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個唐軍士卒在一個營尉的率領之下停在遠處,冷冷的打量著對麵的吐蕃人。


    一個懂得漢話的吐穀渾向導在主人示意之下過來說話,營尉稍微聽了聽就樂了,吐蕃人又派使者過來了,真是賊心不死。


    吐蕃人在涼州可謂是惡名遠播,他們大肆**的舉動帶給了西北各族恐懼和傷痛的同時,仇恨就此誕生。


    如果白喻娑還在的話,在名聲上倒是可以和吐蕃人較量一下。


    “全部放下武器,跟我們迴積石鎮。”營尉不客氣的提出要求。


    冬天裏吐蕃人過來,積石鎮守軍沒有半點待客的自覺,能平安到達姑臧的吐蕃人也就四五個,如今正好閑的無聊,吐蕃人就又來了,讓前來查探的唐軍上下稍稍興奮了起來。


    吐蕃大軍來的時候,沒把人當人看待,唐軍來到這裏,吐蕃人也就不是人了,秋天裏接到軍令的唐軍各部,都在搜剿吐蕃潰逃兵卒,捉住了二話不說就砍下腦袋送到軍中去領軍功。


    西北各族村寨也都行動了起來,痛打落水狗,在這件事上,向來不很同心的西北各族算是找到了點共同話題。


    也正因為有了吐蕃這個外敵,西北的叛亂變得少了起來,唐軍的勇猛彪悍順便也展現在西北各族麵前。


    在這樣一個局麵之下,加上一些懷柔的手段,比如說給無法過冬的羌人各部送去點糧食什麽的,效果就是要比平日好上許多。


    冬天裏,唐軍又征召了一些羌人和吐穀渾人入伍,在姑臧和枹罕設下了兩個折衝府,西北的局麵便漸漸穩定了下來。


    自古以來向來是河西安定,關西便穩如泰山,這也是曆朝曆代都要大力經營河西的原因之一。


    ............


    吐蕃人肯定不情願......


    其中幾個沒了耳朵的家夥在隊伍中左顧右盼,他們是去年冬天時跟著阿魯逃迴高地的人,這次作為“熟悉”低地風土人情的人又隨著悉南紕波迴來了。


    他們對唐軍自然是恨之入骨,可經曆過去年的那場戰爭之後,當他們再次看到唐軍士卒的身影,恐懼便不由自主的在心中蔓延開來。


    他們不自覺的夾緊了馬腹,準備一個不對就逃迴穀道中去,放下武器......一個小小的要求,悉南紕波應該不會做出反抗吧?


    鬆摩哈赤做出了榜樣,他抽出腰間的匕首扔在了馬下,用力的揮了揮手,於是感覺受到了羞辱的吐蕃人,憤怒的把刀箭和匕首,套索之類的零碎扔下。


    唐軍則抽出鋼刀圍了上去,吐蕃人在他們眼中已不稀奇,不管你是使者還是什麽悉南紕波,到了涼州地界都是一般待遇。


    “下馬,下馬,跪地者不殺。”


    唐軍士卒粗魯的吆喝聲中,儼然便將吐蕃使者們當做了戰俘來對待。


    吐蕃人聽不懂,幾個向導緊著翻譯。


    沒那麽費勁,幾個唐軍策馬上來便將幾個吐蕃人踢翻下馬,拿著刀子比比劃劃,那姿態任誰見了都不會理解錯誤。


    吐蕃人野性未除,立即便有人奮起反抗。


    唐軍二話不說,揮刀便斬,慘叫聲中幾個吐蕃人立馬濺血倒地,如果不是鬆摩哈赤怒吼著讓人都下馬,不然的話估計又是一場**。


    見吐蕃人都老實的跪坐在地上,唐軍將士意猶未盡的看著他們,覺著死了的吐蕃人比活著的可愛多了。


    一個招唿下來,鬆摩哈赤充分的意識到了低地人的兇狠和野蠻。


    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會死在這裏,他是代表著尊貴的吐蕃國王來這裏跟低地人說話的,不是其他的什麽人。


    有兩個沒了耳朵的家夥縱馬就跑,弓弦響動聲中,兩個膽小鬼當即被射了下來。


    鬆摩哈赤在心裏咒罵了幾句,一路上他都在想怎麽跟低地人說話,卻沒有叮囑從人們聽話,剛剛見麵就鬧出了笑話,顯然用鮮血和生命來詮釋的笑話並不那麽好笑。


    鬆摩哈赤抽空打量著這些兇悍的低地人,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像荒原上的野獸,這在吐蕃人當中並不少見。


    很多吐蕃勇士也是這個樣子,他們都是神明的寵兒,是可以為吐蕃,或者是各自的部落貢獻力量的人。


    隻不過低地人的穿著以及他們攜帶的武器......就像在高地上聽說的那樣精美,統一的服飾和軍事配備,吐蕃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他們一個個穿戴的更像是吐蕃人中的將軍,鬆摩哈赤默默的想著。


    而且低地人和吐蕃人長相上也有著極大的差異,同樣都很強壯健碩,可在身高上吐蕃人卻無法與之相比,皮膚也要白皙的多。


    ........................


    唐軍營尉在向導的指引下來到鬆摩哈赤麵前,歸刀入鞘,稍稍問了幾句,在大致上弄明白他們和去年冬天來到這裏的吐蕃人好像不太一樣。


    那些人隻不過是吐蕃的一個將軍派來的,現在這些人則是吐蕃國主的侍從,頓時重視了起來。


    但他還是率領著部下像趕羊一樣把吐蕃人趕去了積石鎮。


    ..................


    吐蕃來使的消息傳到長安已經是四月中,範文進和張倫不敢自專,打算送吐蕃使者一行到長安,由朝廷來處置。


    在姑臧城,範文進等人詢問了吐蕃人的來意,吐蕃人的迴答讓他們很迷惑。


    吐蕃人想跟大唐結盟,這倒不算奇怪,一仗下來跪地乞饒的人多的是,吐蕃人的八萬大軍覆沒於涼州,想來他們也沒幾個八萬人,估計是被打怕了。


    隻是和去年冬天來的那些人說法是大不相同,都是乞和不假,卻完全是兩碼事。


    之前那些人還想收斂吐蕃人的遺骸,口氣也還比較強硬,可他們隻是一個吐蕃將軍派來的使者,不用太過在意。


    甚至於範文進和張倫等還覺得一個吐蕃邊將私通外邦,是不是可以就此利用一下?


    現在鬆摩哈赤一行到來,求和的條件簡直是大變樣。


    來使表達的大致意思竟然是可以將高地的控製權交給大唐,由此換取跟大唐通商交往的機會。


    範文進和張倫等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吐蕃人竟然毫無征兆的跪下了,而且跪的很徹底,割地求和啊這是,就差把稱臣掛在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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