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很快過去了,時間進入大業七年六月,這個時候的馬邑郡,已經漸漸進入秋季。


    這是一年當中,馬場最為繁忙的季節。


    戰馬在這個季節需要配種,還要為冬天儲備幹草。


    而秋天,也正是戰馬長膘的時候,放牧必須勤快。


    而馬邑郡各處軍營中,也開始要求馬場送去戰馬,今年不同往年,戰馬需求旺盛之極,這是在為戰爭做準備,因為誰也不知道,馬邑守軍,會不會被調往河北。


    來來去去的人越來越多,恆安鎮鎮將韓景,親自來了雲內馬場一趟。


    他的呈文,其實已經送去了郡府。


    但因為史千年的緣故,他很怕郡太爺李靖克扣恆安鎮軍軍糧以及戰馬,郡太爺在除去史千年之後,也狠狠的扼住了恆安鎮的脖子。


    雲內縣的縣令也不再敢私下與恆安鎮眉來眼去,通過交易,往恆安鎮輸送錢糧。


    也就是說,恆安鎮千餘守軍的命脈,已經被抓住了。


    韓景來到馬場,非常的客氣。


    而李破表現的更客氣,順便將李碧抬了出來,並悄悄告訴韓景,俺不主事啊,你看,大神兒在這兒呢。


    韓景和李碧說了些什麽,李破根本沒去聽。


    送韓景走的時候,韓景拍了拍李破的肩膀,笑道:“世侄有事,可來恆安鎮尋俺,隻要俺能辦到的,定不叫世侄失望。”


    連世侄都叫上了,李破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開始論的輩分,而他更不曉得,韓景和李碧談的到底怎麽樣。


    滿意吧,那也不用對他這個小官如此客氣了,不滿意吧,看那樣子也不像,這些人的心眼兒啊,真讓人猜不透。


    實際上,很快李破就明白,兩個人談的是什麽了。


    因為沒幾天,就傳來了恆安鎮出兵剿匪的消息,剿除的是什麽地方的匪患,那也不用說了。


    東山賊嘛。


    所謂的東山賊,其實是指恆安鎮東北群山當中的賊寇。


    說起來,這些賊寇的來曆也很雜,有大隋的流民,有北方流竄過來的部民,也有馬邑和雁門的逃卒,通緝的罪犯等等,胡人漢人的也都占全了。


    這些賊夥吧,出路不多,搶劫吧,周圍沒多少村落,種地吧,山中糧產那就不用提了。


    所以,這些賊夥的做的買賣也就好猜多了。


    他們除了販賣私鹽,還販賣戰馬,兵器之類的東西,近些年來,有些賊夥還做起了奴隸買賣。


    他們可不管你是大隋還是突厥,隻要跟他們聯係上,他們就能跟你做買賣,不分對象,也不分種族,憑的就是公平交易。


    說到這兒,大家肯定也就明白了,這是些不服管的商人。


    他們和恆安鎮做買賣,也和雲內馬場做買賣,還和雁門那邊做買賣,販賣私鹽的和他們有交情,奴隸販子們也他們也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


    甚至於,當他們勢力比較強大的時候,他們還會去草原上轉悠,攻破一些部落,搶上一些地盤什麽的。


    邊塞之地的混亂,給了他們生存的空間,讓他們在最艱難的時候,也能在夾縫中生存下來。


    而在大業七年六月間,東山賊眾的好日子終於到頭了。


    致力於整頓馬邑全境的馬邑郡丞李靖,不願再讓這些家夥逍遙下去,終於逼著恆安鎮韓景出兵剿匪。


    這一仗,對於精銳的恆安鎮守軍來說,不算什麽,稍微麻煩一點的是,進山剿匪,最為可怕的騎兵這個兵種也就沒了用處。


    不過,恆安鎮還是很快傳來了捷報,斬首數百級,其中有名號的匪首,都沒跑了,全被韓景割下了腦袋,送去了郡府。


    官軍剿匪,在大隋就是這麽簡單。


    隻要官軍想剿,沒有什麽匪巢是攻破不了的。


    當然,在山裏剿匪,必定會有漏網之魚,有的跑去了雁門那邊,有的則向北越過了長城,那就不是韓景的帶兵能力問題了,而是值不值得追。


    六月末,恆安鎮軍迴師。


    隨後來到雲內馬場就不是韓景這個鎮將了,而是他手下的心腹將領,來到馬場,拜會了李碧,便在雲內馬場牽走了一百匹戰馬。


    臨走,又跟李破轉告,將軍說了,讓您有暇去恆安尋他喝酒。


    連秋末都沒等到,說明恆安鎮也在備戰了。


    到了這會,李碧的傷勢看上去已經沒有大礙,當然想要恢複到和以前一樣,還需要些時日,但騎馬什麽的,也已行若常人。


    要說,也該到送瘟神的時候了。


    但李碧一點走的跡象都沒有,李破試探的問了問,人家根本不帶搭理他的,連白眼兒都懶得翻了。


    但讓李破覺著分外不對勁的是,李碧對馬場護衛的操練,越來越嚴苛了起來,陸續有陌生麵孔,來到馬場,很快,馬場的護衛已經增加到了三百人左右,這個數字,還在不停的增長當中。


    得,這女人要去河北了。


    李破覺著,自己的好日子好像也要到頭了。


    不自禁的,對李春的要求也是越來越嚴,練的李春連苦都不敢叫了。


    到了六月末尾,整整一團人馬,已經堂而皇之的駐紮在了雲內馬場中。


    程知節來了,這人腦袋好像就是尖的,隻要他想去,哪兒都能鑽進去。


    羅三來了,和程知節一樣,都當上了伍長。


    但尉遲卻不見蹤影,羅三告訴李破,尉遲已經是隊正了,在馬邑軍營當中,算得上一個真正的人物了。


    但人家沒打算出來,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


    聽著酸溜溜的,顯然,程知節和羅三這種草根,很不理解尉遲的選擇。


    到了這個時候,李碧想要做什麽,已經是不言自明。


    操練,操練,還是操練,接著馬場的便利,五百人,一水的騎兵,整日裏在馬場裏來迴奔馳。


    隋軍的騎兵戰術,變著花樣的演練。


    幾乎是毫無意外的,作為雲內馬場馬令的李破,被李碧編入了軍中,充任參軍,兼職旅帥,也就是說,李破成為了第一順位繼承人。


    當李碧不在軍中的時候,他就是領頭的。


    (求收藏,求推薦,求打賞,找了資料,隋朝軍製很混亂,改來改去的,不管了,差不多按照唐朝軍製來吧,可能會有些錯誤的地方,大家可以指出來,阿草在酌情進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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