


    他要是能像孫猴子一樣化身萬千,這些都不是事,可他隻有一人,也沒李淵父子那麽天賦異稟,三妻四妾還能顧一顧,十幾二十個,李破想想就覺著驚悚。


    他就琢磨著是不是挑幾個家世差不多的,瞧著順眼些的應付一下也就得了。


    所謂知夫莫若妻,李碧一看他轉眼珠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麽歪主意,索性坐起身來湊到丈夫身邊道:“知道夫君向來在意身體,妾身去尋幾個良方便是,不用這麽愁眉苦臉的……”


    李破氣惱的瞪起眼睛,這次不是裝的,心說你快拉倒吧,這都什麽餿主意,男子漢大丈夫,不行也得行。


    這等好事,還鬧的他挺不樂意,需要妻子溫言相勸,真是矯情的不得了。


    李破這個皇帝做的確實克製的有點過頭,李碧還真沒說錯,李破就是覺著精力有限,不能浪的太過。


    其實就算如此,碰過的女人也不少了,隻是他是皇帝,遠沒有達標而已,自己不覺得有什麽,李碧作為後宮之主卻不得不勸一勸。


    當世的女人就是這麽個活法,倒也不用多作點評。


    而且這非常有必要,一些女人入宮已近兩載,連皇帝的麵都沒見幾次,跟家人互通消息的時候難免就要訴訴苦什麽的。


    這會對外朝形成一定的影響,有女兒在宮中的人家不免就會想,是不是因為皇後善妒,或者是皇帝對他們有所不滿,這才刻意不想讓女兒誕下血脈?


    如今時間還短,日子長了,皇帝的私生活說不定就會影響到朝局,確實應該顧及一下。


    ………………


    李破推開妻子一些,雖然略有苦惱,可還沒忘了敲定邊角,“你可想好了,後宮就這麽大點地方,你有了她沒了的,到時候也是鬧騰。


    以你的脾性,受了委屈可別來尋我撒氣,你要是收拾的住,我還能有什麽話說?”


    李碧看著他那樣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翻著白眼道:“瞧夫君說的,我又非善妒之人,不然李三娘哪還能在外麵逍遙?


    哼,誰敢在我麵前耍妖,隻要夫君別被人迷了眼,上前維護,到時我一定讓她們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李破看了看她,心說行吧,你心裏有底就好,到時候酸倒了牙可別怪我。


    夫妻兩個又嘀咕了兩句,都多了些心事。


    轉眼李碧又道:“元夕將至,今年夫君準備好詩詞沒有?”


    李破覺得她有點得寸進尺,“差不多就行了啊,你真當我這個皇帝整日裏沒事做,天天琢磨那些詩文辭藻?


    宮裏你好好張羅一下,今年咱們不出遊了,就在宮中過個元夕熱鬧熱鬧。”


    李碧有些遺憾的砸吧了一下嘴,去年那首青玉案很是讓人驚豔,詩好,人好,景也對,弄的她差點哭了,想著今年夫君不定還能給她點驚喜呢,不想李破卻這麽拉胯。


    李碧有點失望的道:“那成吧,前些時聽說太常那邊編了一首破陣樂,頗為新奇,正好找他們來教一教宮人,到時我與夫君共賞如何?”


    李破就笑,“此乃堂皇之曲,正經的軍樂,閱兵用著正好,讓宮人來舞弄,失之本意,不要亂來。”


    李碧道:“閱兵?”


    李破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等過上兩年,大唐恢複些元氣,四夷來朝,我召來些百戰之軍,你我站在城樓之上,臣下居於左右,使臣簇於前後,讓大軍列陣而行,你想想那時情景。


    使臣見了還不得兩股戰戰,迴去之後必然要向國中之人宣揚大唐之強盛,也不用派兵再去征討,便能懾服四夷,多好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李碧想象了一下,心神有所震撼,點頭道:“還是夫君主意多,那可得讓太常寺的人仔細些,我聽說那個呂鄉君名氣越發大了,不如把她歸入太常寺,總在外麵娛於人前,太不成體統。”


    李破知道妻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凡是跟他沾點邊的女子都想收到眼皮子底下,不容他人染指。


    這樣的控製欲,加上當世女子的那種傳統思維,綜合在一個人身上,真是有趣的緊……


    ………………


    “夫人最近可還安好?鄉君來給您拜個早年。”


    呂鄉君不知有人正想安排她,活力滿滿的進了書房,見了蕭氏隨便施了個禮,一邊問好,一邊讓侍女把自己的寶貝擺在琴台之上,自己也順勢端端正正坐好,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蕭氏放下手中的書卷,她還是那麽安寧嫻靜,不過看到呂鄉君一彈一彈的進來,滿溢的都是青春活潑的氣息,心情還是不由自主便明朗了幾分。


    呂鄉君已是成國夫人府中的常客,在外麵也早就打上了成國夫人府的旗號,麻煩確實少了許多,可敢來聽他彈曲的客人卻也少了起來。


    關西人藝術細胞不多,聽曲子都在其次,看彈曲的人才是正經,能看不能碰就更為糟糕,尤其是麵對的還是成國夫人府的客卿,不夠資格的人也不敢來。


    本來還有那麽一些常客,專門為了藝術而來。


    可自從這小女子見了駕的消息傳開,那些常客也不敢登門了,能為藝術獻身的愣頭青畢竟沒幾個……


    比如蕭詮就不見了影子,就算他自己頭鐵還想來,家裏人也不會讓他出門的。


    所以近來呂鄉君收入銳減,得靠成國夫人府接濟才成了。


    呂鄉君覺著自己有些倒黴,嗯,也不能說是倒黴,有權貴殷殷相護,那是妓子們最向往的事情,如果還能和皇帝牽連上那麽一下,他娘的那一定是祖墳冒了青煙。


    所以說呂鄉君是痛苦並快樂著,收入幾近於無,於是她便打著大旗到處去尋找長安名家拜訪,提升自己的技藝。


    時不時的蕭氏也會召她入府,彈上幾曲,說說話什麽的,小日子過的優哉遊哉,可比她的前輩們優越多了。


    ………………


    “看你這般喜悅,可是已經給那首青玉案譜好了曲子?”蕭氏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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